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时章生气的样子,宋静姝的心里有一丝控制不住的期待感。
没有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装着另一个人吧?
过了一会儿,宋静宛来了,她面上带着疑惑,然后上前行礼。
“王爷,姐姐。”
“你可认识江侍郎家的公子?”谢时章直接问道。
“自是认识的。”宋静宛回答得很迅速,一丝犹豫也无。
看她回答得如此干脆的模样,谢时章内心更不舒服起来,她就一点儿都不知道避嫌吗?
“你喜欢他?”谢时章阴沉着脸又问了一句。
“王爷这是什么话?妾虽认识他,可那只是因为逢年过节时,江伯母带着他来候府拜会而已。”
“难道王爷是信了那些传言吗?”
宋静宛看着谢时章,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眼见着时机差不多了,宋静姝身旁的紫珠开口了。
“奴婢突然想起来,前几日看见宛姨娘的婢女鬼鬼祟祟的,也不知是在埋什么东西。”
谢时章目光紧紧地锁着宋静宛,过了片刻才看向玄青,语气冰冷。
“你跟着走一趟。”
“是。”玄青领命,跟着紫珠踏出了正院的门。
屋内的气压越来越低,谢时章不说话,宋静宛便也倔强地不开口。
对于这种局面,宋静姝乐见其成,最好是两人都互相生出隔阂才好。
约莫一刻钟后,玄青和紫珠回来了。
“王爷,挖到一个荷包。”
谢时章接过那个荷包,感觉到里面有东西。打开一看,脸上瞬间乌云密布。
一缕发丝,一张纸条
那纸条上的字迹,与宋静宛抄写女戒的字迹一模一样。
那曾经他欣赏过的字,如今却越看越刺眼。谢时章突然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
“这是什么?”
“这是妾写给王爷的……”宋静宛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谢时章打断。
“写给本王的?既是写给本王的,为何不直接赠予本王?”
谢时章觉得宋静宛这句话荒诞得可笑,若真是写给他的,为何要埋到地底下?
难道他是死了不成?
宋静宛也红了眼眶,嘴角紧抿,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眸子里的光芒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熄灭。
“王爷不相信妾?”
谢时章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他在等一个解释。只要她解释了,他就会试着相信。
“那妾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宋静宛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将头扭到另一边。
看着宋静宛这副样子,谢时章心中怒火更盛,他猛地甩了一下衣袖。
“好,来人!将宛姨娘禁足在芙蓉苑,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能放她出来!”
“那妾便告退了。”宋静宛冷硬地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然而,在踏出正院的那一刻,宋静宛突然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她不能让谢时章对她的感情太顺了,不能一味地让他快乐,不然谢时章就只会把她当做逗趣的玩意儿。
她要让他痛苦,让他患得患失,让他感受跌宕起伏的爱情。
这样谢时章对她的喜欢,才会更加刻骨铭心。
宋静姝见自己的计划得逞,不由得感到几分快意,她总算是赢了一回。
她上前一步,拉住谢时章的手,温柔地开口。
“时章,你别生气了。妹妹她只是……”
“闭嘴!”谢时章甩开宋静姝的手,看向她的目光凶狠得可怕。
“你以为本王是傻子吗?姝儿,本王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算计人。你好自为之吧。”
宋静姝怔怔地看着谢时章离开的背影,她这怎么能叫算计人呢?
她明明是让时章看到真相。
为什么?她不是赢了吗?为什么时章还要这样对她?
…………
被禁足后宋静宛过得很悠闲,因为没人来打扰她。
谢时章就不一样了,他坐在书房里很是烦躁。
“玄青!”
“属下在。”玄青赶紧瞬移到谢时章面前,生怕慢了一点就会被谢时章拿来出气。
“芙蓉苑有没有消息传来?”
“没有。”玄青偷瞄了谢时章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没有?谢时章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没有和看守的人说过她想出去?没有说过想见本王?”
“都没有。”玄青的头埋得更低了。
谢时章握着书的手慢慢收紧,书都快被他掐烂了。
明明是她和别的男子不清不楚,但她却一句话都不解释。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派个人来求求他。
难道还想让他主动去找她吗?他倒要看看宋静宛能坚持多久。
就这样,谢时章带着不悦的心情,来到了第二天早上。
江侍郎的儿子如今在朝中当个五品小官,谢时章下朝时正好看见他。
“江翊。”
“荣王殿下?”江翊回头,有些奇怪,他不记得自己与荣王有交情啊?
果然长得一副骚包样,竟比女子还好看几分,谢时章暗自评价。
“你认识侯府的五小姐吗?”谢时章本来是不想问江翊的,但宋静宛又一直不找他,他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侯府?五小姐?没什么印象。”江翊挠了挠头回答道。
“听别人说你喜欢她,本王就随便问问。”谢时章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江翊心中更加疑惑,荣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害,臣年少时不懂事,那喜欢过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都是说着玩儿的。”
“臣如今已娶妻,不怕王爷笑话。臣家中那位凶猛得很,臣是不敢在外面风流了。”
江翊说着就打了个寒战。
原是这样,谢时章顿时轻松下来,嘴角压都压不住。
再一看江翊,傻不愣登,吊儿郎当,还是个妻管严。
应当不是阿宛喜欢的类型。
乐完之后他又有点慌,他之前对阿宛那么凶,会不会伤到阿宛的心了?
于是他马不停蹄地赶回王府,中途又想到一件事。
“你上次是在哪里挖到的荷包?”
“是在梅林旁边。”玄青回道。
谢时章跟着玄青来到梅林,他看了一会儿那埋荷包的地方。
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突然瞥到另一处的土似乎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他赶紧指挥玄青将土刨开,里面躺着的也是一个荷包。
荷包里同样装着一缕用红线绑着的发丝,还有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谢时章轻轻打开那张纸,上面写着:阿娘,您在天上过得还好吗?
宛儿如今也有喜欢的男子了,他很好。是除了阿娘以外,第二个对宛儿好的人。
宛儿按照您说的方法,把我和他的发丝埋在了相隔十米远的地方。您说过这寓意着两人不管相距多远,都会有剪不断的羁绊。
这缕发丝还是我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剪下来的呢!他一定还不知道。
我只希望,我与他能年年岁岁不相负。阿娘,你一定也会在天上祝福我们的,对吧?
年年岁岁不相负……
谢时章默默念着这句话,心里的愧疚和懊悔疯了一般滋长。
他不该怀疑阿宛的,他不该对阿宛那么凶。
他现在就要去找阿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