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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引擎响起的声音,她什么都听不到。站在运输机旁她默默的看着幸存者们一一走上运输机。
看着那些因为齐璐唯丝离开而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战士们,她们沉默的走上了运输机,表情是说不出的悲伤与难过,看着圣痕上最后的微微蓝光消失殆尽弗尔西斯长叹出一口气。
按下通讯器,看着梅给予她的作战坐标位置,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这个坐标,现在这个时间点,齐璐唯丝的事她应该多少知情了。〗
〖我不知道你是否振作起来,我也不强求你去支援凯文和爱莉,毕竟Himeko对于你来说也相当重要,下不去手的话最好还是回到大后方。
但……爱莉希雅她需要你。
你也好和Himeko她道个别吧。〗
梅……想得还挺周到。和Himeko好好的道个别吗?是否振作起来她不知道,但不可能下不去手。因为这场崩坏已经给人类带来了太大的损失,因为还有许多无辜的人等待希望的到来……
因为给敌人,给挚友,给老师,一个痛快,也是一种温柔……齐璐唯丝是这么说的。
就像过去每一次所做的那样。
而且,爱莉希雅需要她,她已经不想再失去身边的重要之人了,即使这样的保护会让她失去另外一个对她来说重要的人。
过去的……就让她留在过去吧,她能做到,也只有抓住当下了。
伸出手她摘下了自己制服上的徽章,那是在进入第五小队后Himeko特意给她定制的临时队徽……
那时她还嫌对方太小题大做了,毕竟她不会一直待在第五小队,也不会一直陪着Himeko。但现在看来,这似乎成了她们之间的信物,寄托了这段时间她们之间许许多多感情与故事。
离第三次崩坏已经过去了有好一段时间了吧,细细回忆起来,虽然她们相识得很早,关系也不错。但……像这样的信物,真的好像就这么一件。
〖这叫仪式感……是我们之间感情的证明啊!〗
轻轻的抚摸着那徽章弗尔西斯苦笑了一声,在这一瞬间,她回忆起了好多事情。
“啊……什么嘛。”
回忆起了她们初次见面时两人一起谈天说地整整一宿的事情,回忆起了对方喝醉时抱着华要对方陪自己跳舞时的可爱模样,回忆起了对方在战场上叱咤风雨的潇洒模样……
但,那终究只是回忆,也只能是回忆了。
将徽章重新放回它所在的位置,侧过头弗尔西斯看着身边靠在墙壁上尽全力睁着眼睛的人,似是害怕闭上眼睛一切就要离她而去一样。
没有犹豫的弗尔西斯伸出手轻轻的将人揽到臂弯下:“阿弗……”
“华,不要害怕,我还在这不是吗?
Himeko的事,大家的事……不是你的错。”靠在弗尔西斯的身上,或许是因为弗尔西斯动用了圣痕的力量,弗尔西斯身上的温度并不高,而周身的炙热的温度很快随之很快散去了。
她不知道对方动用了多少力量,但对方手指上那渐渐加深的纹路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弗,他们都死了。”
“我知道。”转过身,弗尔西斯用力加重了这个拥抱,想要让多给予对方一份温暖一份安心。她能感觉到华身体的颤抖,也能感觉到对方说话时掺杂的哽咽声。
“明明她见到我的时候还在笑着对我打招呼,就像往常那样……明明……可是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要杀掉对于她俩来说重要的战友?”
“……”
“阿弗,我不知道。我这条命是队长救回来的,在这里,我活下来了,一个人活下来了,那我现我应该去哪里?
哪里才是我的归宿,我不明白……”湿热的温度打湿了她的肩头,她轻轻的揉了揉华的头。安静的聆听着对方的所有想法与话语。
“我想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华,虽然我认为我没有资格对你说这些。”拉开怀抱,她伸手替眼前的女孩擦去眼角的泪水:“一切都会过去,痛苦也好,悔恨也罢。
我们能做的只有看重当下,在当下做出不后悔的决定,仅此而已了。
这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了。
只要活着,那就一定有可以去的做的事,以及我们应该去做的事……”
〖带着我那份去看看这个世界……布朗特。〗
那便是我应该去做的事,我因之而活下去的理由。
闻言华眼底的恐惧渐渐消散开来,她应该做的事,她当下可以做的事……不就是回到那人的身边,好好的问问她,那副躯体里的人究竟是她,还是那名为律者的怪物。
“阿弗,你觉得律者能够被拯救吗?”
“我不知道,华……”
律者真的就无法拯救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如果在意识上人类的那一部分可以占据上风的话,律者是否会成为人类文明对抗崩坏的一大利器呢?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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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崩坏是无情的,人类没有那么多去在崩坏面前试错的机会……
她见过律者重拾人性的样子,但,那也只是一瞬罢了。稍有一个闪失,片刻的犹豫就会造成一辈子的后悔……就像凯文那样。
至少现在为止,她不认为律者可以被拯救,也不认为自己现在的状况有资格去试错。
听见不远处朝着她们招手示意她们赶快乘机的队员,弗尔西斯拉住华的手,朝着运输机的方向前进而去,但华却停在了原地。
“阿华……律者是我们的敌人。”
“可队长不是。”
“华,你的身上还有伤……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说着弗尔西斯走到华的身侧,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对方肩膀,随后凑到华的耳边轻声说道:“听话,回大后方治疗。
即使他们都不在了,我现在也还是你的副队长。
所以,这是命令。”语尽弗尔西斯抬手将远处镇压火势的银剑收回,握紧剑柄,启动伊纶克斯留给她的最后一个飞行装置,她的眼神从温柔转为了往日的冷漠,随着机器的开启声,她朝着反方向而去。
感到那人的气息越来越远,华咬紧了牙。
她明白弗尔西斯的意思。明白对方不想让自己去冒这个险。也明白对方不想让她到达现场之后,知晓队长真的无法拯救从而为对方的死亡而感到悲伤。
可是,她想知道那具身体里的究竟是队长,还是那名为律者的怪物。
她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去拯救她。
她无法寻回那些已然逝去的过往,无法回到过去从而改变什么,但她可以铭记此刻啊…这是她唯一能为队长做的事了,至少应该去试试,即使结局不如人意,她也要亲眼见证。
还有,她也同样不想失去自己的挚友,自己的战友。在那时她什么都没能做到,只能无助的逃离火海,但现在她有机会去做些什么了……
她不想后悔……
想要和对方一起战斗。
朝着直升机抬手示意对方自行返程后,华转过身朝着弗尔西斯的方向奔去。朝着那片火海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