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番尝试,连墙上的蜘蛛网也没动分毫,这让苏芊不免怀疑自己的推测。
“难道这不是白川的臆想?也是,李良是分区负责人,又是这片灵境的主人,怎么会任由白川的臆想盖过他的。”
“哎,看来还得按别人的要求来保命。在外面打工,进了灵境还得为鬼打工,命苦。”
苏芊抱怨几句,啃完剩下的压缩饼干。
决定先找到地主老财,怨有头债有主。
“为民除害。打乡绅,分田地,我也来做一回民族英雄。”
夜深人静。
灯泡还没普及的民国时期,农村早早地陷入沉寂,所幸还有月光作陪。
但总有一些人,在行龌龊事。
两人没有选择使用“御风”的能力赶路,而是靠着房屋的精致程度来判断谁是地主。
围合的古式四合院,建在堆满稻草堆的良田之上,隔着几棵绿树。
两人满脸尴尬,别过脸去,不知所措。
只因他们的前方被一场花田李下的邂逅挡住,干柴烈火,好一幅现实版的“乡村小农民”。
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但如今状况,是个人心里都该有点羞愧。
“这不会是你的臆想吧!”
“诽谤,学妹,你这完全是诽谤。”白川连忙解释,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思想这些。
“不过,这李良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思想这般龌龊,人面兽心啊。”
白川吞咽了一口口水,本来压缩饼干就够干的了,现在更渴了,眼神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苏芊。
好家伙,双手捂住面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露出缝盯着看是吧。
月光之下,天人合一。
足足耽误了两人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人才偷偷摸摸地离去,走的方向正好是通往宅子的小路。
走到一半,兴致上来,在小树林又是一顿你侬我侬,这回让开了道路。
白川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跟上苏芊。
咱可是走上打乡绅,分田地的光明大道,怎能为了这点小事停步。
可惜脸没看清。
……
蹲在屋檐上,作为建筑生的超高素养,一幅简易的平面图被白川绘在纸上。
依东西向而坐北朝南,标准的三进式院落,灰瓦红柱,在这穷乡僻壤可算得上是奢侈。
“不是本地人!”
四合院建于偏北方,厚重的墙面用于保温,而一路上的景致明显是南方湿热气候的产物。
不过,管他哪里迁来的,两人是来杀人放火的,管他在户口本的哪一页。
“按照四合院构造来说,正房次间便是主人的卧室,主人住在东次间,长子住在西次间。”
“地主老财多半在东次间,但也不排除他是个大孝子让自己老爹依旧住在房主的位置。”
苏芊眨巴眨巴眼睛,“建筑学,懂的东西还不少。”
白川得意,“那当然,虽然是熬夜多了点,工资少了点,寿命短了点……但要学的是真他马多。”
苏芊扬了扬手中的白刃,“推理得不错,但两个都杀不就好了,实在不行,放把火。”
“学妹……你们神异调查局一般都这么办事的?”
苏芊无所谓道:“这是在灵境,不是真实的世界。办事利索,干脆是我们神异调查局的风格。”
“如果是真实的世界……”
“正义的群鸥,然后都关进去,如果有闹事的觉醒者的话,就地斩杀。”目光灼灼地盯着白川的眼睛,
“觉醒者的危害远超你的想象,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小时候没听过吗?”
白川目光躲闪,“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反派说的话。”
“对于那些天天高喊‘自由’然后扰乱治安的觉醒者,我们当然是反派。即将加入反派的组织作何感想?”
“说实话,有点刺激。”
白川还坐着,苏芊却是站了起来,白色的光辉洒在发梢,衣角,沐浴光泽中。
抬起头来。
简直……帅爆了。
“那就来点更刺激的,你西我东。你的能力多半来自于妖兽,某些时候,不必刻意压制复苏的兽性。我们本就不是正常人。”
“有些人也本就该死,既然是假的!那就多死几次。”
白川清晰地感知到苏芊身上莫名扬起的怒火。
他不知道的是,某个小女孩在童年的时候也曾被当作实验品,所以对此类事件深恶痛疾。
鬼的要求吗?
也不全是,只是听过了自己深埋的痛苦重新迎上心头,假的又如何,总要有东西当作出气口。
过度使用妖兽的力量,就会唤起贪嗔痴三种兽性,侵蚀心智。
嗔怒便是此时苏芊的兽性,她纵身一跃,从屋檐稳稳地落在地上,把玩着匕首。
为什么要压制?
我现在真的很愤怒。
狂风骤起,不再保存体力,破门而入。
白川不同于苏芊,小心翼翼地爬下,学着武侠片里的模样想在窗上戳几个小孔。
妈的,玻璃窗。
手指生疼,门也是上锁的,白川自认没有破门而入的实力,果断向而厨房去。
一把火烧了更省事。
虽是木构,但都涂了防火漆,没那么容易引燃,将柴火房里的稻草都堆到次房外,将火星丢入。
星星之火渐起,还不够大。
人在睡梦时,防范意识确实会降低,但不是没有,以现在烟熏的速度,烧毁这处房间还要不少时间。
风起。
御起的狂风吹动火苗,在加速的空气流速下蔓延上柱墙。
屋内的人像是察觉到什么,一声凄厉如鹰隼的求救声率先发出,而后是一段光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那人打开门,堆积起来柴火往里一倒,更有一股劲风往里推,将人笼罩在一片火海中,叫声吓人。
白川不想去看,用枪与用刀两种方式带来的心理负担完全不同,一个只需轻轻扣动扳机,而后一种是真正感受到生命在自己手中的流逝。
火烧,心里好受些。
对李良开枪是因为他拿家人威胁,并危及到自己的性命,这还有什么犹豫的。
毕竟没有目睹地主老财的畜生行径,他可不自认是什么社会的清道夫,有随意剥夺生命的权利。
火势渐大,宅子乱成一片,两人趁乱原路返回。
中途再次见到花田李下的一男一女,一番思想斗争后,朝着更远的方向跑去。
白川,苏芊二人就要轻松许多,借着夜色与“御风”的能力,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
来到阁楼。
笔记上的“幫我報仇”却是还在,下面还多了一行新的小字。
“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