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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暮云合壁。
赤红的晚霞洒在无尽大海上,似乎整个世界都遮上了一层朦胧轻纱。
眼下的尘刹海并不太平。
不过天门屿的屿坊长街上,却出奇的安宁而又静谧。
海风依旧呼啸,只不过春日渐暖,风沙中混杂的腥气便更重了一些,使人感觉粘稠又有些压抑。
某处清冷的丹铺石阁附近,不知名的杂草透露着绿意,张扬显露着生命的磅礴与韧劲。
如今诸多目光皆尽围绕在琅福涯,并无一人能够发现……在这清静的丹铺小阁中,竟还有一位顶尖的元婴女子观望。
秦楚欣一身出尘道袍,三千青丝挽做道髻,平静美眸望着长街上步来的男子。
是她铺子里的小丹师。
赵庆回望温和笑着,并未点头或是出声,状若寻常一般推开了丹铺的阁门。
随口轻笑道:“小姐那边,咱们得一起过去了,海上有些乱。”
演戏自然是演全套,赵庆看楚欣也挺有代入感的,便如此言说跟真的似的。
却不想女子闻言,竟似乎有些迟疑,继而才垂目点了点头。
赵庆见状心中了然。
楚欣露出这般优柔姿态,他实在是第一次见,大致猜测是青影的身份太具压迫感。
即便他和清欢都没说青影是什么跟脚。
但楚欣又不傻……
自己和清欢,跟青影也认识二十年了,乃至楼主认识自己更早大几十年。
不过对于秦掌门来说,虚天残境与血衣楼主,实在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夸张到一个练气直面炼虚那般。
此刻。
赵庆随手遮上了纱帘,开启小阁神识禁制,温暖的手掌按上了宫主香肩——
秦楚欣被赵庆贴身,只觉心湖又起涟漪,只是更多了几分愧疚。
便很是安静的陪赵庆并肩而立,两人透过朦胧的纱帘,一起望着长空尽处朦胧的烟云赤霞。
“没什么想问的?”
赵庆轻松笑问,打算跟楚欣透露楼主的身份,且随手便扯散了宫主的道髻。
一时间,如瀑青丝带着幽香披肩而下,于寒冰谷掌门清雅的道袍上缓缓荡漾。
他刚被楼主怼了一顿,自是打算跟楚欣云雨轻松。
秦楚欣虽说初尝人事不久,可哪还不知赵庆此刻的欲望?
她浅笑莞尔,稍显平静的将纤手交给赵庆握住把玩,同时轻轻颔首,表示自己的确有些话想问。
赵庆握玩着前辈宫主欣长微凉的玉手,心中热火升腾含笑等待着,自也早已准备好了答案。
只不过。
楚欣问出的疑惑,却根本没能和他的答案对上号……
女子黛眉轻舒,垂首浅笑看着自己的手被赵庆把玩,也稍显灵动的轻握回应,低声轻语道:“是影小姐需要我吗?还是你想带我去见小姐?”
赵庆:???
这是啥问题啊?
吃错药了?
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恍惚几息,才稍稍琢磨出其中味道。
楚欣应是发现了青影的尊贵,觉得自己有意带她一起,帮她临近楼主以期求机缘。
但话说回来,要不要这么敏感?
赵庆心中古怪暗笑,这种事发生在姝月身上还正常,哪怕是发生在柠妹身上,他都觉得理解。
可秦掌门……身子敏感也就算了,心也这么敏感吗?
他稍稍沉吟,当然是打算实话实说,也正要向楚欣透露青影的存在。
于是……
“咱们去床上说?”
感受到耳畔炙热的轻言,秦楚欣也只是美眸中涟漪微荡:“乏了?”
说着。
她便拢了拢披肩瀑发,稍显媚态的握紧了赵庆手掌,继而便就温柔望着赵庆的双眼无声。
似乎是在说,若要鱼水欢好,无论是床上还是这药阁都可。
毕竟酒案上飞舟上她都经历过了,更甚至是自己的掌门行宫内,且还是和清欢一起的。
见到楚欣美眸中的媚态粘情,赵庆目光骤然炙热,只觉周身气血都在翻涌沸腾。
宫主虽说平时清冷出尘。
但实则被他摘去处子后,根本算不得如何矜持含蓄。
或许是与她的修行岁月有关,即便不会主动撩拨什么,但情欲之间气质上的些许转变,却又显得媚态横生。
尤其是还穿着清雅道袍,这般轻熟而又温柔气质极为挠人心痒。
便如挂在高高枝头上,从内到外都熟透了的果子,使人垂涎欲滴。
尤其是……这枚果子还任他采摘品尝的情况下。
赵庆目光悸动,凝望女子那酥软朱唇一瞬。
下一刻!
他铁枷一般大手便揽紧了宫主纤腰!
继而单手捧着其娇媚脸颊,极尽索取唇齿间的甘甜清冽。
两人炙热的鼻息喷吐交织,灼灼目光互相对望之间,便更显得有些急促。
“嗯——”
秦楚欣胸脯起伏,娇媚喘息却并未挣脱。
滚烫的容颜上布满了绯红,满是欲望的美眸直勾勾与赵庆对望,纤手环拥比自己首徒都年轻百岁的男人。
竟是极为主动的去吻弄索取,像是要热切交出自己的什么。
得见宫主如此轻熟姿情,感受着湿软的朱唇灵巧,赵庆当真是心都要颤悠悠荡出去了。
尤其是楚欣的元婴都主动臣服,陷向他的泥丸被紧锁禁锢,那动辄流露的浩瀚修为,更有一种难明的破碎禁忌之感横生。
这般境况下,赵庆动作便更激烈了太多。
两人绵密拥吻间,便自药阁踉跄到了内间,床褥干干净净被傍晚的夕阳映着。
但赵庆却是将宫主横抱而起,托着其柔软滚烫的娇躯,压在了稍显杂乱泛旧的书桌上!
大手扯落道袍,一时间旖旎无尽。
但楚欣却是轻轻尝试挣脱,美眸妩媚轻阖……盈盈垂首去往书桌之下。
媚声软语着:“清欢今天不在,舐弄夫君的事,由我来吧……”
轰隆!
赵庆脑海中犹如惊雷炸响。
眼看以往出尘清冷的宫主前辈,如此姿态伏跪呓语,那娇艳软润的朱唇呼出绵密芳香,哪还能受得住分毫!?
只是楚欣容颜太过羞红妩媚,弯弯的睫毛扑闪,却也没有睁开双眼。
他不由关切低笑:“遮一下眼带和神识?”
对此。
秦宫主竟是妩媚抬眸,仰首灼灼望了男人一眼……
夕阳西下。
小阁中的倩影乱发缓缓荡漾,传出不加丝毫压抑的媚意轻鸣,更甚至还有赵庆无法抑制的闷哼……
很显然。
血衣八行走和秦宫主……打起了。
……
……
近夜,漆黑的坊屿长街上,传来幽咽风啸嗡鸣。
夜明珠照亮了昏暗的小阁。
秦楚欣已是收拾的优雅而平静,浅笑服侍着赵庆更换衣袍后。
主动冲泡了灵茶奉上,自己也陪在身边安静喝茶。
这使得赵庆尤不习惯。
事后喝喝茶……这种事,他当真是没干过啊。
早年跟清欢一起在丹堂的时候,倒是有过事前喝喝茶。
但与眼下显然还是全然不同。
这实则,是他和楚欣第一次独处鱼水。
之前都是清欢陪着一起,即便那般,楚欣也并未表露太多抗拒。
而如今两人独处,云雨放纵之后,宫主竟是飞速恢复了平静,且还犹如寻常一般浅笑陪茶,当真是……
赵庆惬意靠在床头,端着茶盏轻抿香茗,侧目望向端坐桌案之畔的女子,全然无法将她和刚才的妩媚女人联系在一起。
他与楚欣安静带笑的目光对望,稍稍沉吟道:“是青影需要你,我也有带你接近她的意思。”
“……”
秦楚欣也在喝茶,欣长的纤手轻握茶盏,浅浅点动螓首无声。
赵庆见她不语。
便就自顾自的继续讲述道:“她是清欢的好友。”
“而且——是我师尊,你可以将她当做……”
赵庆点到即止,不敢言说太多,之前在万象门跟青影说这些,便已分明感觉到了,周身有近乎水岭的死劫临近。
不过眼下距青影尚且很远,他又随时有九曜天自封,便才对楚欣如此简述。
秦楚欣听闻此言,美眸中再次浮现难明的震撼,不由缓缓放下了茶盏。
当真是天上星辰之一啊……
很快,她便平复心绪,望向赵庆低声轻语道:“若是小姐需要我,我会过去的。”
赵庆轻笑古怪,不由微微挑眉:“若是小姐不需要你,你便不随我一起了吗?”
“嗯……”
秦楚欣浅笑点头,此刻显得出奇的温柔平静。
且认真望着赵庆的双眼,直言不讳:“我近来陪在你们身边……”
“付出了不少心思,也得到了更多。”
“乃至被你摘了身子,渐渐也得悉触碰了不少隐秘与机会。”
女子莞尔自嘲,缓缓摇了摇头。
紧接着用皓腕撑起螓首,优雅笑望赵庆:“所以我才能到这本不属于我的境况中。”
“楚欣难免疑惑——”
她缓声轻笑间,盈盈踱步临近床边,似是寻常般握紧了赵庆的手掌抬眸:“是否我更低贱温顺些,得到的便更多?”
赵庆缓缓皱眉,似能理解楚欣的思绪,轻声低语道:“这般,你不舒服?”
“嗯。”
“像是陪客的风尘女。”女子轻轻点头,美眸示意自己眼下的姿态,神情看不出太多羞赧。
赵庆微微一怔。
哪还不知道是楚欣伤了自尊。
可话说回来,他感觉中……秦前辈心境远超常人,根本不在乎这些才对。
他温和笑着摇了摇头,握紧女子纤手:“是我待你不妥。”
紧接着。
赵庆便又玩笑倾身,临近了宫主微红的容颜疑惑:“但要楚欣陪我,楚欣不愿意吗?”
秦楚欣美眸带笑,安静凝望少许,并未闪躲赵庆的临近与逗弄。
只是缓缓轻语道:“我是你的前辈。”
“不过的确是我走错了路。”
“我本觉得,自己追随你,你给我想要的,自己能够坦然接受。”
赵庆轻轻点头。
继而不由分说揽过娇躯,将平静稍显距离的宫主,直接按在了怀中温存:“可眼下呢?不正是如此?”
是如此吗?
秦楚欣莞尔仰起容颜,美眸中稍显妩媚与赵庆对望。
她撇了撇腰间大手稍稍示意,继而索性纤手握着赵庆,帮了一把。
直接便将赵庆温热的手掌……紧紧按在了自己的道袍隆起之处!
且回望赵庆微微错愕的神情,平静笑道:“木已成舟。”
“楚欣只觉得,是住进了家里看你们云雨,才得到了亲近对待。”
“顺从服侍,放下颜面陪着清欢一起,才有了如今的境况。”
赵庆:???
话虽如此。
但……你如果不是我的女人,我待你肯定不会这么好啊。
赵庆很有自知之明,他很直接的。
不给睡还要的多,那根本不太可能,如今更是给睡也不好使,只是楚欣唯独例外。
他直言不讳,轻松笑道:“我就是想要你,若是宫主觉得不适,可以怪我一半……咱们共同分担。”
秦楚欣恍然失笑。
根本没能想到赵庆会这般应答。
那还有一半呢?
怪谁?
怪自己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她好歹也修行漫长岁月,怎会不知自己是什么处境?
但眼下,她却又很清楚,自己的确对赵庆不似寻常心境了。
每每回想起当年长生坊外的祸事,唯有揪心愧疚无颜面对。
她的确动情了。
哪怕是被这小男人玩弄身子,心中产生了些许涟漪,心湖也的确不如以往清静。
不知不觉间。
她带笑的眸子变得平静,缓缓抽身脱离拥怀,安静望着赵庆低语直言:“楚欣是你的女人,当年没救你和清欢。”
“心中有愧。”
“你介意吗?”
嗯……啊!?
赵庆瞬时错愕,恍然回神陷入沉默。
宫主能一改出尘清冷,妩媚入怀顺从服侍,他自是拥有极为罕见的满足,近乎爱不释手。
可接连亲近之下……思及她当年的确有出手的机会。
赵庆当然明白。
秦楚欣就这么个人,以往根本是谁都不管的,宗族纷争她也不插手,长生剑宴会她也不去,陆青程岳等人爱做什么做什么……与她无关。
否则怎么会被楚国称为超然出尘的秦仙子?
眼下,赵庆凝望女子安静的美眸,点了点头缓声轻叹:“介意。”
“虽说如此对宫主要求,实在是不讲理,但……的确。”
嗯——
秦楚欣闻言,心下竟是难得轻松了一些。
平静起身离开床榻,纤手抚过娟秀灵戒,安静取出一道道物件放在书桌上。
有年前在万蝶坪,赵庆帮她购置的旧妖异髓。
也有昨日在虚天之中,自己置换的璀璨仙珍灵果。
乃至唐什期与她商议,交由她代为掌管的数十道玉京传承!
赵庆见此情形,心弦不由狠狠一颤。
楚欣这完全就是要走的意思啊!
他皱眉临近,轻轻拥紧了宫主娇躯:“楚欣这是何意?”
“心中有愧。”
秦楚欣平静应声,但并未挣脱男人的拥怀。
只是低声浅诉着:“琉璃墨铃果我尝试过炼化,能够助力修士破虚,对娘娘感悟炼虚有大用处。”
“于你而言,也能稍加炼化寸许,尝试对传渡术法的掌控精进。”
“等叶曦姑娘金丹之后,可以交给她一部分,她也能够凭仙姿洞悉传渡奥秘所在……”
赵庆:——?
他低声开口,嗓音不由平静了很多,更带着前所未有的质疑:“你去哪儿?”
紧接着,他心中蓦地刺痛。
楚欣虽说修行岁长,可却也是处经人事的女人。
再如何也不能如此冷语质疑。
便又连忙紧拥轻语安抚着:“都过去了……当年我又与宫主不熟,怎能要求负伤的宫主为我们出手?”
秦楚欣闻言沉默。
平静垂首望了男人的手臂一眼,出神轻声道:“楚欣为什么不替你出手?”
她感受着赵庆似带了几分慌乱的安慰,细细回味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赵庆没再出声,只是将女子拥的更紧沉默。
清冷出尘的道袍女子,也同样安静望着窗外海月出神。
在这距玉京极为遥远的乱海幽夜中。
怒浪混杂着风啸激昂喧嚣。
某处静谧温暖的小阁中,还残留着男女纵爱后的气息。
只不过其中又很是沉寂。
似乎方才的云雨,也在渐渐散去炙热。
足足半刻中的冷寂之后。
才有女子阖眸轻声:“赵庆,我对你动情了。”
“我会尝试做好你的女人。”
“余下的一切,等以后吧,你我寿元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