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荡在梅花的暗香,混合着浓郁血腥味和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金玉叶不顾众人的阻拦,拨开人群,上前几步,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小指上的尾戒,打着商量道:“老兄,做个交易如何?”
歹徒盯着她,眼神戒备,然,面上的神情却是傲然得瑟,“呵,说说看!”
“FX给你多少钱,我出二十倍的钱,另外,保你这辈子平安无事,而你,只要放了她!”
一个钱,一个命,不得不说,这种条件,对于那些亡命之徒来说,是一种诱惑,对于眼前之人,亦然。
只是,他也不是蠢蛋。
冷冷地笑了笑,“确实是不错的交易,只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下金玉叶笑了,红艳艳的唇,笑起来阴冷而嗜血,“我数三声,你会死,你信是不信?”
“不信!”
这下歹徒应得倒是快。
“一”
“二”
金玉叶数一声,便向前一步,待“二”字刚落地,咚咚两声,歹徒和夏绱两人纷纷倒地。
“你……你做了什么?”
歹徒一脸的惊骇,想要举起枪,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金玉叶上前,从他手中夺过枪,嘴角漾着邪肆森寒如死神一般的笑意,“三!”
“三”字出口,伴随着“嘣”地一声枪响,血花四溅,子弹直穿眉心,一枪毙命。
夏绱无力地躺在地上,身子簌簌发抖,腿上的血染红了莹白的地面,她吃力地抬眸,瞧着如天神,不,是如嗜血修罗一般矗立在她面前的男人,嘴角吃力地扯出一抹淡笑,“谢谢……魅少相……相救!”
话落,她像是再也坚持不住般,已经痛得失去了意识,只是,在陷入晕迷之前,她的眼神,看的是金世煊的方向。
“夏绱!”
雷媛媛和夏铭两人赶紧上前,小心的将她抱了起来。
金玉叶没再看一眼,“星恺留下来善后,我们走!”
到了山下,警车救护车都已经候在那里,周围也拉起了警戒线,闻讯赶来的记者见他们下来,照相机闪个不停。
江源负责和警察交涉,金玉叶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离开。
“哥,联系流骁,范子钏联系樊祤,让他将随行的医生送到同仁医院!”
车内的几人一听到她这话,再瞧着她额角冒出的蜜汗,心底具是一惊。
“丫头,你怎么了,伤到了哪里?”
“小叶,你可别吓哥!”
金世煊抖着手,一边拨着号码,一边惊慌失措地道。
“叶子,你怎么样?”
倪星悦帮她擦着冷汗,这会儿也是急红了眼,如果她不约她赏什么梅花,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瞧你们这点出息,紧张个什么劲儿,可能只是动了胎气而已,小家伙闹腾得紧!”
金玉叶强忍着一阵阵痛意,语气故作轻松地笑骂,然而,心底却是紧张而惊惧的。
刚才在雷钧桀扑过来的瞬间,她的肚子碰到了石桌,她冒着丢命的危险,好不容易决定留下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她不能慌。
到了医院,所有的一切都打点好,金玉叶进急诊室,所有人都站在门外紧张地候着。
流骁的母亲陈雅菊是妇产科医生,看到这状况,有些不明所以,“阿骁,这是……”
“妈,你别问那么多,这里不需要你负责,赶紧去忙吧!”
陈雅菊叹了口气,感觉儿子离他们越来越远了,本是帮他安排好了一切,可是,他突然不声不响地离开,回来后,也是神神秘秘的,班也不上了。
他们对他惯行开放式教育,可并不代表,她不关心儿子。
这个魅少,看起来就是个复杂的人,儿子跟在他身边,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哎!
儿大不由娘啊!
院长办公室,陈雅菊将自己心里的担忧顾虑说了出来,流彬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唤着她的小名,“小菊,你觉得许医生怎么样?”
陈雅菊微愣,对于他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过还是客观地点了点头,“挺好的啊,工作认真负责,待人温和有礼,医术也不错,不过,她和我们所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我打算让她和阿骁处处看,有了家,心定下来,也许会好些了吧!”
最后几句话,他像是喃喃自语般,说得很轻,陈雅菊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流彬捏了捏眉心,虽然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却不难看出,他年轻时也是一名美男子,“哎!算了,该看的看,不该看的不看,既然阿骁叫你别管,你就别管吧!”
其实,不管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担心,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何尝不担心?
流骁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从小到大,几乎没让他们操什么心,当初是流骁牵线,让他和冷魅搭上关系和百生堂药业合作,同时也因为他的暗中帮助,他才坐上了院长的位置。
多次和他接触,又有流骁这个桥梁,他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然而,知道得越多,他也就越担心。
就如他老婆所言,那个人太过复杂。
他们只是一般的普通家庭,充其量也只是在医学上有那么点儿建树,他儿子喜欢她,他知道,可是他更知道,那样的人,他们家配不上,也配不起。
他们做父母的,只希望儿子好,不求他飞黄腾达,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平安安,家和子乐!
可是,他若跟那人在一起,这种简单的希望,却是奢望。
三个小时后,金玉叶从急诊室出来了。
确实如她所言,动了胎气,且还见了红,好在是虚惊一场,经过一番紧急施救,胎儿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出了这事,一行人更是小心翼翼了,那些保镖一个个地,犹如惊弓之鸟,一点点风吹草动,便紧张得不行。
医院里人多嘴杂,住了一个晚上,没什么大碍之后,金玉叶便离开了,不过,动了胎气,不宜长途飞行,暂时也只能在这边养着。
美国那边,龙隽想要过来看看,金玉叶不让,南壡景在得知FX动了他老婆后,第一时间就揪出FX的老巢,一个炸弹,将人家老窝给轰成了废墟。
雷钧桀和夏绱这边,那天,他们和金玉叶是兵分两路,一方去同仁医院,一方去了军区第一医院,雷钧桀伤的挺重,子弹距离心脏一厘米不到,不过,也算抢救下来。
至于夏绱,子弹打在大腿上,没入了腿骨,且灼伤了腿筋,就算伤好,走路也许不能如常人一般利索了。
大庭广众之下的枪杀,再加上雷钧桀的行为,这一系列事件是彻底将雷战给惹怒了。
事发之后,他召开大会,军警双方合作,下令整个京都戒严,全力缉拿犯罪分子,还特意传话冷魅,以维护自己与他人人身安全为出发点,配合警方和军方的反恐行动。
冷魅也发话了,自是乐意配合。
作为特战队首脑的雷谨晫,自动请缨,揽下了这个任务。
同时,在第一时间,指派了两名优秀特种兵保护其安全。
“小姐,外面有两名特种兵!”
范子钏对于这种安排很不满意,有特种兵在,也就说明,他们的一切,都会被军方监视。
金玉叶躺在床上,她一口气喝完营养师端来的补汤,语气不温不火,“不管他们,你们自己当心点就好,另外,让那边尽快查出是谁泄露出去的消息!”
她知道,他们这次是被盯上了。FX的行动,一环一扣,都是经过查探布置的。
他们让冷斯回去,只是一个借口,他们主要的目的还是花费了十年心血的wxp102研究数据,冷斯现在是帮她办事儿,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东西在她身上。
知道冷斯活着,且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不多,除了他们自己人,就是霍偲竣,只是,她做事,讲究证据。
“不用查了!”
曾漓阳推开门进来,黑沉如墨的眸子闪过一丝悲痛,“是阿竣,他让我跟你说声抱歉,这是他送你的赔礼!”
金玉叶闭了闭眼,极力压下心底的怒气,平复着波动的情绪,“拿出去丢了!”
曾漓阳没说话,他兀自打开手里的长盒,一只带血的手臂静静地躺在那里,手腕上有个纹身和一道明显的刀疤,金玉叶在霍偲竣手臂上见过,也就是说,这是霍偲竣的手臂。
自断一臂,向她赔礼!
“你别怪他,FX抓了汪灵儿,而她有了六个月身孕,他无法置自己的老婆孩子不顾,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范子钏皱了皱眉,眉宇间闪过一抹冷戾,“赶紧拿出去丢了,出卖就是出卖,没那么多理由!”
想到霍偲竣,金玉叶知道,那是一个真汉子,虽然出卖了她,但他贵在坦荡,那种情况下,别说是他,她自己也会选择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消息是他那里泄露出去,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不但知道冷斯,还知道哥哥,至于夏绱,哥哥曾经帮她输过血,FX只要有心,一查便知,也就是说,这次FX的行动,一环一扣,都是经过查探布置的,恐怕现在包括他身边的人,都被他们摸清楚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想到这里,金玉叶扶了扶额,“姓范的,告诉你主子,让他和FX实际掌权人谈判,告诉他们wxp102的下落,但前提是,他们的前首领Lan和令一名成员以后FX没有任何关系!”
“会长和少主已经处理妥当,他们让你别操心这些,安心养着就好!”
一个FX,自是不敢与他们同盟会对上的,更何况,他们这次的行动,惹怒了这边的当权者,再闹下去,可不是简简单单地一场枪杀案了。
军警两方如此大的动作,似乎震慑到了那些犯罪分子,自从那件事过后,后面没再有什么动作,金玉叶在家卧床养了几天,身体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
身子好了,金玉叶也不忘当初差点替她下了地狱的某个男人。
这天天气不错,消失了几天的太阳公公难得地露了脸,冬雪渐渐融化,金玉叶顶着冷魅的身份,带着她的保镖队伍一路浩浩荡荡去了军区医院。
如此大的队伍,外面站岗的士兵自是一番盘查,直到打电话确认了身份之后,这才放行。
“靠,他么的那谁啊,比首长还拉风!”
“魅少啊,听说银行都没他有钱,这有钱人啊,就怕贼惦记,前段时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因为他么?”
“对了,听说他喜欢男人,这是真的吗?”
“不知道,反正我是听说一男一女都为他挡子弹,这会儿正住在里面呢!”
两个守门的士兵看着那长长的一个车队,面上不动声色,嘴里却在悄声聊着最近京都最热门的八卦。
询问了病房号,上了病房所在的楼层,金玉叶让人守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病房里,只有雷媛媛在照顾着,看到他到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然而,病床上的雷钧桀却是和她相反,看到她,笑的眉眼都生花了,“你倒是有点良心,还知道来看看我这个救命恩人!”
金玉叶挑了挑眉,“我是来看你死了没,也好给你多烧点纸钱,另外,我可记得,我不止救你一次,真要算起来,你还欠我一命!”
雷钧桀嘴角抽了抽,“你丫的可以滚了!”
妈的,没死也要被她给气死。
那张嘴,一如既往地毒。
“魅少,你还是走吧,可别再将杀手什么的,给招惹来了,你死了没事,别连累一些无辜的人!”
想到无辜被他牵连的夏绱,雷媛媛心底就忍不住地气愤。
他招惹来的麻烦,他自己屁事都没有,可是,哥哥受伤,夏绱也受伤,也许下半辈子腿都不灵便了,一个好好的女孩,就这样被毁了。
金玉叶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走到病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到床头柜上,“别说我俗,你知道的,我现在穷得只剩下这个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挡了那一枪!”
是的,她谢谢他,当时那种情况,没有人注意到,若是那一枪打在她身上,也许她就真的要带着她儿子去投胎了。
不过,也仅是谢谢而已!
雷钧桀瞧了眼支票,苦涩地笑了笑,“你在怕什么?怕我拿这个向你索取你不乐意做的事?”
金玉叶眸光闪了闪,笑的没心没肺,更是直言不讳道:“你明白就好!”
其实她早就明白他对她那么点心思,这个她给不了,另外,她也不可能去帮他妈妈动手术,以后他们若是对上了,她也不会因为他帮她挡了一枪而手下留情。
给钱这种勾当,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可是,对于他,她只能这么办。
支票对于他而言,不代表任何东西,更没有侮辱和看轻的意思,它只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别人总说谈钱伤感情,而她要的,就是伤感情。
她不想和雷家有太多的牵扯。
虽然自私无情了点,可她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他么的无情无义!”
金玉叶耸了耸肩,“反正你不是第一个,祝你早日康复,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站住!”
雷媛媛突地冷喝,她看都不看一眼桌上的支票,抓起来就向她扔去,“拿着你的臭钱,滚!”
雷媛媛实在是气得不行,动手想去推她,“滚,快滚,妈的,从没见过你这种没心肝的!”
金玉叶当然不会给她触碰到她的机会,脚步极快地往后退了几步,只是,当她后背贴上一具冷硬的胸膛,腰肢上多了一只健壮的手臂时,身子霍然一震。
而身后的男人,感觉到她粗壮得不正常的腰肢,身躯亦是一震。
题外话
欠的字,漫漫后面补上哈~\(^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