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瑞正在聚精会神看蚂蚁搬家，他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将头凑过去连呼吸都不敢，生怕把蚂蚁吹走。
此举足以见得，他智力虽然不正常，但足够善良。
林乐清收回眼神，笑着问他，“想不想吃东西？”
冯瑞回头看向她，他像是才注意到这儿有个漂亮小姐姐，鼓起掌嘿嘿笑着。
“要！要吃仙女姐姐给的东西！要吃灵丹妙药！”
被称为仙女姐姐，林乐清有些不好意思，陆熙霆则是上前隔开她与冯瑞，“先进去吧，里面有好吃的。”
三人进入屋内。
陆熙霆首先做的就是给房门上锁，冯瑞眼神关注在零食上，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都可以吃吗？”他吞咽着口水，却又小心翼翼问。
很奇怪，冯欢那对夫妻居然可以教导出这么懂礼貌的儿子。
林乐清温柔笑着点头，“想吃什么都可以，你自己随便来。”
“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大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冯瑞接二连三道。
祝福完后他才撕开小面包，将所有小零食都腾出来，留着塑料袋放垃圾，开开心心啃着甜滋滋的面包。
吃完一个，冯瑞笑嘻嘻看着两人，嘴上不住重复，“好吃，太好吃了。”
其实他这模样看上去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还觉得有点可爱。
“我们真的要问吗？”林乐清不忍道。
她怕某些话会对冯瑞产生刺激，精神上的影响。
陆熙霆抿唇点头坐到他对面，“你还记得冯浩吗？”
冯瑞吃东西的动作顿住，他双眼发亮重重点头，“记得！浩浩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他说我是个怀小孩！”
他放下手中零食，惆怅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眼中忽然掉下泪珠，“但是浩浩是个大骗子。”
“他和我说树叶黄了又绿了就回来，很热很热的时候，可我每天都等着他，一天都没见过他。”
冯浩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林乐清觉得心沉的喘不过气，也总算知道冯瑞规矩为什么会这么好。
原来是因为有人教！
可那么好的冯浩，被自己的亲爷爷亲奶奶害死。
他在天之灵应该会很难受吧？
“你们可以帮我找冯浩吗？”冯瑞眨巴着眼睛，问刚认识的两人。
在他脑中没有坏人，这个世界上都是可以信任，值得托付的好人。
“好。”林乐清点头答应。
她转头看着外面，抬眼睛让泪水别掉落下来。
“最近这段时间你在家里听过有人说起冯浩吗？”陆熙霆问。
他经历的多，相比较心承受能力自然也就越强。
“有！爸妈每天都说浩浩！”冯瑞又忽然激动起来。
智力有障碍的人就是这样，情感是不连接的。
冯瑞嘟着唇仔细回忆，看这模样绞尽脑汁。
“他们说浩浩是坏人，成天到晚给别人找麻烦，死了都不安心。”
“可是到底什么叫做死，我去外面问别人都说死就是人没了，只有老人才会死的，浩浩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出事？”
说完这番话后冯瑞在原地转几圈，像是想找到答案却什么都没有。
林乐清叹了口气，陆熙霆则是继续问，“那你们家这段时间有生人吗？”
“就是你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听过的陌生人。”
“有！有个人经常来！”冯瑞立刻道。
他手舞足蹈，“每次那个人来都会带很多红彤彤的东西，我爸妈非常高兴，还经常盼着他。”
那个人估计就是王天明。
“他每次来都会说什么？”陆熙霆继续循循善诱，顺手拆开包零食递给冯瑞。
他咔嚓吃着，又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每次来爸妈都会让我去外面，或者把我关进家里。”
冯瑞撇了撇嘴，一副又要哭的样子，“他是个大坏人，我讨厌他。”
“看来他口中是问不出什么了。”陆熙霆无奈道。
冯瑞本来就智力有问题，容易出去胡乱说话，冯父冯母自然不可能让他留在现场。
刚才陆熙霆也就是想碰碰运气而已，看来他运气并没多好。
“没事，在这儿多住几天看看。”林乐清笑着安慰。
两人将目光放在冯瑞身上，他吃零食吃得非常开心，专注。
忽然，他表情巨变，手攥紧零食口，另外一只手捂着屁股。
冯瑞整张脸都通红，“我要拉臭臭！”
他飞奔到门口想将门打开，门发出哗啦几声，他急的在原地来回蹦跳。
“怎么办！为什么打不开！我要出去拉臭臭！我快拉裤子里了！”
见冯瑞这副等不及的模样，林乐清连忙上前将门锁打开，看他飞速冲出外头，紧接着旁边冯家传来李秀梅的惊呼声。
“你怎么又拉裤兜子里！”
“早就和你说过别整天到晚乱拉，我还得给你洗裤子。”
“唉，就该给你找个媳妇管着。”
李秀梅又开始念叨，冯瑞什么话都没说就是个哭。
像这样的找媳妇儿不对，应该说是找保姆才对。
林乐清和陆熙霆再次连翻看门，两人都怕错过任何线索，冯家最近倒是没太大动静，也没人过来。
幸亏村子里每家每户来往都不密切，否则两人住这么长时间都不出门，肯定得被怀疑。
每天搬着小板凳坐在破砖前，透过缝隙盯冯家人在做什么，林乐清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变态。
得亏还有换班的人！
五天时间已经过去，从前和安德华夸下的海口没达成，林乐清还觉得挺不好意思。
幸运的是秦霄那边发来消息，说这个案子可以继续延迟时间，不用太着急。
而网络上，热度自然居高不下。
林乐清看着各个视频模组解说这次冯浩然后自杀之事引出来的作品，忍不住啧啧几声。
如果她不是个警察的话，可能会认为这些人说的真有道理。
但，她偏偏是个警察，所以这些消息她觉得很过分，显然是在刻意引导舆论，将这件事扩大化。
下方网友们都很着急。
［怎么还没查出个所以然，连着死了两个人欸，警局这边到底能不能上心？］
［现在我觉得有点恐怖，怎么感觉警察并没有多大用呢？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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