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了牙,又想起站在远光灯下的男人,郗时……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听说他要参加比赛,所以特地过来的?
该死!
时成泽的眼神变了又变。
“刚刚那个男人竟然染了绿头发。”男生回味了一下,明明是有歧义的颜色,但却出乎意料的帅,“看起来有点眼熟,他是不是一直看着我们来着?”
“滚!”
“时少?”
“你给我滚!”
男生愣住,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时成泽,你有病吧!”
车门被重重甩上,时成泽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双手颤抖不停,就连脸色也苍白了不少,像被吓坏了。
郗时对比赛场地熟得很,闭着眼睛都能开,从开始就把其他人甩在后面。
发动机的轰鸣声乘着夜风吹进耳中,盘山公路上,十几辆车组成一道闪光的色带,郗时全神贯注,方向盘打来打去,短短半分钟就过了好几个弯。
巨大的离心力推得人左右晃动,即使有安全带也会晃动,钟遇宵拉紧了车上的扶手。
“怕不怕?”
郗时的速度把控得非常好,利用巧劲儿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甩尾。
他飞快地偏头看了一眼,映入眼底的是一双发亮的眸子。
钟遇宵的外婆是意大利人,他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眼睛是金褐色的,在光线照耀下会更亮,像一块凝固的茶珀色琥珀。
郗时怔了一秒。
琥珀是一种透明的生物化石,刚刚那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岁月沉淀的奇迹。
几圈开下来,郗时毫无悬念拿了第一。
车子停了十几秒,钟遇宵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确实挺刺激的。”
他有些理解郗时为什么会喜欢飙车了,这和极限运动的原理差不多,在濒临死亡的边界线上行走,就像踩在高中的钢丝上,疯狂,刺激,极具成就感。
坐车的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开车的人了。
肾上腺素过量分泌会带来令人着迷的快感,和从床上获得的不同,但同样令人上瘾。
“哥哥的技术不错吧?”郗时哼了声,骄矜道,“还没尽全力呢。”
怕吓坏乖乖牌,他今晚跑得有所收敛,不然能压其他车半圈。
“是不错。”钟遇宵心念一动,把兜里的小盒子抛了过去。
郗时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光滑版面的戒圈,内侧刻着他名字的首字母缩写——XS。
“祝贺你拿到第一名的礼物。”
钟遇宵转了转手上的同款戒圈,轻笑一声:“也算是郗哥带我兜风的报酬。”
郗时心跳过速,频率比他刚刚握着方向盘在山路上穿梭时还要快。
有钱人能玩的东西很多,股票、珠宝、古董……像他,玩车玩男人,郗时自认为天下第一牛逼,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有种人更能耐。
像钟二,他TM玩弄人心!
第11章
比赛结束后有庆功宴,今晚的规格格外高,俱乐部的老板亲自来接郗时,看到车上的钟遇宵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挺帅,但气质太冷峻,不像是郗时会喜欢的类型。
“果然你一出马就是第一,不过今晚的速度慢了,是不是这车没经过磨合?”
郗时的胳膊搭在车门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车上有人,再快就把他甩出去了。”
合着不是车的问题,而是大少爷有意为之,老板暗中打量钟遇宵,猜测他和郗时的关系:“头一回见你担心车上其他人的安危。”
“他可不是其他人。”
老板怔愣,一抹亮色映入眼帘,他定睛一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卧槽,郗时手上戴的是……戒指?!
“那是什么人?”
郗时无心解释。
说钟遇宵是他的结婚对象吧,他们是假结婚,说钟遇宵和他没关系吧,他们又确实领了证,总之怎么介绍都不合适。
索性不介绍。
“管那么多,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擦车。”郗时下了车。
钟遇宵看了眼手机:“这里能打车吗?快十点了,我要回家。”
“回家?”
钟家有门禁?
不对,钟遇宵和他领证了,他俩现在住一起,家里没有规定必须几点回去。
钟遇宵善解人意道:“你玩你的,给我打个车就行。”
他刚刚收到霖城大学发来的课表,上鉴赏史的老师生病住院了,把他的选修课往前调了,明天上午有他的课,他得提前回去熟悉一下课本,备备课。
至于郗时,爱留在这里就留下玩,就算没有约法三章,他也不会擅自干涉破坏对方的生活节奏。
这话不知怎么惹到了郗时,他沉下眉眼,似乎有些不悦,但什么也没说,转身又上了车。
老板吓了一跳,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郗大少,怎么又上车了?”
“不玩了,回家。”
郗时发动车子。
钟遇宵略有些惊讶:“我没有要让你送我回去的意思。”
“老子自己想回家休息,行不行?”
行,当然行。
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回程路上,郗时开得很快,钟遇宵看出他在生气,但他想不通自己哪里又惹到了这位大少爷。
对方像一只娇气难养的缅因猫,长相漂亮,脾气差,经常莫名其妙就生气。
到了楼下,郗时没有下车:“密码是0221。”
丢下这一句话后,他就开车离开了。
车子呼啸而去,钟遇宵吃了一嘴的尾气,忍不住骂道:“狗脾气。”
欠收拾。
-
酒吧。
郗时端着杯子,一饮而尽:“倒满。”
尤嘉煜冲酒保挥挥手,接过酒瓶,往他杯子里倒了一个杯底。
褐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深沉的光晕,郗时晃了晃杯子,冰块碰撞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倒满。”
“还没到深夜,你就来买醉了?”
郗时瞥了他一眼,夺过酒瓶:“买你大爷。”
“……”
说话这么冲,吃炸药了?
等他倒完酒,尤嘉煜拿过酒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没大爷,要不你把我爹买了吧,你这一结婚,他整天念叨我。”
这酒吧他俩常来,存了不少酒。
“说说吧,钟二又怎么惹你了。”
郗时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是他惹我?”
尤嘉煜心说祖宗,一个周你把我叫出来三次,每次都是说钟二的事,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猜的。”尤嘉煜抖了抖腿,他俩今天坐的吧台,高脚凳没卡座舒服,“前两天你还说你拿捏住钟二了,怎么,刚领证,他就跟你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