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一丝超脱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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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示因果，无名为因，弥罗之道，悟过去，演未来，醒真我……”

随着经文一起进入灵海的，还有部份修行感悟。

一念之间，柳风的思绪加快了许多，部分前世记忆也在变得清晰，前世感悟因而领悟得更多。

四十年过去，他借道香树精华领悟全第十三条佛道真意，而这一刹那十四条、十五条、甚至第十六条都在领会。

与此同时，体内佛力攀升，才入真佛之境，就由初期向着中期飞快接近，且看样子今日不会止于真佛中期。

佛眼通带来的眼力也在变强，宿眼不知，佛眼通前四眼，心眼变化最为明显，前方众人身影变慢，能预演的画面更为长远，似得见眼前未来。

但随着《弥罗经》的感悟汇入灵海，“醒真我”叫他之前融合真我时的异样感加重，似融入的真我之中，参杂了另一人。

换言之，因《弥罗经》，他察觉到了自己真我的异常，如两个人混杂而成。

“我前世应该有四世走出过这一步，他们融合真我时，可有我这般异样感？”

“第一世遇见师尊昙叶佛陀之前，我极可能是道门教主，依玄都老道所言是因夺舍哪位而死。”

那位他第一世夺舍的目标，令玄都恐惧，令有所猜测的师尊昙叶不敢提及。

这般有可能凌驾于教主层次之上，真正超脱于天外天的存在。当下来看，柳风怀疑自己第一世的夺舍不见得全然失败。

亦有可能他第一世夺舍成了，但仅成了部分，也因此变得与众生不同！

心念推演之下，想到这一可能的柳风心神剧震。

比起推演到的一丝可能，他今日成佛简直不值一提，因前者事关天地奥秘，事关他日后会不会重蹈第一世的覆辙。

若不然，即便他修到第一世巅峰，甚至强过其他教主，不得大道，终究会如其他教主层次一样的下场。

漫空紫色火光划空而过，四位教主层次登天，千余年过去，至今日全数陨落。下次再有教主走出这一步，还不知是何年何月。

正是心神动摇间，后方两道黑袍身影脱离黑色大车，是噬魂殿来人察觉他佛力暴涨，追了上来。

“两个临时分出的化身，一真仙圆满、一真仙初期。”

柳风更进一步的通眼扫去，一眼窥破两名黑袍人的修为和分出的肉身。

“血灵教的这位道友，请留步，你先别忙着去抢紫晶石。”

“你才入真佛之境，本圣女看你佛力不稳，好心帮你稳固境界。”

一老者一年轻女子，两道传音先后送向柳风，可结果柳风还是闷头急飞，毫不理会。

“岂有此理，神魂差了本圣女一截，还敢这般狂妄。”黑袍下曼妙动人的身影脸上浮现愠怒之色，神念放开，传音神念所及的六名血灵教执事。

“前面血灵教诸位执事，我乃噬魂殿第四圣女雪玉音，眼下怀疑你教混入了其他势力的圣子，出手截住他。”

“我教混入了其他势力圣子？哪方大教，还是哪方大族的？”

“雪圣女，此事你有几成把握？即便是真，若不是敌对势力出身的圣子，我等执事也不便轻易围攻。”

“还请稍等，我等先将圣女的话禀报给教中长老，如何处置由长老定夺……”

一道道传音送回，六名身在附近的血灵教执事没有轻举妄动，但隐隐接近向了柳风所在。

噬魂殿当下与血灵教走的近，第四圣女的脸面还是要给的，但各大势力相互派人混入实属平常，非是仇敌，不涉及干系重大之事，不会有哪方挑明了去杀对方势力来人。

如今直接下杀手的，也就月睺一族和长生种，反正已经结仇，一经发现，不论是何身份都照杀不误。

这边两道化身紧追不放，而噬魂殿飞向血灵教的大车内，两人本体盘坐车厢内空间。

“圣女大人，其实大可不必惊动血灵教，以免得罪了此人。”黑袍老者双瞳幽绿，语气稍有感叹，其修为是一身仙初期，方才却没有对柳风贸然下手，且言语间颇为客气。

一旁女子掀开兜帽，露出一张精致白皙的面孔，神色冷傲道：“此人不是我对手，得罪他又能如何？他身上多少有些秘密，挖出来或有益于我修行。”

绿瞳老者微微摇头，没在此事上多言，转而道：“当下还是殿内交代之事要紧，需圣女亲自将消息和那块虚界碎片交到血灵教手里。”

名为雪玉音的冷傲女子点点头，她自是分得清事情轻重急缓。

噬魂殿弟子常年游走各地，而今发现虚界出现大变，正是需拉拢各方人手一起打探的时候。

其他圣子圣女也各有任务，这边则由她来联络血灵教。

“文老，没想到虚界有此变化，灵气稀薄和浊气偏重之地竟都在破碎坠落，这会不会与四位教主先后陨落有关？”雪玉音语气变得凝重。

绿瞳老者稍稍沉吟后摇头道：“老朽看来恰恰相反，正是因那些大人提前发现了虚界异样，才会有四位教主登天。”

两人说罢陷入沉默，虚界多处破碎坠落，于虚界是大事，于大天地更是关乎生死存亡。

虚界八境之下难以远行，不然就有可能死在半路上。倘若大量虚界碎片坠下大天地，带下虚界浊气和污染之物，到时候莫说是大天地的八境之下，就是八境和九境也岌岌可危。

待虚界碎片多到一定程度，大天地内除了些仙佛布置的秘境，恐怕再无能容生灵栖身之地。

黑色大车向下，向着血雾下的血灵教而去。

车厢内的两人本已将心神大半放在了这边，可此刻两人眼角齐齐一抽。

绿瞳老者眼中闪过惊疑之色，圣女雪玉音则先是恼火，继而目露贪婪。

“死了！他竟敢还手，灭了我们二人化身，且还有实力做到！”

“真是了不得！狂妄，本圣女这就召道域内的噬魂殿仙佛过来围捕他。”

“文老，我们速速了结了这边之事，将东西交到血灵教手里，待会调头去对付那小子。”

她之前还想着叫血灵教抓人，现在想法完全变了，那人身上的秘密似乎比她以为的还要大。

那小子压根不是境界不稳，的确是佛力在暴涨，当下铁定已超出了真佛初期，甚至超出了真佛中期，不然不可能灭了她和文老的化身。

血灵教外，往南两万七千余里。

此时，六位跟着柳风的血灵教真仙执事，正惊得飞快与柳风拉开距离。

半空中，一只介于虚实之间的金色大手缓缓消散。就在前一刻，手掌抓过之处还有两人。

灭去噬魂殿两人化身的，仅仅是眼前之人一道佛法。

“虞长老有了回应，正在折回来的路上。”

“快将他得罪噬魂殿圣女之事一并禀报。”

“这人老身有些印象，是四十年前才进的教，来时分明是九境，可眼下是……真佛后期？”

六名血灵教执事真仙传音间，语气中都透着些焦急，这回看来是真遇到了其他大势力混入血灵教的圣子。

若不然，如何可能一招灭了真仙圆满的化身。

两个眨眼间，前方身影已遁出千里之外，遁行间还在加快。

飞遁在前的柳风，其实还未尽全力，至少是没敢动用异道蛊。

他洞虚道子身份暴露，也许不会令血灵教动真格抓他，但异道蛊暴露，那就是毫无走脱的可能了。

兵蛊“风螂”飞空，此刻这头兵蛊不是自己在飞，而是在被佛力带动着在空中狂掠。

诸葛轩和欧阳水灵二人神色间满是惊愕，方才他们亲眼看到柳风一手抓死两个真仙层次化身，又惊退六名血灵教真仙。

短暂的惊愕过后，两人还是紧张无比，他们已引得血灵教仙佛注意，血灵教长老过来也就是迟早之事。

立身兵蛊背上的柳风，背脊之上的第十佛根已然花开，不止如此，莲内一粒粒莲子诞出，是佛力太过浑厚，正在向着真佛之境圆满攀升。

“真佛圆满，应当就是极限了。”

柳风没空多想，因噬魂殿圣女插手，他已惹来血灵教仙佛。

也是在此时，其修罗分身目光幽幽，直视本体，神色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短时间能过来的修罗将已至，一位佛门圣者，两位一身仙，十二位真仙真佛，如此也只能扰乱血灵教出手，接下来你要如何？”

看着分身漠然双目，柳风知晓是修罗将意志在隔空看他。

他没有解释，阻断分身与自身感应，蓦地取出一血肉大球。

污浊之气四溢而出，血肉大球上已裂开纵横交错的痕迹，裂痕处被佛门禁法填补着。

随手震散法释留下的佛力，柳风撕开血肉大球，七名仙佛从中走出，包括道奴左宸，七人都没有出口询问为何封他们。

从他们自己能将血肉大球撕出裂痕起，七人便知柳笑笑出了意外。如此一来，封印他们的原因自是为了提防他们，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柳风一念将当下状况传音七人，五阳佛宗宗主容景、蛮族雷氏族长，两人当即放出一百名九境。

百花阁阁主郦滢动作稍慢，但也从内天地中放出门下一百九境。

虫殿内，柳风化身已驱使一百归元剑派九境走出。

四个宗门这千年积攒的九境渐多，尤其是后面六百年得到仙泉仙气，而今势力都壮大了不少。

可很快，容景和郦滢眼底神色微变，他们感应到归元剑派之人身上都有了柳风的气息。

二人下意识觉得不妙时，兵蛊背上的柳风血肉疯涨，数百团血肉分化而出，钻进三宗九境弟子体内。

不止是弟子，连七位仙佛也不例外，也有血肉要寄生到他们身上。

道奴左宸有洞虚岛传承在身，感应敏锐，察觉柳风即将圆满的真佛佛力，心中骇然，他深知真佛圆满的洞虚道子有多可怖，因而毫不反抗。

雷氏三位真仙层次虽有些看不透，但感念柳风大恩，尽管猜到柳风要拿他们当诱饵，也没挪动半步。

五阳佛宗宗主容景，心中早已对柳风敬畏有加，没敢动弹。

唯独百花阁主，在血肉加身之前，一条五色绸带将四象阵撕开一角，身形就要遁出。

可等她动用祖传真器，全力一击撕开四象阵，在外裹住兵蛊的佛力，竟是坚不可摧，将她真器生生反震而回。

“你、你如今是何境……”

没得此女话音落下，之前对付噬魂殿两人的金色大手再现。

金色手掌介于虚实之间，所过之处如出现无数重影，掌心则又有密集虚空裂痕闪现。

这一手乃是柳风借三种强横佛法自行感悟，以《轮槃经》运转佛力，以《洞虚佛经》添入虚空变化，参照《弥罗经》弥罗佛手施展而出，命名为弥罗裂虚手。

配合更进一步的心眼和通眼，预演郦滢逃遁轨迹，一手抓过，千娇百媚的真仙阁主当场化为血雾。

“既在柳某手下效力，修行灵物不会缺，但该你等出力时，最好莫要逃避。”

亲眼目睹柳风随手抓死百花阁阁主，再一口吞下血雾，在场四百余九境之上无不胆寒。

自认有些交情的诸葛轩，也觉心中发毛，醒悟大天地之人为何唤柳风是“柳魔”。

不过好在柳风没有以血肉寄生到他体内，被寄生的无一原大天地之人，一旁被吓住的“羊角辫”同样没事。

“如此也不过多些逃脱的机会，你还差一件掩盖自身气息的宝物，且需血灵教不真正动手。”修罗分身话音平淡地开口。

柳风甩袖扫过，卷走欧阳水灵和诸葛轩，四杆真仙旗也在此刻回收。

四百余九境之上随他心意，猛地俯冲向大地，遁入地下，分散向四面八方。

柳风本人也一晃消失，闪入地面黑白夹杂的大漠内，过后才有一道传音幽幽飘来。

“此次修罗将为柳某亲至，作为回报，这具分身从此与柳某无关。”

传音落下，修罗分身与本体的灵性联系彻底被本体斩断。

一样的性情、本是同一人，但在联系断开的瞬间，一头血发的青年身影，眼神变得灵动无比，嘴角扯起一抹古怪笑意。

“还请修罗将大人拖住赶来的血灵教长老，柳风会如何遁走我多少能猜到些，分出一位一身仙助我即可。”血发身影淡淡道。

说罢，其体内冲出十一头九品兵蛊，撕碎围聚过来的血灵教弟子，身形化作一道血影没入大地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