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为了我这样。”
“可我们不是家人吗?家人就是得为彼此着想才能叫家人啊。我不想看见长陵痛苦的样子,当然,也不想看见你伤心难过,我想要长陵一直高高兴兴的。”
桃决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可我只是一只精怪,无父无母,和你也没有血脉的联系,顶多就是救了你一命,但我不需要长陵的报答,我只想和长陵待在一起。”
“我……可以成为你的家人吗?”
二人坐在长廊边上,周围是盛开的桃树杏树,这一幕温馨绮丽,倒映在远处的元秋眼中,他眼底深沉,神色不明,但没有挪动步子。
就听朝长陵道:“我们早就是了。”
她的话很少,可咬字清晰,那只手反手握住桃决,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神情。
元秋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冷笑,可没有,只剩那股之前看见她受伤后,攀升而起的奇异的感觉逐渐占据整个胸腔。
那之后,朝长陵猎杀了那只高阶妖兽,遍体鳞伤地返回,山尘站在山头迎接了她,看着她执剑的手,他眼底突然有某种极亮极亮的光在不断闪烁。
“就是你了。朝长陵。”
元秋听见他这样低语了一句。
他转身离开了幻境。
一出来,地宫里过于刺眼的灯火就闪得他眯了眯眼,好像要流出泪一样。
山尘真君在外头等候他多时了。
“还记得我们的买卖吧?差不多是时候了,我给你打开去往天枢台的路。”
“你不是要我帮你拿一件东西?”元秋道。
“对。”山尘真君捏出咒诀,眼前浮现出画面,一座残破的祭坛上贴了一张染血的符纸,符纸上画着看不懂的图样:“我要你去把这张符纸毁去,拿不拿回来倒是无所谓。”
“哦对了,你别想着出去了就可以逃跑,这具傀儡躯体需要我的灵力支撑才能活动,换言之我可以随时让它粉身碎骨,你还不想死得这么冤枉吧?”
元秋冷笑:“不必多此一举,我说了,我不会垂死挣扎。”
山尘真君知道他就算想也不敢,抬手,一条裂缝犹如诡谲的花朵,凭空出现,缓慢地冲他展开。
元秋忽然想起什么:“你等着。”
他转身回屋,拾起之前被自己随手抛在床榻上的那枚玉石,玉石质地冰冷,他把它捏在手里,眸光晦暗,停顿了好几息后,揣入袖中。
他想,如果能见到朝长陵就把这个玩意扔还给她,如果不能,就把它随便扔到山崖下去,反正他再也不需要她了。
待他返回,山尘真君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到尽头,你就能到天枢台。去吧,趁着天还没亮。”
*
黄昏落入山背后,天色渐暗,朝长陵等人在藏经阁外面等着黄解一出来。
可前前后后过去半个多时辰,里边毫无动静。
倒是朝长陵突然眉梢一皱,看向天际。
迟逍风问:“怎么?”
“我感知到那只法器的存在了。”
“法器?”他道:“可之前不是不能吗?”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她侧眸看他,“他离开那个地方,出来了。”
而且移动的速度和方位都很不寻常,感觉上像是直接穿山而过,根本不受地形阻拦。玄一宗是被群山包围的,那些山后面理应什么都没有才对。
不太对劲。
“没时间等黄解一了,师兄和……元秋留在这里,我去一趟看看情况,黄解一要是出来,你把他也带过来。”朝长陵冲他示意了下玉简,静心门弟子间以这个法器互相通讯、确认彼此方位。
“行,交给我。”迟逍风点头,一旁的桃决却抓住她的袖子:“我想和你一起去!”
他心中莫名慌张,朝长陵严肃的神情似乎预示着出了什么事。万一是山尘真君或者元秋的事呢?他不想待在这里坐以待毙。
“也好。”朝长陵想了想倒没拒绝:“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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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表演哄人的一千零一种办法
第60章
给元秋的那枚法器在不断前行,朝长陵御剑越过群山,看着脚下缭绕的霞光云雾,心中不禁生出疑问。
桃决在后面抓着她的衣角问:“怎么了吗?”
“你知不知道那后面有什么?”
“不就是山崖吗?什么也没有。”
理应是这样,可如果什么也没有,法器穿山而过后岂不是会直接掉下悬崖?
“它好像不动了。”朝长陵感知到法器停在山巅背后,冲桃决道:“抓紧,我们下去看看。”
绕过山巅,来到山背,仙云渐渐散去,她总算看清那之后有什么。
一座极其广阔的大理石平台就横在山腰处,被雾气遮掩,倘若只是从上而过,很难察觉到有这么个地方。
那平台下面就是万丈山崖,要是不慎坠落会直接砸中修真界与凡人界的灵力屏障。
“这下面……竟然有这种地方。”桃决在玄一宗活了那么多年,从不知道山后藏有玄机。
这大平台像是一整个祭坛,因为常年无人打理,杂草藤蔓丛生,在那中央还建着一座更小的祭坛,因为常年风吹雨打,显得残破不堪,但周围那股肃穆氛围却丝毫不受影响。
“你看那是什么?”桃决叫道。
只见平台上,一条裂缝竟然凭空展开,从里走出一个人影。
那人身形颀长,面部像被什么东西挡住,看不清五官。他来到小祭坛旁,二人这才发现那里贴着一张有些发黄的符纸。
“那是谁?他想撕掉那张符纸?”桃决总觉得不太对劲,可甫一伸手,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空气中狠狠弹了他一下。
“没用的,有结界。”朝长陵道:“而且这不是修士造出来的结界。”
所以她无法将其破坏。山尘来了也一样。
这张结界更像是一张阻拦修士出入的门扉,而造出它的恐怕就是上古妖兽。
桃决只能眼睁睁看着远处那人伸手,轻易将符纸撕去,眼前有白光闪了一闪,拦住他们的结界消失了。
“果然如此。”他听见朝长陵自言自语了句。
山尘让做的事元秋做了,将染血的符纸捏在手中揉成一团随意往地上一扔,转身要走。
“元秋。”
有收剑入鞘的声音,伴随着两道脚步,朝长陵站在小祭坛另一侧看着他。
元秋回头,在他做出反应之前,桃决问朝长陵:“你在喊谁?”
他望向面前这位没有脸的人,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道:“我在这里啊。”
可朝长陵凝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桃决有点害怕了,抓住她的手。
“我给你的法器,可以让我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