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民众的支持

“卖报卖报，十九路军敢死队将鬼子的出云号炸趴窝啦！”

“卖报卖报，出云号被我十九路军炸开了几个洞，吓得鬼子军舰连夜退出了黄浦江！”

“卖报卖报，特大喜讯……”

租界，一群群早起上班的市民兴奋地围向报童，从身上掏出自己的早餐钱买下一份报纸；

他的身边很快就会围过几个连报纸也买不起的人，他们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手中有报纸的市民，每个人的目光都是如饥似渴般的热切。

周光林第一次被如此多的人围观，这让他很有成就感，这顿早饭没白省，只见他展开手中的报纸，在头版就找到了十九路军炸伤鬼子军舰的新闻，然后一本正经的地给所有人念起了上面的内容；

作为租界教会女子中学的老师，他的朗读抑扬顿挫，非常富有感染力，听的围观的民众热血沸腾。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浪盖过一浪的欢呼，这几天国军捷报频传，很多人身上的毛票都贡献给了报社，但没有人心疼，有的人甚至将报纸当成了传家宝，没有什么比揍了小鬼子更让人兴奋的消息了。

“打倒日本侵略者！”

“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十九路军万岁！”

……

各种抗日的口号在租界响起，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庆祝庙行大捷，为十九路军的勇士们欢呼。

“同胞们，抗战的号角已经吹响，战斗的熊熊烈火已经燃遍了大江南北；

在白山黑水间，不屈的义勇军正在跟鬼子生死搏杀，只要他们还在战斗，东北就没有沦陷！

在上海，英勇的十九路军将士与鬼子在庙行血战三日，击溃了不可一世的第九师团，歼敌三千余人……”

一身浅蓝上衣、玄色裙子、白色纱袜、圆口布鞋、齐耳短发装扮的段雅琴正在声情并茂的演讲；

国家和民族的苦难让她们心如刀绞，恨不为男儿身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只能走向街头为将士们募捐。

“同胞们，兄弟姐妹们，十九路军的兄弟们已经在上海战斗了二十余日，他们缺少粮食、药品、子弹，我们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与鬼子厮杀，不能让受伤的将士没有药品治疗，让英雄们流完血后再流泪……”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身上掏出了几个沉甸甸的银元，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寿材钱，颤颤巍巍放进了募捐箱；

段雅琴对着老人深深一鞠躬，再抬起头来时双目满含热泪，因为她知道这些钱对老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位穿着旗袍，打扮的花枝招展，浑身都散发出劣质水粉味道的女人，羞怯地走向募捐箱，将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放了进去，这是她熬了一晚上夜挣到的辛苦钱；

她的装扮很容易让人想到某个不光彩的行业，所以她有一些害怕，生怕那些穿的干干净净的学生会嫌她的钱脏。

段雅琴对她展颜一笑，甜甜的说了声谢谢，旗袍女人顿时笑了起来，这一刻她不再感到自卑，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但她以自己的方式支援抗战，国家在她的心里并不比别人低。

一个黄包车车夫将几个铜板也塞进了募捐箱，这是他今天的中午饭……

一位缺了一条腿的退役老兵，将他手中温热的十几个银元递给了段雅琴；

“大哥，你已经为这个国家付出的够多了，这个我们不能收。”

“妹子，收下吧！我的兄弟们都死在了战场，我能活着已经是幸运了，这钱留给他们打鬼子。”

段雅琴的双眼模糊了，这一刻她的内心无比的坚定，华夏不会亡！

三日后，庙行，三连阵地

二排长段玉林兴奋地凑到岳千里身边，神秘兮兮地对他说道：

“老岳，好消息，后方民众慰问团要到庙行前线来演出，他们指名要到三连来，想看看击毙了第七联队的勇士们，是不是都像民间传言中的那样拥有三头六臂！”

岳千里似乎对这样的慰问演出并不感冒，这里可是前线。

“老段，问问副营长能推掉吗？让他们去别的连，鬼子正在调兵遣将，他们还真信鬼子的和谈是想休战？

他们是在为增兵争取时间，我们要抓紧抢修工事，没工夫搭理他们。”

“老岳，这个机会很难得，我再给你透露一个，里面有很多漂亮女孩。”

段玉林继续诱惑着岳千里，将自己妹妹幸福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目的很不单纯。

“我们在打仗呢，搞一群女娃过来你不觉得晦气吗？

战争让女人走开，别过来给我们捣乱！

赶紧去向副营长辞了，让他们去二连，一连也行。”

段玉林见他似乎不像是开玩笑，这才心有不甘的离开，这个是连长的命令，他还是不敢违抗的，岳千里心黑着呢，翻脸就不会认人，大舅哥也不行。

岳千里打发走段玉林之后继续一个人发呆，脸黑的跟炭一样，心情显然不是很好，一点也不像刚拿了六等宝鼎勋章的人。

没有人知道连长为什么像吃了火药一样，只有他自己清楚后面的战事会有多么难打；

鬼子再次增兵两个师团之后，国军兵力不足的问题就暴露了出来。

由于日本大本营主动提出和谈，国府又上了他们的鬼当，鬼子在抓紧调兵，而国府在犹豫不决；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再去调兵已经晚了，就国军的保障能力将几万大军调到前线都不知道多长时间，这一战打到最后国军退出了上海，自己的城市只能别人驻军。

想到这个岳千里就觉得憋屈，可他只是一个小连长，什么事都干不了，还得谨小慎微，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他现在还没有任性的资本。

当然拒绝慰问演出队不在此列，别的连巴不得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的头上。

可惜他的任性毫无作用，慰问队坚持要到三连来，别的连没有流量，一营长大眼一瞪道:

“回去告诉岳千里，这是军令，必须执行！

是不是得了个嘉奖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必须接待好，否则老子管他的禁闭！”

段玉林吓得连忙将身子挺的笔直，大声地说道：

“营座息怒，三连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