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聚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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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鲸，表字明珠，出自东晋文学家曹毗的《观涛赋》：“骸丧成岛屿之墟，目落为明月之珠。”

正如典故所言，谢鲸的眼睛很亮，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他箭术不错，可以做到步射五箭全中，骑射三箭中二。

“可惜模样太秀气了。”

谢鲸的模样，真是男生女相的典范。太过阴柔了些。扮上女装怕是比士族淑女都漂亮。让贾蓉暗暗摇头。

“哚！”

谢鲸连发五箭，全都命中靶心，让裘良和韩奇大声叫好。

他二人一个在五城兵马司做指挥，一个是步军统领衙门里的坐营官。都是顶级小圈子里的“精细鬼”，惯会做生意，靠给宫里和豪门勋贵府里修建园林而发财。是神京城里二代子弟中最大的“包工头”。

他们看上贾蓉，也是想提前投资，跟贾蓉合作。

大周承平百年，京营上下早烂了，大部分的营兵都沦为职业匠役，被朝廷和权势豪贵长期剥削着。凡遇修理城垣、宫殿、内府、房屋及营造各处坟茔等项，俱于京营差拨军士应役。尤其是永兴后期，太上皇嬉戏荒政，奢侈浮华，文臣武将中大兴攀比之风。每家每户都在争修园林建筑，就更是把京营军士和京操班军当成了廉价劳动力，神京城里到处是他们的身影。

贾蓉虽然没有做“生意”的念头，但五城兵马司和步军统领衙门在神京城内还是有根脚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用上两人的关系，所以贾蓉态度友善，主动结交着。

谢鲸射完，裘良和韩奇也都试着顽了一会子。可惜虽然臂膀上无力，只勉强拉了三箭，射中了一箭。

“蓉哥儿，还是你来顽罢。”裘良摇着头，把靶位让给贾蓉。

“好。”

贾蓉含笑点头，歇了这么一会子，体力早已恢复，有些跃跃欲试了。站在射鹄区，挽起皂雕漆宝弓，眯起右眼，瞄准远处的红圈靶心，猛地一炮连珠箭。

“哚！哚！哚！”

一枝又一枝雕羽箭，充满节奏感的被贾蓉从箭囊里拔出，搭弓射出，“哚哚哚”的射在红圈靶心上。

“一，二，三……”

谢鲸、裘良、韩奇等人，注视着靶心，默默数着中靶数。

“七箭皆中，余箭上靶。”

看着箭靶上的最终成绩，贾蓉抿着嘴唇，心里暗暗叹息。还是拉力不足，最后几箭失去了准头。否则，靠他精准的超强感知力，那几箭肯定会上靶心的。

贾蓉这边总结着“失败经验”，箭道里关注贾蓉射箭的世勋子弟们，却一个个全都面露震撼之色。

七箭皆中，余箭上靶？

“这是追平了牛士达的成绩了吧？”有人低声喃喃，倒吸一口凉气。

“蓉哥儿，厉害呀，只歇息一会子，就把牛士达的成绩给追平了。”谢鲸、裘良、韩奇等人，眼神里闪烁激动的喜悦，大声鼓吹贾蓉的射艺成绩。

如果说，贾蓉刚才踩压牛俊杰和冯紫英，是施展了巧劲儿。那么现在七箭皆中，余箭上靶就追平了牛俊杰的成绩，成功证明了自己的硬实力。

就连牛俊杰，都忍不住动容，铁青着脸站在原地捏着拳头。

他没过来。

一是因为穆昀给他“圆谎”，说他今日身上不大好。另外，也是害怕贾蓉的恐怖恢复力，担心再拉着他不放，再与他比箭，伤了身上的筋骨。

“嗨，不过七箭皆中罢了，算什么本事，哥儿们多练一练，也能做到的。”贾蓉谦虚笑着，不经意间往牛俊杰的方向投去了一个淡淡的轻蔑眼神。

霎时间，牛俊杰面色涨红了，捏紧拳头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啐，什么阿物儿！”贾蓉当着众人的面骂了一句，脸上笑容却越发灿烂了，唇角勾着笑意，眼神清亮有神。

箭道里的哥儿们瞧见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泛起不知多少感慨。

牛俊杰仗着他爹的权势，本身又有能力，人前人后多么嚣张，仰着鼻孔看人，除去少数几個人，根本没几个能被他放在眼里的。

可现在，居然被贾蓉一个劲儿贴脸踩，真是无法置信。

贾族……

或许真的又要崛起了！

一众世勋子弟心里感慨，眼神里闪烁精光，看向贾蓉的目光里多出了热切与谄媚之色。趁着贾蓉现在还没崛起，此时不投资感情，更待何时呢？

于是乎，箭道里的氛围越发火热，大部分世勋子弟都围着贾蓉，犹如众星拱月般，恭维着说起好话来。

贾蓉笑着，一个个来者不拒，按照个人能力与家族背景，把众人分成三六九等的结交方式，务必让每个人都如沐春风，感受到来自他的关注。

瞧见这一幕，一众世勋子弟对他的评价又是提升一个档次。

“只这份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本事，这贾蓉就差不了。”

不远处，穆昀等几个郡王府子弟，远远瞧着贾蓉，彼此低声讨论，语气里流露出对贾蓉的看重与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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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的上午很快飞逝，太阳升至正中。饶是琼英园里不少湖山假石，树荫遮蔽，身体虚弱的世勋子弟们也不堪忍受，人影三三两两的减少了。或是去了亭台阁楼，或是躲入假山树林中，搂搂抱抱，也不知搞什么鬼。

这个时代，男子好男风是一件风流雅事，世人并不会过多苛责。

有些妇人为了邀宠，还会主动女扮男装，以配合男主人的独特嗜好。

所以，你走进一家士族家里，如果有小妾乃至女主人身穿男装。别惊讶，她们很大概率不是什么不让须眉的红粉佳人。只是为了获得男主人的更多关注而已。也从此就能辨别男主人的独特怪癖。

贾蓉一上午都呆在箭道里，一边练习射艺展现自己的能力，一边与围绕在身边的世勋子弟交流，加深彼此感情。

效果很不错。

练了一上午，由于超强恢复力的优势，贾蓉一次次发射连珠箭，射箭的精准度肉眼可见的提高着。已经达到了十二中九，余箭上靶的水平，彻底追平了冯紫英的成绩。

即使冯紫英后来又下场，也只与贾蓉斗了个旗鼓相当。

见状，箭道里的氛围终于达到了顶点，贾蓉用“硬实力”又一次成功证明了自己，让人无话可说。

“今日的武状元，我贾蓉拿定了！”

在箭道里，贾蓉面带微笑，气定神闲，但清澈的眼神里，却深邃的告诉了众人这个事实。而他也在一次次磨炼中，身上的气息越发沉淀，渐渐聚拢了一股无形的气势。让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犹如王者般，行为举止间，都透露出睥睨天下的无敌气势。

乍一看去，就像一柄藏在剑鞘里的宝剑，终于锋芒毕露，寒光逼人。

沉稳、冷冽，凌厉无匹。

射了一上午箭，饶是贾蓉体力过人，也感觉到饥饿了。正欲去吃些东西，突然瞧见假山树林里鬼鬼祟祟的人影，不禁眉头蹙起，暗暗摇头。

“这东平郡王府的游园会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世勋子弟好男风不是稀罕事，可大庭广众卿卿我我也着实让人难绷！好歹你避一避人呢。

“莲华兄，时候不早了，小弟在碧云轩里摆了酒宴，不如同去？”

就在这时，穿着一身银白色坐蟒戎袍的东平郡王府世子穆昀，领着几个王孙公子笑着走来，邀请他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