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瞧着他难看的脸色,金玉叶皱了皱眉,出声问。
流骁搁下电话,看了眼她的肚子,本不想告诉她,可是一想到她的性子,他还是老实说了,“你哥被反恐侦察组带走了!”
金玉叶眉目一寒,气得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雷战!”
动不了冷魅,居然从她哥那里下手。
流骁上前拍了拍她的背脊,“你别激动,我先过去瞧瞧情况!”
金玉叶点了点头,“你可能见不到人,将司斓带去,关系方面,我会疏通,目前不要多说,当初为了防这一天,我和我哥通过气的,让他说什么都不记得,目前雷战还不敢轻举妄动的,顶多只是以这个借口关个一两天!”
失忆是最好的借口,当初他出任务坠海,说失忆了,并不为过,就算查出他曾经帮FX办过事,那也是失忆而为之,而且他脸上的易容就是最好的遮掩。
那易容膏,没有她特制的药水,是洗不掉的。
一个改头换面,又失忆的人,他们想定他的罪,也没办法。
流骁带着司斓到目的地,已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如金玉叶所料,流骁被挡在了外面,司斓作为律师,又有金玉叶的关系疏通,他倒是勉强能进去。
流骁站在外面等,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只能等司斓出来再商量对策。
嗤——
霸气的军用路虎停在大门口,流骁眼睛眯了眯,全京都独一无二的车子,不用想,他也能知道来人是谁。
果然!
下一秒,军装笔挺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一场生死边缘的徘徊,并没有减少他身上的锐气,反而越发的凛冽逼人。
流骁温润一笑,说话却绵里藏针,“雷首长,身子才好,就迫不及待地上任,倒是尽责!”
雷谨晫淡淡睨了他一眼,肃冷的语气难得软了些,“她还好吗?”
“如果雷老司令不整出那些破事,她会更好!”
雷谨晫寒眸暗沉,他静默了片刻,闭了闭眼,出声,“让她别担心,不会有事!”
出口的话语很冷,却掷地有声。
流骁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突地有些同情这么一个男人,夹在亲情与爱情,职责与情感之间,如果换成是他,想必也很苦恼吧。
这男人爱叶子,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怪就怪在,他姓雷,他是雷战的儿子。
除了两方本就敌对之外,他们中间,还夹着仇恨,叶子亲母的死,虽说与他们没有直接关系,可是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父亲还被他们关押着。
一个多小时之后,司斓出来了,令人意外的是,金世煊也出来了。
“没什么问题吧?”
司斓摇了摇头,“现在他的身份是冷璇,冷魅的哥哥,一个干干净净,正儿八经的美国华裔商人,就算他们证明了他是金世煊,在他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相关组织也不能擅自扣留他。”
毕竟,他会落到‘失忆’的地步,也是因为任务,如果真要扣留,传出去也太让军人寒心。
只不过,身份曝光之后,不管失忆与否,他的人身自由必然会受到某些限制。
比如,不能出境。
而雷战的目的,想必就在于此。
他目前没办法动金玉叶,可是必须要牵制着她,同时,这也是一个警告,让她不要在他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这是一场无硝烟的较量,他在试探她的底线,只是,她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能回来。
“小叶,雷战来这招,恐怕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别墅里,金世煊语气带着明显的担忧,若是平时,他们倒还能应付自如,只是现在,她马上就要到预产期,这些个事情,终归会影响到她的身子。
金玉叶坐在摇椅上,微闭着双眼,尽量保持着平心静气。
“放心,他暂时也许还只是猜测而已,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敢轻举妄动,你联系江源和曾漓阳他们,将我所有的资产、股票和房产做个统计,另外,联系南壡景,帮我们三个弄新的身份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金世煊点了点头,也明白她的用意,他的身份已经曝光,而她的身份对方也明了,私人飞机这种交通工具,显然已经没用了,他们不可能让他们飞出镜。
恐怕雷战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他们的易容术可以随意改变样貌,而且,南壡景弄过来的身份,他们绝对查不出一星半点儿的不对劲。
“对了叶子,在那里我看到雷谨晫了,能这么轻松出来,想必跟他有些关系!”
流骁这人挺实诚,在他心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唯一的心愿,便是眼前这个女人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不管怎么说,雷谨晫都是她孩子的父亲,而且,作为一个比较了解她的人,他当然能感觉到,她对那男人,并不是真的那么无情,只是横陈在他们中间的沟壑太多,她比较看得清,比较理智而已。
金玉叶摇椅的动作微微停顿,只一瞬,便已恢复正常,她看向流骁,笑的戏谑,“流骁这是在帮他说话?”
流骁蹲身,帮她按压着有些浮肿的双腿,笑了笑,“没,就是有些感慨,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
天黑沉沉的,本是骄阳高照的艳阳天,在傍晚的时候,居然又是风又是雨的,还伴随着轰轰雷声。
依旧是雷家书房里。
砰——
雷战喜欢扔东西砸人的习惯似乎永远也改不了,这不,一个茶杯砸来,雷谨晫的脑门子再一次见血了,可见他的力道也是毫不含糊的。
“你个逆子,你这是想气死老子是不是?”
他本还准备再拖几天,想要摸清他们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为她所用,没想到这混蛋,一去就将人给放了,摸来摸去,摸到第一人却是他的儿子。
这叫他情何以堪?
雷谨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额头上的血顺着纹路流下来,一张冷脸看起来更是狰狞可怖。
他看着他,那双冷戾的寒眸里,平静得就像一潭结了冰的死水,“这么大年纪,就不能消停会儿,他是世煊又怎么样?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牺牲’的!”
“这件事你要给老子记恨到什么时候,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同盟会,这么多年了,这颗毒瘤还没铲除,老子死了都不会安心!”
铲除同盟会是他毕生的心愿,犹记得当初他还是一名特种兵时,他永远也忘不了,他那些一起出生入死过多次的战友为了掩护他们,在他的眼皮底下被炸得血肉横飞的场景。
他曾经在他们的烈士碑前发过血誓,不铲除同盟会,他雷战死不安息。
“同盟会关世煊屁事?”
雷谨晫听说过当年那场战役,知道他毕生的心愿就是想要铲除同盟会,而且他自己也受了他多年的熏陶,多年来,以瓦解同盟会为己任,可是,他接受不了他这种手段。
啪!
雷战猛地一拍桌子,年纪虽大,但出口的声音确实中气十足:
“不关世煊的事,可关冷魅,关金玉叶的事,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同盟会前任少主的女儿,现任少主的老婆,你说,关不关他们的事,你个混账东西,被个女人迷得团团转,老子看你这个人已经废了。”
雷谨晫浑身一震,心底突地闪过一丝绝望。
他知道南壡景是同盟会少主,也一直以为因为南壡景,她才和同盟会牵扯在一起,却不知道,她还是同盟会前任少主的女儿。
这样的身份,他们要如何去扭转?
“你一次次做出违背职责的事,已经不配当一名军人,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还有下次,你就给老子脱下这身军装,金玉叶这个极度危险分子,老子要亲手将她送上军事法庭,彻底铲除同盟会这颗毒瘤!”
吱嘎——
书房的门突兀地被人推开,夏元琼睁着一双含泪的眼,“老雷啊,你不能动叶丫头!”
雷战皱了皱眉,“你进来做什么?”
雷战对妻子虽然宠爱,不过由于工作性质,他是该宠的宠,该严肃的严肃,在书房谈论工作的时候,他基本都是不允许她进来的。
夏元琼一向保养得宜的脸庞,在经过几次起起落落后,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不少,乐天的性子也被一系列打击磨没了。
她抹了把眼泪,重复着刚才的话,只是出口的声音有些破碎,“我说你不能动叶丫头!”
雷战表情有点僵凝,语气冷硬道:“这事不再你的关心范围之内,时候不早,你身子不好,赶紧去睡!”
雷谨晫看了她一眼,很意外她会说出这种话,“妈,你去睡,我会处理!”
嘴里说会处理,其实,心里却是茫然的,他目前找不到办法解开这根死结,只知道,他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的女人和孩子,自个儿老子也不行。
夏元琼没理他,兀自走到雷战面前,“老雷,其实想想,叶丫头不坏的,她救过钧桀,救过小绱,更是几次救了阿晫,甚至赔上了自己的婚姻,上一辈人的事,与她无关,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开一点?”
雷战这下更生气了,“妇人之仁,你懂什么?”
“是,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她肚子里有我们雷家的子孙!”
题外话
(*^__^*)嘻嘻……雷战啊,这下看他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