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丰收见自己的岳母坐在地上哭喊,头发被人扯的乱如鸡窝,干巴巴的脸上也有几道明显的红色抓痕,便知道这场闹剧闹的很大。
「娘!」孙丰收艰难又别扭了喊了荀氏一声娘。
荀氏见孙丰收来了,顿时哭的更凄惨了,孙丰收想要去扶她起来,荀氏却直接抱着孙丰收的大腿,大哭特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不忘告蒋丁财两口子的状,孙丰收为人比虞长河还木讷许多,此时的情况,他没经历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就想着先把荀氏背家里去,然后好请个郎中过来给荀氏看伤。
孙丰收这么想,但荀氏可不这么想,她多希望孙丰收上去和蒋丁财干一架,最好把蒋丁财给打的鼻青脸肿,跪地求饶才好。
可是无论她在一旁怎么扇风点火,孙丰收都没有为她出头,找蒋丁财干仗的意思。
荀氏急了,一把甩开孙丰收再次伸过来扶她的手,大骂道,「窝囊废啊你!你娘都被人打了,你连个屁都不会放啊?
那老蒋家你怕他干啥?你姐夫拔根毛都比蒋家全部身家都粗,你就是揍死他能怎么滴?他蒋丁财那个贱命都不值虞家的一匹马钱,你怕啥?」
孙丰收被荀氏骂的涨红一张脸,此时算是明白了他媳妇不让他多管闲事的原因了。
「娘,那蒋丁财打你,也不能白打,咱们先回去看伤,看看到底伤成什么样子?再说你这么大岁数了,一直坐地上哭,多叫人笑话。」
孙丰收承认他过来,就是走个过场,不想让村里的其他人,嚼舌根的时候,骂他和祁大莲无情无义,这要是换成挨打的是他的亲娘老子,那他肯定二话不说,先把蒋丁财打了再说。
但这,不是他亲娘,所以他才能如此冷静。
「不白打?你那意思蒋丁财出个十几个大子的草药钱,就可以随便打我呗?」荀氏来了不讲理的劲头,指着蒋丁财对孙丰收道,「既然花钱就可以打人,那你给我打他,我也给他出草药钱。」
孙丰收此时算是被荀氏给架在火上了,似乎要是他不把蒋丁财打一顿,那他就是个胆小怕事的窝囊废。
正巧这时蒋丁财也轻蔑的用鼻孔哼了一声,孙丰收头脑一热就冲了过去。
孙丰收虽然老实,但有一身的腱子肉,力气大的很,蒋丁财根本不是孙丰收的对手。
孙丰收一拳过去,直接给蒋丁财的两个门牙干掉。
卢氏一看她男人满脸是血,又落了下风,顿时大叫着冲上去帮忙,打算和她男人一起,来个二打一。
孙丰收被卢氏从拽住头发,蒋丁财见机会来了,便也趁机照着孙丰收的鼻子上揍了一拳。
孙丰收鼻子开始哗哗淌血。
「快,快把他们拉开!」祁里正还寻思,这看新人拜堂的人,咋这么少呢,合着都在这儿看打架呢!
虞长河见小舅子孙丰收挨了打,当下也不问原因,立刻让跟在身边的几个护卫,过去帮忙。
帮什么忙?
当然是揍蒋丁财两口子!
他自己的小舅子什么样,他自己知道,那是从来不招灾惹祸的主,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人了。
孙丰收要是不老实,也不会忍了徐氏那么多年。
虞家的几个护卫一出手,立刻就看出有功夫和没功夫的区别,只见几个护卫上去啪啪啪几下,就把蒋丁财两口子放倒在地。
「丰收,你没事吧?」虞长河想掏个手绢递过去,却发现自己没有带手绢的习惯,赶紧示意一旁的虞小怜。
虞小怜以宽大的袖口做掩护,拿出一包面巾纸来,抽出两张递给孙丰收擦鼻血。
等他擦完
第一遍,又递给他两张,让他塞住流血不止的鼻孔。
「我没事!」要不是卢氏跟着掺和,他压根儿一点亏也不能吃亏,那蒋丁财压根儿就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回事?你和蒋丁财咋打起来了?」虞长河问。
孙丰收鼻孔塞着纸,瓮声瓮气的道,「他打大莲她娘,腿都给打折了,还不道歉,还没好动静哼唧,我没忍住就上去揍他了。」
虞长河看了眼地上坐着的荀氏,心想不论哪里,只要有荀氏在,那就别想消停。
虞家的护卫一出手,这回轮到蒋丁财两口子躺地上哀嚎了。
祁里正见一个护卫的脚还踩在蒋丁财的身上,顿时哎呀一声,「快,快……抬脚……哎呀,可不能把人当牲口踩啊,踩坏了可怎么整?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虞长河给了护卫一个眼神,几个护卫便站到虞长河身后去了,这功夫祁里正的老婆子,赶紧和祁里正把因为什么打仗给说了个大概。
祁里正瞪了一眼荀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媳,他是真的烦,把好好的童生给教成了赌徒,丢光了他老祁家的脸面。
再扭头一看蒋丁财媳妇卢氏,这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和荀氏半斤对八两,甚至比荀氏坏心眼子还多。
那荀氏再怎么不对,也是大卢氏一辈的人,卢氏也敢动手,真是没天理了。
「既然都挨了打,各有损伤,就两下扯平,谁也不用赔谁医药钱了,都各回各家吧!」这大喜的日子,本该在蒋家美美的喝上一杯喜酒,吃上几口大肉,却偏偏摊上这么个糟心事儿。
「不行!」荀氏和卢氏异口同声的反对。
「她打了我不能白打!」荀氏指着卢氏大声嚷。
卢氏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刚才虞家的护卫只是把他们放倒,并没有出手打他们,所以卢氏和蒋丁财身上没什么大伤,之所以发生哀嚎,就是觉得不能白挨了打。
「我家伤了两个人,他家就伤一个人,这么抵平,是不是太偏心了?里正,您可不能因为和她家是亲戚,就偏向他们!」
「咋伤一个了,我舅舅也受伤了,难道我舅舅不算人吗?」虞小怜指着鼻孔塞着纸,却仍旧流血不止的孙丰收道。
卢氏不服的梗着脖子,「你舅舅只是鼻子出血了,身上没什么大伤,不算。」
虞小怜冷笑,「既然你不想抵平,那咱们就各自请郎中,你付我们这边的医药费,我付你们这边的医药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