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
与一些大规模涉及到国民生计的行业相比,首饰头面的皇商选取规模算不上甚大,主要还是供给宫中皇室用度。
李笙笙看中的,并非皇室用度这盘子,说起来便是皇家奢靡,背后又能有多少人?
她看中的,是这皇商的背后象征的名誉与为她李记所做的背书,这才是给她的招牌镶金的利器。有了这东西,往后她继续扩张,甚至走出大盛,都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
所谓复选,因重点是供给皇室所用,最终要举办甄选大会,各商户当场展示,由皇室之人以及朝廷命妇和名门贵女参加,当场择出,以示公允。
李笙笙看着阿染嫣然一笑:“这复选不同于初选,不是光靠咱们这李记的规模实力和呈送样物的品质工艺便可以胜出的。需最终展示的十二件头面,有宫中的娘娘及贵女们点头支持才行。”
她又道:“这最重要的便是先拿到名单,先知道到时都有谁。宫中的娘娘们咱们够不上,可其他贵女们却是可以,拿到了名单再谋划。”
阿染点点头:“虽是有些难办,但我去吧。”
李笙笙却笑道:“不必,已经有了。随后续可能再补充,但我瞧着,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阿染奇道:“笙笙姐动作好快,你自己做的吗?”
“我?”李笙笙道:“不是,我嫌麻烦,这种事情还要去打点关系,同那些官员周旋,惯是累的,便丢给贺知煜去了。盛京这边有些汴京来的常驻官,朝中也有些同汴京那边交好的官员,他身份适宜,办起来也容易些。”
阿染皱了皱眉头:“怎么又是这个人?笙笙姐嫌麻烦给我便是了。上次那南洲珠子是不是也是他去采买的?本也是能选上的,多此一举。”
他抱怨道:“且他买的也太多,咱们都要清楚入账的,他倒是有银钱,但咱们做生意这也不是口头上说他赠予便能不清不楚不入账的。再说了,谁稀罕?”
李笙笙不在意地笑了笑:“选上了皇商估计要马上涌入一批新客,咱们是该多备些。”
阿染转念又道:“不过说回来了,这名单还是要紧之物,笙笙姐还是放好。”
李笙笙看着旁边用正确的六字对齐才能打开的密箱道:“我放里面了,同沈工师给我的那复选要用的十二件头面的图稿一起。”
阿染:“我帮姐看看吧,回头看看有何缺漏的,对比下到底有多少老客,看看该如何做。”
李笙笙看着他,幽幽拒绝道:“不必了,这种东西,差上三个五个,也不打紧。”
……
是夜,阴云遮住了月亮,琼华宝肆中,黑不见五指。
李笙笙常坐的静室中传来窸窸窣窣一阵响动。
凑着微弱的烛光,铁质的密箱发出铁铸文字对齐的声音,似有精密的齿轮转动于其中,忽然,“咔哒”一声,密箱开了。
“你做什么呢?”贺知煜双手抱剑,站在门口问道。
“砰!”门内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手中的密箱倏然落地,发出沉重的响声。
他抬头,一双桃花眼似是明白了什么,定定看着贺知煜,透出些阴鸷。
是阿染。
李笙笙从外面走来,露了头。
她披着黑色带兜帽的薄披风,手中持一盏玲珑花哨的兔子灯,照亮了屋中的一切,正是阿染曾在湖心岛给李笙笙买的那盏。
她冲阿染问道:“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阿染眼中是不可置信的颜色:“笙笙姐,你……你跟他一起来抓我?”
“是。你不是投奔了那彩凤阁的老板吴寒衣么?”李笙笙冷冷道:“我早就知道,那入了初选名单的,除了寻常几家同行,还有
那本该是做制衣生意的彩凤阁。”
她又道:“让我猜猜。该是那吴老板想了些法子,在他同官府和商会登记的售卖名录中,在衣料之上增加了头面首饰,又打点了官员,于这规模的考核上得以通过;又用你让出的南洲珠和给的图样,让那些被高价诱走的李记工匠,稍加改动,给他做了一套能达初选水平的头面,上呈选拔吧?”
阿染沉默了半晌,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他抬头,桃花眼中明亮一片,映出那兔子灯的灯火:“是,是我做的,那你为何早不抓我?”
李笙笙嫣然一笑:“若不是当场抓个现行,怎么能叫人赃并获呢?如今做什么,又要来偷这名单和新的图样了?”
阿染脸上冰冷一片:“你是怎么发现是我做的?”
李笙笙:“你没办成这珠子的事情,一直让我心生疑窦,柴老板的态度,更是让我疑惑。便是因为一时的价高没有合作,你又怎么会如此不妥,直接把人给得罪了?”
“必是要激的柴老板不悦,才好把货直接一点不再考虑我们的售给旁人。我稍加查找,便知道那批货是吴寒衣的人假作是外商买走了。而有人,曾见你与那所谓外商说过话。”
她又道:“贺护院去查沈工师下面人流失的情况,亦是查到有些是去了吴寒衣处。而你,之前曾与这些人都有交往。”
“我亦托人见到了彩凤阁最终初选送呈之物,虽常人看着样子不尽相同,可那其中许多核心的巧思,便是拿我们的图样改造而成。若非是见过那图样并懂其中关窍的人有所指点,断不可能如此巧。而那完整的图样,见过的人并不多,即使是下面工匠,许多也只知自己的部分。”
“几相联系,我必然要怀疑你。再加上你今日又来寻这名单,便被抓个正着。”
“说得不错。吴寒衣可真是谈心,我说了让他不要所有关键处都抄上,反引人怀疑,他偏是舍不得,怕工艺上本就落了下乘,选不上。”阿染叹道,又冷冷笑了一声:“那姐姐抓住我了,要怎么样呢?是要让我离开李记,还是要报官?”
他看着李笙笙,幽幽道:“可你要报官,证据却是不够。不过几页纸而已,可没有那条律法说这东西重要。”
“送不了官,那便赶出李记,再不认你是我徒弟了,更不是弟弟。”李笙笙蹙眉,严肃道。她面上是一片少见的阴雨之色,酝酿着骤风斜雨。
阿染目光悠悠,定定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在我们一起打败吴寒衣之后。”李笙笙却忽然又笑了。
阿染愣了,没有说话。
李笙笙看着他:“你要靠着这通过初选的投名状,让他彻底信任你,不就是为此吗?”
她道:“阿染,你为什么总是喜欢不对我说,自作主张去做些铤而走险的事情?”
第71章追妻伉俪情深,琴瑟和鸣
阿染听闻她此言,露出喜悦异常的笑容:“我便是知道笙笙姐定不会怀疑我。”
“刚才没信吗?”李笙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