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有一人逆着光走来,待进去屋内才看清楚他的容貌。
鼻梁挺直,线条分明,整张脸英气又刚毅,有几分野性的帅。
“你就是这儿的头目?”薛清瑶心中激愤,她已经做好了打算。
如果他们不放人,她就和他们鱼死网破!
“臭娘们儿!放尊重点!”刀疤脸见薛清瑶语气冲得很,于是对着她扬了扬手里的大刀。
薛清瑶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可知我旁边这位是谁?她是荣王殿下的侧妃,荣王对她宠爱非常。”
“若是荣王知道你们抓了侧妃,定会带人踏平你这寨子!”
薛清瑶还真是有意思,看似义愤填膺,却又句句不提她自己,只表明宋静宛的身份。
这是想把火力全都转到宋静宛身上,说她宋静宛比较重要?可以用来威胁山下的人?
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可被人故意引火,她心中还是挺不爽的。
陆绥看向宋静宛,见她还在慢条斯理地吃饭,于是把脚踩在桌子上,紧紧盯着她。
“你怎么不说话?”
宋静宛咽下嘴里的饭,摇头示意小七,她不吃了。
“她不是都替我说完了吗?”宋静宛嗓音淡淡的。
薛清瑶有些尴尬,宛侧妃能看清她的意图?那么之前她做的那些事,是不是也被宛侧妃识破了?
一股灼热感爬上薛清瑶的脸颊。
陆绥倒是笑了一下:“你说那位荣王会来救你吗?”
“我当然希望他能来救我,可他若不来,我也没有办法。”宋静宛无所谓地说道。
陆绥有些诧异,她就不害怕吗?
“我等着荣王拿钱来赎你。”陆绥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柴房门被关上,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薛清瑶偷偷打量宋静宛,她本来以为宋静宛性格柔弱,能得荣王喜欢不过是因为那张脸。
可宋静宛不仅字写得好,还能在土匪窝里心安理得地吃饭,和土匪头子说话也那么平静。
她胆子可真大。薛清瑶咽了下口水。
宋静宛还以为她饿了,于是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馒头。
“桌上还有馒头,你挪过去吃几口吧。不然逃跑都没力气。”
“你……你说得对。”薛清瑶也不再僵持,像只虫子一样慢慢挪到桌子边。
然后低头,一口咬在大白馒头上。
荣王府。
“王爷,那些山匪来信了。”玄青从一只疯狗身上取下一张纸条。
不是,人家话本子里不都写‘咻’的一声,一支箭射在柱子上,然后主角从箭上取下纸条吗?
怎么这群土匪放了只疯狗进来?那疯狗在王府里乱窜,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抓到!
谢时章沉着脸将纸条展开:听说你是皇帝的儿子?想必很有钱吧,准备三千两银子,两日后西岭坡见。
“王爷,那纸条上说什么了?”玄青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准备三千两银子,两日后去西岭坡。”
嘶~三千两,京城到荆山郡路途遥远,他们本就没带多少财物。
这三千两一出,府中恐怕就所剩无几了。
“去郡守府。”谢时章扔下这句话,大步离开。这三千两里也有薛清瑶的赎身钱,薛郡守理应帮忙凑一凑。
日后他会将这些银子还给郡守府的。
“什么?又要银子?”薛郡守心都在滴血,前几天拉走的那批财物还没还回来呢,怎么就又要银子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荣王到底会不会剿匪啊?
怎么剿着剿着把他女儿都剿进去了,还把自个儿的侧妃剿没了。
他就说嘛,京城来的王爷哪里干过这些事儿?保不齐以前那个军功也是别人让给他的!
薛郡守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仍然一脸肉疼地拿出了一千两银子,毕竟他还是挺想救他女儿的。
“王爷,下官只能凑出这么多了。”
“薛郡守放心,本王日后会将这些银子一分不少的还给你。”谢时章一脸郑重。
“诶,是,是。”薛郡守苦着脸点头,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或许等荣王玩儿够了,就不会再闹着要剿匪了。
谢时章看出来薛郡守不相信他,但他也没有多说,让人拉着那一千两银子回了王府。
这两日,宋静宛和薛清瑶依然是在柴房里度过,一日三餐都有人准时送进来。
薛清瑶不再嚷嚷着让土匪放她下山了,而是宋静宛怎么做,她就跟着学。
靠着宋静宛的哄骗,柴房里多了一张床。她们从只能躺在地上,升级为可以躺在床上。
这两日下来,薛清瑶越发领悟到了宋静宛的魅力,怪不得荣王那么喜欢她。
薛清瑶心中暗自决定,如果这次能逃出去,那她就不和宋静宛抢荣王了。
她想嫁给荣王不过是因为在荆山郡这狭小地界,荣王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子。
所以放下也不是很难受。
时间很快来到第三日,宋静宛和薛清瑶还没吃早饭便被人用黑布蒙上了眼睛。
然后有人将她们扛起来,宋静宛通过这颠簸的感觉依稀判断出这是在下山。
就这样颠了一路,宋静宛的胃里都快要泛酸水了。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到了平地上,不再颠得慌了。
可这份平稳没维持多久,又颠簸起来,好像又开始上山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终于停下来,宋静宛被扔在地上。
眼睛被蒙着,一片漆黑,她不知道这是哪儿。那些土匪仿佛是有什么规定,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随即有几个人上前用绳子绑住了她,很紧,勒得她肉疼。
然后便是一阵悬空感传来,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还泛着寒意。宋静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侧妃……”薛清瑶小声地喊了一下宋静宛,语气里透着慌张与忐忑。
“我们不会是在悬崖边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