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要是没了,小陆是世界首富又怎么样。”
舅妈闭嘴不说话了。
许意莘闲着没事,拉着叶聆来串门,从冰箱里拿了一支绿豆冰棍拆开,边吃边说:“舅舅,舅妈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好奇。你们放心,陆隽是阿聆多年的好朋友。”
陆隽想,平日里真是没白巴结,许意莘现在都帮着他说话了。
叶聆对许意莘说:“冰棍少吃一点,太凉了。陆隽你怎么回事,怎么给小漾买冰棍?算了,他们俩的饮食我来负责。你别插手。”
许意莘咬了一口绿豆冰棍,也不多吃,乖乖地把剩下的塞给叶聆吃。
“护工买的,我去叮嘱他。”陆隽解释说。
陆隽工作太忙了,没办法像叶聆一样全心全意地照顾小漾,只能请个护工,然后自己时常过来看看。
陆隽说:“今天见到长辈们,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征求小漾和大家的同意。”
陆隽说着,掏出一个戒指盒,到小漾的病床前单膝跪下:“你愿意跟我结婚吗,小漾?”
小漾咀嚼着苹果,十分淡定地伸出手,让陆隽给他戴上戒指,然后拿起手欣赏了一下,家人都看呆了。
许意莘小声跟叶聆说:“不愧是小漾,见过大世面。这都不激动。”
陆隽起身说道:“你是不是该说一句我愿意?”
小漾笑着说:“我愿意。”
陆隽对家人说:“各位长辈,我们今天下午就去领结婚证,希望你们支持。”
“这么急?”舅舅说。
陆隽温柔地望着小漾:“我和小漾本就应该结婚了,他对我很重要。”-
心脏,尖锐地疼了一下,一瞬间的事情。
许意莘做了一个梦,梦到他还跟叶焕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天他们去KTV玩,他去洗手间时,徐书衡刚好从垂直的走廊走来,跟一群人有说有笑的。许意莘赶紧闪到去洗手间的那条直道上,偷偷地看。
叶焕也刚好出来,见到了徐书衡,两个人寒暄了几句。
回包厢之后,许意莘对叶焕说道:“刚才我看到你在走廊上跟人聊天。”
叶焕也没多想,解释道:“哦,那是我爸爸的朋友,在我爸的公司上班。”
那我,以后要去你们公司上班。
下午两点,许意莘从午觉中醒来,觉得心口发闷。叶聆以为他又身体疼,想要给他叫护士,他摇摇头说没事,然后睡不着了。
他打开手机,叶聆欲言又止,默默地坐在他的床边。
许意莘看到手机里铺天盖地的都是某飞机失事的新闻。一架从H国到国内的飞机出事了,全机人员无一人生还。
沐芙给叶聆打来电话,说徐书衡就在那架飞机上。叶聆打开手机,给许意莘看自己的微圈。
徐书衡发的最后一条微圈动态:“爸爸来看你了,等着我。”附带的图还是机窗外的蓝天白云。
叶聆请了外婆照看他一天,自己去参加了徐书衡的葬礼。回来的时候,他以为许意莘有什么想问的,结果他只是呆呆地看电视。
许意莘整整一天没有说话。
据说小漾来过,许意莘连小漾都不理。
晚上,叶聆和许意莘相继在病房里洗过了澡,叶聆劝许意莘早点睡,别再盯着新闻看,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正准备关灯回到陪护床睡下,有人不敲门直接冲进来了,是徐诺尔。
徐诺尔已经快疯了,冲着许意莘过来:“许意莘!我的爸爸为了你回国,飞机失事,你在这边什么事都没有!你有没有心!你这个丧门星!谁遇上你都倒霉!二哥因为你断绝父子关系!三哥因为你名声尽毁!你妈妈因为你而死!我爸为了来看你飞机失事!”
两个人争执的时候,徐诺尔扯到了许意莘的输液管,针被拔了出来,同时尖锐的针划破了许意莘手背的皮肤,立刻渗出了血。叶焕也跟在身后进来了,刚好看到这一幕。
因为叶焕很关心,所以叶聆跟他说了许意莘的住院信息。可是叶聆没想到他会把徐诺尔带来。这不是添乱吗!
“徐诺尔!他只是个病人!”叶聆赶紧过来拉住,把许意莘抱进怀里,握起许意莘颤抖的左手,蹙起眉头心疼地说,“都流血了。”
叶聆摁铃让护士过来。叶聆当即就火了。
“徐诺尔你太过分了!滚出去!别出现在我们面前!”叶聆指着他说,“徐叔的事故只是一场意外!非要他原谅徐叔吗!是徐叔对不起他们家!你还要他怎么办!这不是徐叔的报应吗!”
许意莘乖乖待在叶聆怀里,不说话不动,双眼无神,像个大号的洋娃娃。
徐诺尔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一时语塞,又露出死心和痛恨的神情:“你为了这个人,你都忘了我爸对你多好!叶聆,你一样没良心!我看错你了!”
叶焕在一旁扯他的衣袖,轻声道:“诺诺,我们回去吧。别在这边闹了。这里是医院啊。”
“别碰我!我自己走!”徐诺尔转过身对许意莘说了一句,“你活该得病!你该下地狱!”恶毒至极。
叶聆也差点气疯了:“徐诺尔!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竟然咒他死!滚出去,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你!再这样我叫安保过来了!”
叶焕强硬地把徐诺尔拉走了,不让他在这边闹事。徐诺尔觉得父亲去世全是许意莘的错,恨不得把许意莘碎尸万段。
叶聆心疼得要命,有些慌张地安抚道:“意莘,是他无理取闹,是不是手很痛?”
雪白的一只手裂开了血缝,很刺眼。叶聆知道会结痂,可还是心疼。要不是理智还在,他真想揍徐诺尔,不管他是不是刚丧父。
护士刚好进来,叶聆解释了一下,让护士重新给许意莘扎针。从始至终,许意莘的表情都是麻木的。
护士出去了,叶聆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握着许意莘的手:“意莘,你是不是很痛苦?其实也可以理解,徐叔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但我知道,你今生今世都不会喊他一声‘爸’……你内心一定很矛盾。你说话啊,我很担心你。”
一个宣泄口被拉开,如同泉水争先恐后地涌出。
许意莘说:“我恨了他很多年,从小时候开始。他终于死了,他终于遭报应了!”
许意莘抱住叶聆痛哭,也许这些眼泪里,没有太多复仇后的快感,而是更深的痛苦。他终归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许意莘。他终归是无父亦无母。
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恨徐书衡,他只觉得自己可悲,对徐书衡发的最后一条微圈还是有心痛。
可他永远不会说出口。
就这样,让他的怨恨随着徐书衡的死,长眠下去吧。
◇第55章唯一
一周后是小漾的手术。家人都很重视,尤其是舅舅舅妈,不上班,特意请假来医院,在手术室外等了几小时。
大家都以为小漾会好好地出来,结果医生出来说,很不幸,手术没能成功,许摇漾先生变成植物人了。
陆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