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聪,这些文件都很重要,你要认真分类,不能分错了明白吗?”
而小聪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工作的不简单。很爽快地点了头,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而摄影师却觉得,虽然这工作看上去只不过是把颜色分类,并没有什么高难度。但重在量大,且在王强嘴里还十分重要,他并不觉得小聪能顺利完成。
不过王强并没有注意摄影师的眼神,给小聪布置完任务就回到办公桌投入到工作中,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小聪把手中的任务搞砸一样。
弹幕区也纷纷发言。
“给孩子布置这么大的任务量,还说很重要,都不怕孩子做错吗?”
“楼上别操心了,王强又不是孩子,他能不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吗?肯定只是嘴上说着罢了。”
“是啊,人家王强是为了给孩子增加难度,教育孩子工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们就别担心嘞。”
“但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给小聪布置这种任务,感觉也没有什么学习的意义啊?难道王爸只是为了给小聪找点事做吗?”
摄影师看着直播间的弹幕,又看看认真分类的小聪,也表示不懂。
……
进了门后,摄影师本着礼貌的态度,并没有四处走动着乱拍,而是在客厅找了一个角落支好了摄像机。
“来小伙子,别在那站着啊,坐这。”
爷爷坐在沙发上朝摄影师热情挥手。
“不用叔,我站着就行,工作呢。”
摄影师忙摆手,心想我的工作还不是丢的时候呢!
“诶呀工什么作,来了就是客人,你那个摄影机立那就行了,坐坐坐。”
摄影师心里为难,心想上次在许可家见面也没觉得爷爷有这么热情啊。
“上次那不是在我家,是我儿子家。这次不一样,你来的是我家,我不能招待不周啊,来坐。”
爷爷有听心声的能力似的,下一秒就回答了摄影师的心声。惊地摄影师冒了一头热汗,脸都红了起来。
“你这热情的,把人家孩子都弄不好意思了。”
一个声音从后院门帘传来。
一个穿着宽松运动服,微卷乌黑短发落于耳间的女人撩起通往后院的门帘走了进来。左手还牵着一蹦一跳的子凡。
这大概就是子凡奶奶了。
只是眼前这个女人除了面部那些象征岁月流逝的皱纹外,竟找不到一点和奶奶这个词沾边的样子。倒像只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小可今天不上班啊?怎么想起来我们这了?”
“还说呢,我刚走上那个天桥,就听见后面凡凡喊我,我还以为听错了,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他们哈哈哈你说巧不巧。”
“哟,有客人啊。”
听了爷爷的话,奶奶没有应和,而是对坐在沙发上的摄影师有些意外。
“哦对,小可他们那个节目摄影师嘛。才说呢,这孩子太腼腆了。来,吃水果,喝水。”
爷爷依旧没有忘记摄影师,伸手把摆放在桌上的果盘推向摄影师。
许可刚一走进屋子就瘫在沙发上看起了手机,仿佛受了多大累一样。
“爸,你亲儿子也想吃水果。”
“想吃自己拿,你还和我客气啊?”
爷爷虽然嘴上说着,但已经笑着给许可丢去一个苹果。
接过苹果的许可一副赖皮的样子边啃了一口苹果,边说。
“得嘞,谢老爹厚爱。”
连同奶奶与子凡在内,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摄影师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一老一少,当爹的没有爹的样子,当儿子的没有儿子的样子,但身处这种气氛中却觉得十分放松自在。
没有一点害怕说错话被教训的拘束,也没有生疏的客气,一切都自然而然。连带着摄影师也都忘记了刚刚不熟悉的尴尬。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的孩子怎么会不快乐呢?不缺钱并不是全部因素,不缺爱才最是让人羡慕。
不知不觉地,看着这一幕的演播厅众人也都嘴角上扬,纷纷为这欢乐和谐的气氛动容。
其实刚刚看到亲爹的一瞬间,许可不想打招呼也不只是因为怕自己这个活爹又当着镜头说什么大实话,另一方面也是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住在景园这件事。
与别人想象中的有钱人不太一样,许可父母并没有那种自视甚高的姿态。似乎除了住在景园,几乎看不出他们的富裕。
这家人一不买豪车二不穿金戴银追求物质上的高品质,生活要求也只是健康舒适。所以连带着被教育出来的许可也对这些物质上的欲望极小。
本来许可也并没有在意过这些,有没有钱这件事他并没有过多思考。直到初中一次偶然事件改变了许可的想法。
小学时候孩子们还对金钱不太有那么强的概念,到了初中,同学之间就会开始出现对钱的关注。你买了什么牌子的鞋,我买了什么牌子的衣服。你那只钢笔花了多少钱,我这个书包是父母送的限量款礼物等等。
许可混在其间却从来不参与闲聊,那时候,他并没有觉得有钱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至少不是一件有趣到值得关注的事。
那时候流行同学之间相互串门做客。周五下午比平时少一节课,同学们不想着急回家,就会去对方家转转待一会,打会游戏。
许可有时也会跟着今天去这个家玩玩,明天去那个家逛逛。一圈下来几个学期过去,大家闲聊偶然总结出来,他们似乎都还没去过许可家?
于是又是一个周五下午,几个平时和许可关系还不错的提议一起去许可家玩。许可没有多想,答应了。
几人一起穿街过巷,闲聊着,嬉闹着。而欢笑声却在一行几人站在景园大门口时停了下来。
他们一脸奇怪,不是要去许可家?怎么来这了?
景园的事当时传的沸沸扬扬,没有人不知道住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走啊,进来啊。”
许可站在景园那精美的门楼里,回头看站在门外呆住的同学。太阳西沉,给那古旧的门楼陇上了一层历史的金光,门楼的影子打在地上,把许可罩在里面。
那一刻,这道影子好像一条线,把许可和同学画在了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