第4章 年少的一场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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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澈看着被损坏得七零八碎的木屋，怒火攻心，拳心紧握，鲜血顺着指缝流出。

阿婆应该是被囚禁于岚天宗内，只要自己不死，他们便不敢对阿婆动手。他们大可在岚天宗请君入瓮。

夏澈呼出一口气，强行平复心情。但突然看到灶台上未燃尽的木炭，他心中突然一动，仿佛突然空掉了一样。夏澈有些颤颤巍巍地揭开锅盖，看到了一整锅的烤山芋。

夏澈抿了抿嘴，眼眶有些湿润。他好久没来阿婆这里了，后天迟迟无法突破，他在宗门内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阿婆烤的地瓜很好吃，自己很喜欢吃。阿婆是一直在等自己回来看她吗？

夏澈指尖颤抖，内心的苦涩几乎无法用言语表达。他艰难地去拿起一个已经冰冷的烤地瓜，无声地咬了下去。

凉的，很硬，但很好吃……

突然，门外一阵破空声响起，一只箭矢直朝夏澈面门袭来。

夏澈一个侧身，躲过箭矢。其眸光冰冷，杀意森然。他小心翼翼地把烤地瓜收入怀中，提剑直接杀了上去。

“你们都该死。”

夏澈的声音冰冷到让人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夏澈身形如电，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他冲向那射箭的中年男子，剑尖直指其咽喉。中年男子面色惊恐，想要后退，但夏澈的速度却快得让他无法反应。

“噗嗤！”

一声轻响，长剑刺入中年男子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中年男子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可是后天中期的强者，居然就这样被夏澈杀了。

他好不甘心。

夏澈没有停手，他身形一转，剑光如龙，瞬间将周围的中年男子的手下全部斩杀。鲜血四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夏澈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怒火和杀意。

他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剑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冷冷道：“告诉我，岚天宗里，阿婆在哪？”

中年男子放声大笑起来，嘴角不断涌出大量鲜血：“告诉你？告诉你，你会放过我吗？和我一起死吧哈哈哈！”

说罢，此人竟然直接引爆丹田，企图自爆和夏澈同归于尽。

夏澈眸光一冷，一剑直接插入其腹部，寒光溅血，直接废了其丹田。

中年男子眼眶欲裂，了无声息。

夏澈此刻却目光冷漠，死死地盯着中年男子的尸体。

“这股气息……”

他竟然在这中年男子身上感受到了昔日上古梦境之中神魔的波动。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些人居然都不惧生死，拼了命都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岚天宗何时培养了这么一大批死士。而且他们似乎都有一些神志不清。

事情细想之后，也是处处透露着一抹诡异。

他和顾梦璃向来恩爱，并无冲突。况且两人之间，互为救赎，郎才女貌，也算是羡煞众人，是岚天宗的一段美谈。

唯一略有争持之处，便是顾天老师，即岚天宗太上长老，顾梦璃的爷爷，执意要将青云书院唯一的内推名额交给自己。

夏澈知道，他是对自己有所亏欠，故行此策。

此事引得顾梦璃不满，而对自己痛下杀手？

青云书院，确实是登天之路。

但以他对顾梦璃的了解，还是过于牵强。

而且在顾梦璃给他下毒时，大可乘他受伤之日取他性命。但她当时似乎手下留情了。

前身中剧毒，理智不存，故并未细想。但仔细想想，处处诡谲。

夏澈手中的霜降剑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心神一动，默默转身向后看去。

夜色如墨，月光洒落。楼阁之上，顾梦璃一席白衣，宛若仙子降凡尘。长剑伴身，寒光落闪。

她的长发随风飘动，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绝美的脸庞清丽绝伦，仿佛是精雕细琢的玉雕，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

“落雪入人间，霜降满京城。酒醉依流亭，仗剑歌九天。”

顾梦璃看着自己手上的落雪剑，淡淡的开口，美眸中尽是追忆之色，却暗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

落雪和霜降，本就是岚天宗耗费大价钱请了整个青州最有名的锻剑师所铸的一对双子剑。

剑成之日，订婚之时。

当日的岚天宗，张灯结彩，高朋满座。顾天老头乐呵呵地喝了三大坛子，醉得不省人事，但依旧笑容满面。

那对璧人，却懒得应付这些俗事。相拥立于山顶，看遍人间万家灯火，饮酒赋诗，月下剑舞，何等快哉！何等乐哉！

夏澈冷冷的看着顾梦璃，拔出霜降剑直指对方，杀意凌然。

“顾梦璃，阿婆在哪里？”

“阿婆？”顾梦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离，愣了半刻，说道：“阿婆在岚天宗内，若想阿婆活，便束手就擒吧。”

夏澈咬了咬牙，说道：“顾梦璃，你到底为何执意杀我？”

顾梦璃的神色中露出一抹极其难以觉察的痛苦，但很快便消失，转而为冷漠和疯狂。

“我当证大道。大道本无情，何需有情郎？夺你性命，以证道心。取你机遇，以窥仙缘。夏澈，你死，是因为你挡在了我的前面。”

顾梦璃的语气冰冷，刚才的温馨和怀念顿时消失不见，只留下刻骨的寒意和恨意。

夏澈此刻眉头微皱，情况诡异至极。道一诀本就讲究一气化三清。其中一化即神魄。顾梦璃神魄完整，意识清醒，绝不可能被人操控或是夺舍。

但此时的顾梦璃行为举止和平时大相径庭。往日的顾梦璃，绝代仙子，一手落雪，引人向往，和自己相处时，又宛若小女孩一样，活泼又可爱。此刻的顾梦璃，冷漠得让人感到一种违和。

一种浓浓的违和感让夏澈心中不安。

夏澈继续说道：“璃儿，你若有什么难处，大可与我一说。”

回应夏澈的是顾梦璃不留情面的一剑。

夏澈心头大悲，出剑杀伐，气如寒龙，摄人心魄。

也许当霜降和落雪遥遥相对之时，便是年少的那一场清梦破灭的时候吧。

落雪入人间，霜降满京城。

昔日誓言，历历在目。

可惜，流年似水，往事如烟，昔日情分，终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