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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帝深吸了两口气,耐着性子问:“七皇子大半夜的喊卑职来,就为了说这个?”
赵砚小脑袋摇摇,小狗爬似的又凑近了窗户一些,小声问:“九九能给我画一张去太医院的地图吗?”
天佑帝眯眼:“不都说了,别去太医院?”
赵双手作揖,小狗卖萌:“求求了,九九。”
天佑帝伸手把他凑过来的脑门给摁了回去,一口拒绝:“不行!”
赵砚小脸一垮:“为什么不行?”
天佑帝:“七皇子为什么一定要去太医院?”
赵砚:“父皇病了!”
又来!
天佑帝揉了揉眉心:“那七皇子如何才能不去太医院。”
赵砚:“父皇没病我就不去呀。”
“九九………………”赵砚伸手亲昵的拉他的袖子,撒娇的晃了两下。
这孩子对他和对‘九九完全是两个态度。
天佑帝状似无奈:“那七皇子去拿笔墨过来吧。”
赵砚双眼弯成了月牙,立刻转身,后脖子像是被蚂蚁咬了一下,小身板软软的往前倒去。
天佑帝及时伸手将人捞了起来。
房门打开,小路子快步走了进来,朝天佑帝恭敬一礼,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七皇子抱到了床榻之上。待再回头,窗口静悄悄的,只剩下树影婆娑。
小路子将床帐放了下来,又走过去关好窗户,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一转头,就瞧见沉香端着烛台站在外头。
他心里一咯噔,连忙弯腰喊了一声:“沉香姐姐。”
沉香看了一眼赵砚的屋子,问:“你急匆匆的过来,可是七皇子有事?”
小路子摇头:“没,我就是过来瞧瞧七皇子蹬被子了没。七皇子乖着呢,沉香姐姐快回去睡吧,这儿有我时刻注意着。”
沉香这才转身回去了。
小路子长舒了口气,也快速回了隔壁。
次日寅时不到,赵砚就自己醒了,他爬坐起来,拥着被子发呆。
榻上一有动静,床帐就被掀开了,小路子拿了衣衫过来给他穿上。
赵砚挪到床边,想了一下:昨夜九九说让他拿纸笔,然后转身就没有然后了。
他转头往床上看了看,穿好衣裳后又在屋子里圈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画的踪迹。
九九该不会是不想画,直接打晕了他?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脖子好像也不痛。
小路子见他到处看,笑着问:“七皇子可是在找什么?”
赵砚仰头看他,眼眸突然亮了亮:他何必舍近求远,小路子进宫这么久,肯定也知道太医院在哪的。
赵砚伸手揪住小路子的袖子:“小路子,你肯定知道太医院在哪的,下次你带我去好不好?”
“七皇子,您可千万别去太医院!”小路子一脸慌张。
赵砚疑惑:“为什么不能去?”
小路子弯腰,凑到他身边,压低语气小声道:“太医院里住着一只大妖怪,特别喜欢吃小孩子。七皇子去的话,肯定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说着还做了个老虎吃人的嗷呜表情。
赵砚小身板后仰,双眼瞪圆:“那太医怎么没被吃掉?”
小路子:“太医是大人啊,妖怪不敢吃大人的,所以七皇子千万别自己去,万一您被妖怪吃了,丽婕妤会伤心死的!”
赵砚:他只是读书不行,不是智障。
不会以为这么离谱的话,他会信吧?
算了,看来间小路子是没戏了。
赵砚嗯嗯的点头,一口咬掉了手里的糕点,嘴巴一动,腮帮子鼓鼓的,冲着他弯眼笑。
小路子越看越觉得自家小主子可爱。
待赵砚吃完后,就伸出手拉住他的小手,用一种哄小孩儿语气道:“七皇子,去上学学了。”
赵砚嘴里的糕点差点吐了。
他先前倒是没瞧出来,小路子竟是这般会“哄孩子”。
他才走出去,丽婕妤就急匆匆拿了件新袄子过来给他披上,边替他整理衣裳边道:“这是先前你父皇赐下的料子,母妃赶制出来的,穿上就不冷了。”
那袄子布料鲜嫩,领口和袖子上都缝了一层白色的皮毛,衬得他越发的白净可爱。
赵砚很喜欢:“谢谢母妃。”
丽婕妤很是满意,朝小路子吩咐道:“你多注意点小七,万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到处乱跑。”
小路子点头:“婕妤放心,奴才担心着呢。”
丽婕妤又道:“沉香也跟着吧,多带几个人也是好的,你们两个务必看好七皇子。”她真是被搞怕了,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沉香应了是,抱起赵砚往步辇上放。
一路上,赵砚就算打了个哈切,沉香和小路子都能立马看过来。
照这架势,就算有地图,他想去太医院也不容易。
赵砚蔫耷耷的趴在步辇上,等到了上书房,发现其他人比他还蔫吧。
各个都伏案奋笔疾书,显然都在罚抄。
赵砚一下子绷紧了小身板,有些局促的慢慢往自己座位上挪。
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就在他快挪到自己座位上时,前排的五皇子蹭的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他领口,噘嘴质问:“你还敢来?你就是故意让父皇罚我们的对不对?”
赵砚给他勒得脖子难受,用力扑腾了两下。
可惜他人小又瘦,力气压根没有胖墩五皇子大,怎么都挣脱不开。
六皇子见此,赶紧起身拉住五皇子的手,恼道:“我们受罚关小七什么事,你松手,你弄疼小七了!”
“怎么不关他的事!”五皇子就是不肯松:“他就是故意的!不然父皇为什么都没罚他?”
父皇连太子哥哥都罚了,没有理由不罚小七!
六皇子:“小七只偷偷告诉我了,是我好奇才问你。小七又没去偷看父皇,父皇为什么要罚他?”
五皇子不愤:“那二哥和三哥也没偷看,也挨罚了!”
三皇子回头,小声道:“我和二哥虽没偷看,但都在场,被迁怒也正常。小五,小六说得对,这事不怪小七,你快松手!”
二皇子撇撇嘴,没出声:反正他有代抄,两个小的打架他乐得看热闹。
五皇子还是不肯放,坐在他旁边的四皇子看不过眼了,起身拉住他的手用力。
五皇子吃痛,手一下子就放开了,转而怒瞪着四皇子。
四皇子将他和赵砚隔开,冷淡道:“是我好奇先去翻墙偷看父皇的,也没人逼着你跟过去。挨罚了就认,你为难小七羞不羞?”
太子也起身道:“小五,错了就认罚,做哥哥要有做哥哥的样子,别闹!”
五皇子眼圈一下子红了:明明是小七不好,小七惹的祸,为什么大家都帮小七说话!
他趴到桌上呜呜哭了起来。
赵砚从四皇子身后探出头,伸手拉了拉被他垫在底下的宣纸。
五皇子抬头头来看了一眼,刚刚抄好的《弟子规》被他的眼泪晕染成了一片,完全不能看了。
五皇子嗷呜一声哭得更凶了。
赵砚心里小小的愧疚,六皇子拉了他坐下,凑到他身边小声耳语:“你别搭理他,他最喜欢哭鼻子了。”
赵砚抿唇:“六哥,对不起。”他也没想到这群孩子好奇心会这么重,居然敢去看老虎撒尿。
六皇子挠头:“你又没有错,是我没忍住去问五哥的。”那谁也想不到父皇当时就来了。
天佑帝:怪朕不凑巧!
赵砚指指他桌上的纸笔:“要不我帮六哥抄吧?”
“你?”六皇子想到赵砚那狗刨的字,呵呵笑了两声,连忙推辞:“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抄就好。”
这摆明了嫌弃自己。
赵砚郁闷。
六皇子又小声道:“偷偷告诉你哦,父皇罚抄的时候,可以让人偷偷帮你写。二哥就经常这样干,你瞧他一点都不急。”
赵砚抬头去看二皇子,对方确实不疾不徐的。
赵砚又问:“那太子哥哥也偷偷让人帮忙写吗?”
六皇子摇头:“太子哥哥勤勉,从来都自己写的。”
赵砚又看向刚才帮自己说话的四皇子。
六皇子撇嘴:“你别看四哥,他高兴就自己写,不高兴就不写。”
“啊?”赵砚惊疑:“他不怕父皇检查?“
六皇子:“不怕,四哥最勇敢了!”
赵砚对他这个四哥又有了新的认知:他四哥放在现代学校,就是那种趴在教室最后面睡觉,话少随性力气大,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校霸。
六皇子说完,就开始玩命的抄写。
能找人代写是一回事,但在上书房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众人手都快抄冒烟了,罚抄还没搞定呢,柳翰林又布置了许多课业。
六皇子哀嚎,趴在桌上不动了。
赵砚也痛苦脸,壮着胆子起身问:“柳先生,今日能少布置一些课业吗?”
柳翰林看向他,温声问:“为何?“
赵砚解释:“昨日父皇罚了六哥他们,课业太多,他们肯定做不完的。”
柳翰林挑眉:“陛下罚的是陛下罚的,老夫布置的是老夫布置的,两者并不冲突。事在人为,老夫相信各位皇子有办法做完的。”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其余几个皇子身上掠过,淡声道:“对了,陛下让微臣给诸位皇子带一句话。昨日的罚抄和近日的课业若是谁找人代写,今年冬日的冬猎就不必去了!”
这下连皇子都坐不住了。
待柳翰林走后,他抽出宣纸,老老实实的开始抄写。下笔都明显变快了。
但奈何身子骨不争气,连抄了三日后,二皇子十根手指都在抖,夹菜都费劲。
温贵妃心疼儿子,就劝他不用再写了。
“陛下虽说不许人代写,但也没说不准你生病。你躺着,母妃这就去给你请太医!”
生病了,没写完也情有可原吧。
二皇子迟疑:“万一父皇过来瞧儿臣怎么办?父皇若是发现儿臣装病,会不会恼?”上次抽签祈福,老四几个背地里就说他在装病。
父皇虽没明着说,可也不是很高兴。
温贵妃胸有成竹道:“我儿放心,你只要躺着便好,你父皇母妃来应付。”
二皇子素来身体差,脸上也没什么血色,只要躺着不说话,还是能唬人的。
当日,二皇子就告了病假,还特意请了太医来瞧。
午后没多久,天佑帝就来了。
下人连忙将他迎到了二皇子的寝殿,寝殿内,温贵妃正在伺候汤药,一张芙蓉面显得格外憔悴。
看到天佑帝来,连忙起身要行礼。
天佑帝扶了她一把,探头朝二皇子瞧去:“好好的,如何病了?”
二皇子眼睛有些闪躲,温贵妃立刻道:“陛下,启儿生来便体弱,您又不是不知道。五十遍《弟子规》实在太多了,这孩子心眼又实,日夜不停的抄了三日,如何受得了。”说着眼眶微红,“这两日手拿玉著都拿不住了......”
天佑帝目光落到了二皇子的那双手上,二皇子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一下。
天佑帝挑眉,复又看向他的眼睛。
二皇子连忙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眼神里明显有慌乱。
温贵妃继续道:“陛下,要不启儿的处罚......”
她话还没说完,天佑帝就先道:“贵妃可知方才在来流华宫前,小六和小五也来同朕告了假?”
温贵妃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是,是吗?”她面上不显,暗地里把许嫔和云嫔两个骂了个遍。
装病这种事凑什么热闹。
天佑帝点头:“碧霄宫和云湘宫的人也是如贵妃这般说辞,要朕免了小六和小五的处罚。”他定定的瞧着温贵妃,问:“贵妃觉得,这样对太子、老三和老四还有启儿这几个认真受罚的孩子公平吗?”
温贵妃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天佑帝的言外之意。
“陛下!”她拧眉,“六皇子和五皇子臣妾不好说,但启儿的身体您是知道的,臣妾如何能拿这个来诓您?”
“朕也没说贵妃诓朕。”天佑帝淡声道:“既是真病了,剩下的《弟子规》可以不必抄了。但今年的冬猎也不必去了,免得又冻着了!“
“陛下!”
“父皇!”
温贵妃和二皇子同时急了。
天佑帝:“朕同小六和小五也是这般说的,朕是天子,对待皇子当公平,贵妃当理解朕!没道理都装病了,又想着去冬猎。
天下哪有既要又要的好事。
二皇子面色白了几分,咬牙问:“父皇既说公平,那小七呢?”他倔强道:“儿臣本也不是嫉妒小七,但小六说得对,上书房那事是小七起的头。既然都罚了,为何父皇独独不罚小七?”
天佑帝拧眉:“朕自会罚小七。”他立刻肃声吩咐身后的冯总管:“你现在就去上书房宣朕的口谕,令七皇子抄写《弟子规》五十遍!”
“这?”冯总管看了眼温贵妃,低头道:“陛下,七皇子还未正式进学,《弟子规》恐还认不全……………”
天佑帝看向冯总管:“让你去就去,?嗦什么?启儿既然要公平,朕给他便是!”
冯总管应是,匆匆去了。
二皇子没什么血色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又羞又窘,语气里不自觉就带了些鼻音:“父皇,儿臣继续写便是。太子哥哥能做到的,儿臣也能做到。
“启儿!”温贵妃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若是再写下去,难保不会真的生病。
“陛下!”温贵妃也开始示弱,“你何必拿话激启儿,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温国公府也就这么一个外孙,万一启儿有什么好歹,您是想要臣妾和父亲的命啊!”
“贵妃慎言!”天佑帝一听她提温国公,心中不悦:“朕何时激启儿了,小七有错,确实该罚!“
温贵妃双眸含泪,仰头看向天佑帝:“陛下是对臣妾不满吗?自入秋以来,都未正眼瞧过臣妾,见面了也这般绝情?”
天佑帝不愿意当着儿子的面说这些,只道:“爱妃多虑了,朕只是近日事务繁忙。皇后那,朕也未过去。”
其实是近日被小七搞得身心俱疲,龙脉好像真出了点问题。
他没好找太医瞧,倒是找国师聊了几句。
国师只道让他养养精气,日日随他练几套养生的拳法。
国师那拳法,慢悠悠、软绵绵的,瞧着实在难受。
天佑帝暂时不想搭理他。
温贵妃听罢,暗自垂泪。
天佑帝虽不喜贵妃的跋扈,但两人年少夫妻,到底是有几分真情在的。他耐着性子宽慰了温贵妃几句,见她收住了眼泪。这才借口还有军机要务没有处理,起身出了流华宫。
只是他才走出流华宫没多久,下一秒,他又出现在二皇子的寝殿内。
温贵妃对着他垂泪:“陛下是对臣妾不满吗?自入秋以来,都未正眼瞧过臣妾,见面了也这般绝情?”
天佑帝猜想,小七那孩子定是接到口谕了。
没关系,他坚持哄贵妃几次,那孩子就认命了。
他下圣旨前就想过,小七还未正式进学,五十篇《弟子规》铁定抄不完。
但就算他一个字不写,顶多冬猎不能去,
贵妃和老二这,今日是必定不能破例的。
天佑帝面无表情的走流程:“爱妃多虑了,朕只是近日事务繁忙。皇后那,朕也未过去。”
温贵妃听罢,继续暗自垂泪。
他想着反正时间会继续回溯,干脆连哄也懒得哄温贵妃,转身就走。
然后就那么直接走出了流华宫,走过了容华道,到了御花园时,时间依旧没有回溯。
天佑帝疑惑,停下看着空荡荡的荷花池沉思:事情有些不对劲,按照小七的性子,不可能只回溯一次。
他正想让暗卫去瞧瞧那孩子,就见那孩子正在他对岸,身后还跟着几个奴才。
冯禄和几个小太监也在不远处。
那孩子越往前面走,越靠近荷花池。
天佑帝想起先前那孩子掉进荷花池的事,忍不住蹙眉。刚转头,想吩咐侍卫过去提醒一句,就听见对面扑通一声响。
他立刻看向对面,就见那孩子已经掉进了河里眨眼不见了。
他身后的几个奴才吓得要死,小路子立刻跟着跳了进去,紧跟着冯总管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也冲到岸边跳了下去。
一时间河岸上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响。
天佑帝带着侍卫三步并两步往对岸赶,待终于赶到对岸时,就见那孩子被小路子举了起来,抹着脸咳嗽了几声。
天佑帝狂跳的心终于定了定,正要开口训斥那孩子几句,时间又被回溯。
他又重新回到了流华宫。
温贵妃第三次对着他垂泪:“陛下是对臣妾不满吗?自入秋以来,都未正眼瞧过臣妾,见面了也这般绝情?”
刚好回到了两刻钟前。
小七!
天佑帝这次一句话也没说,抬步就走。
温贵妃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期期艾艾问:“陛下,您就如此嫌弃臣妾?“
“没有的事,贵妃让让,朕有急事要处理!”天佑帝甩开温贵妃的手,几乎是小跑着出了流华宫。
温贵妃追了出来,眼真真看着天佑帝坐上龙辇绝尘而去。
待天佑帝用最快的速度,再次出现在御花园莲池旁时,只瞧见赵和他身边的宫人,冯禄和那几个太监并不在附近。
天佑帝还没来得及下龙辇,那孩子又脚一崴,掉进了荷花池。
小路子立刻又跳了下去。
天佑帝厉声催促身边的侍卫救人,侍卫紧跟着也跳了下去。
然而,刚把那孩子捞出水面,时间又被回溯。
天佑帝再次出现在了流华宫温贵妃的面前。
温贵妃再再再次垂泪,刚要开口。
天佑帝就抢先道:“贵妃,朕有急事,需得立刻去办。”说完不待温贵妃反应,快步走出了流华宫,上了步辇。
一阵风刮过,温贵妃看着空荡荡的寝殿,整个呆住:陛下怎么又跑了?
奇怪,她为什么要说要?
这次天佑帝再赶到御花园荷花池边上时,那孩子已经在那了,身边只有两个婢女,和不会水的两个轿夫。
见那孩子靠近荷花池。
天佑帝吼了一嗓子:“小七!”
赵砚惊恐抬头,然后一个不注意栽进了荷花池……………
河面咕咚咕咚冒起了泡,沉香和半夏急得跳脚,即便不会游泳,也跟着跳了下去。
不待天佑帝吩咐,他身边的两个侍卫也赶紧跟着跳了下去。
站在对岸的天佑帝算是想明白了:那孩子不断回溯,不断的避开冯禄,支开小路子,就是故意想跳河的。
他脸黑:朕究竟生了个什么玩意,就这么不爱读书。
只是五十遍抄写,至于不想活了跳河?
水下黑暗,赵砚努力的往水底最深处钻去。
荷花池的最底部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有光漏进了河底。
现代高大的建筑,和车水马龙如海市蜃楼在那团光晕里晃动。
赵欣喜,更努力的往下划。
就在他要接触到那团光时,一只大手将他抱住,然后远离那团光。
哗啦!
他再次被捞上了岸,在看到天佑帝近在咫尺气红的脸时,赵砚忍不住在心里大声吐槽:尼玛,他就是试试能不能回家。一次次的,总有人跑来救他!
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