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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天佑帝动作的瞬间,所有嫔妃也都跟着他的身影转头,自然都看到城墙之上,青黛推人的动作。
众人惊恐、震惊、不可思议。
眼看着丽嫔冲到了天帝身边,其余嫔妃立即也不甘落后的围了过去。
这群人里唯有皇后没有动,她眸色冷静,继续喝问:“白统领,还不将人拿下!”
反应过来的白九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青黛摁跪在地。力道之大,直接让青黛白了脸色。
这次直接省去认人的过程,姜皇后眸光转向温贵妃,一继续喝问:“贵妃,缘何让你的宫婢谋害七皇子?“
温贵妃面色青白,隐在袖子里的手掐住自己手心,镇定道:“皇后,说话要讲证据!这人虽是臣妾身边的婢子,但这事绝对与臣妾无关。臣妾不至于这么坏,这么蠢。在大庭广众之下指使自己宫里的婢子谋害皇子!“
丽嫔见自己儿子被护得好好的,没有受伤。但听见温贵妃这样说,还是气不过,起身怒道:“贵妃,就算你不满臣妾封妃,也不必对一个孩子下手!你自己也有孩子,这样做良心何安?“
温贵妃恼怒:“都说了,本宫没有指使这婢子推七皇子!”
天佑帝将赵砚放下,冷着脸看她:“没有指使?若朕方才没瞧见。贵妃是不是还打算说,没有瞧见这婢子推小七?”
白九和禁卫军都低着头等他们离开,未回溯前,或许他们都没瞧见。但一直看着这边的贵妃和她身侧的武嬷嬷是一定瞧见了的。
未回溯前贵妃就睁眼说瞎话,这次说的未必就是真的。
也许,贵妃就是算准了,他不信她会当众动手,才如此明目张胆。
毕竟,贵妃嚣张跋扈惯了。
温贵妃被噎了一下:陛下如何知道她怎么想的?若是陛下没有突然回头惊动众人,她是打算装作没瞧见的。
一对三,温贵妃感觉自己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挣扎困难。
她抿唇:“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也信臣妾有这么蠢?用自己的人去害皇子?”
天佑帝没说话,护子心切的丽嫔先道:“怎么不会!满宫上下谁不知二皇子先前因为小七受了罚?宫宴上你就一直盯着小七不放。如今更因为臣妾封妃的事恼怒,你就是想臣妾难受,想害了小七替二皇子报仇!”
“丽嫔!本宫没同你说话!”温贵妃怒斥:“本宫不过多看了七皇子几眼,怎么就想害他了?”
姜皇后不疾不徐开口:“贵妃,不管如何说,这青黛都是你宫里的人。”
谁都知道,贵妃身边的宫婢都是温家送进来的人,都是忠心耿耿。
温贵妃眸光又看向姜皇后:“是臣妾宫里的人没错,但不排除有人收买她。本宫说了,本宫没想要害七皇子!本宫不屑说谎!”
她就算是有杀人之心,也会想到万全之策。
她是蠢到无药可救才会选在方才!
这明显是有人想嫁祸给她。
姜皇后反问:“贵妃说有人收买这婢子,可有证据?”
温贵妃没有证据,她百口莫辩,咬牙扫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又落到天佑帝身上:“陛下,今日臣妾拿不出证据,您是不是要直接把谋害皇子的罪名扣在臣妾头上?”
天佑帝拧眉:“贵妃,众目睽睽,你难道要朕徇私舞弊?“
这就是不信她了。
温贵妃心里难受,偏偏这个时候,青黛还很有骨气的大喊:“陛下,不关贵妃的事!是奴婢,奴婢自己自作主张!是奴婢看不得丽嫔得意,二皇子病重,才想故意将七皇子撞下城楼!奴婢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求陛下明查,不关我们贵妃娘娘的事!”
“闭嘴!”温贵妃气得想杀人。
那宫婢一秒闭嘴,然后抬头看向她,道:“贵妃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奴婢也对不起二皇子!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来世再报!”说完就果断咬舌自尽,鲜血自她唇角溢出,身体软软的倒下去血蜿蜒到了温贵妃脚下…………
温贵妃也吓得后退两步,心下惊骇又慌张。
赵砚也吓得抱住天佑帝的脖子,不敢再看。
姜皇后温和的声音终于维持不住,凉凉道:“贵妃,你真的好威风,让她闭嘴,她便闭嘴!你以为死了就死无对证?“
哪里是死无对证,这婢子死前的最后一番话,就是佐证她想害七皇子!
这是想害死她!
“她在陷害臣妾!”温贵妃终于彻底慌张了:“陛下,这贱婢在陷害臣妾!您知道的,臣妾不会蠢到用自己的人害七皇子!”陛下那么聪明,肯定不会信这么低级的伎俩。
丽嫔:“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您就算要害小七,也会用别的人吗?”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个意思,当即就朝天佑帝跪下:“陛下,您一定要为小七做主啊!”
说着从冯禄手里抢过孝懿太后的灵位高高举起,哭道:“小七孝心感动太后她老人家,才没叫这个贱婢得逞。就算不为了小七,为了太后,陛下也该护着小七!”
其余嫔妃都道丽嫔是个勇猛的,这个时候居然拿太后老人家的灵位激陛下。
天佑帝看着那完好的灵位,就想起小七方才狼狈抱着灵位出现的时候。
就在最初回溯前,小七好像也掉下了城楼......
那次他没看到小七究竟是如何掉下城楼的。但可以猜想到,就是这个宫女干的。
这个宫女趁着混乱,悄无声息的把小七推下去。
如果小七不能回溯,小七肯定就悄无声息死了。
小七明明可以只回溯到这宫女推他之前将人抓住就行,偏生为了所有人的安危,也为了保住太庙,一次次回溯到最开始,陪他一次次挽救局面。
最后实在挽救不了,又心心念念去救母后的灵位。
这样一个良善赤诚又有孝心的好孩子,居然有人舍得下手!
他虽觉得这宫婢行刺时机不对,行刺理由也站不住脚,但此时此刻,他心里有股愤怒!
对于有人想害小七的愤怒。
这宫婢死了,这愤怒自然就转嫁到温贵妃头上。
天佑帝眸色冰冷:“贵妃,这事你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温贵妃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住,幸而武嬷嬷及时扶住了她。
“陛下,您真认为这事是臣妾做的?”
天佑帝冷漠不语,但这已经说明一切了!
武嬷嬷先急了,松开温贵妃,快走几步迈下台阶,扑通一声跪到天佑帝面前,磕头道:“陛下,贵妃娘娘是万万不会谋害皇子的!谁都知道近日贵妃娘娘和丽嫔还有七皇子有争执,是有人故意借此来陷害贵妃娘娘啊,求陛下明鉴!”
她咚咚咚连续磕了几个头,见天佑帝不为所动,立马又抬头看向赵砚,焦急道:“七皇子,您说句话,贵妃娘娘不会害你的!”
她本就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嗓门又大,情绪一激动起来,样貌就格外的恐怖。
赵砚吓得后退两步,武嬷嬷见此,又往前跪了两步:“七皇子求求您………………”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叫天佑帝一脚给踢飞了出去,人直接撞到对面的城墙上,吐出一口血来。就是这样了,她还要磕头求情:“陛下,我们娘娘是冤枉的!”
夜色沉沉,现场一片凄然。
众嫔妃都静默不敢言,目光皆落在温贵妃身上。
“够了!”温贵妃突然爆发,朝还在磕头的武嬷嬷道:“你起来,本宫行得正坐得端,武嬷嬷,你不必求情!”
武嬷嬷停了动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温贵妃又看向天佑帝:“既然陛下认为臣妾有罪,就让慎刑司将臣妾抓了去,严刑拷打吧。只要臣妾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认罪!臣妾没做过,臣妾没罪!”
她是温家女,若果真做了,被发现,她认。但没做过的,谁也别想屈打成招!
天佑帝眸色晦暗,朝禁卫军摆摆手:“先将贵妃送回流华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流华宫!”
温贵妃挺直背脊,同武嬷嬷一起被押走了。
天佑帝冷着脸下令:“方才之事,宫中之人不许妄议!”
姜皇后和其余嫔妃齐齐应是,丽嫔还想说,就被身边的许嫔拉住了衣袖。
她抿唇,有些不甘心:温贵妃谋害皇子,陛下怎么能只是禁她的足?
许嫔朝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天佑帝下完令,转身就走,袖子却被一只小手抓住了。他拧眉,低头问:“小七有事?”
赵砚盯着他的背看了两秒问,还没开口,天佑帝就道:“你松手,朕会被你一个交代!”再不松手,他背部的伤就要痛死了。
丽嫔又把太后的灵位往冯禄手里一塞,弯腰抱起了赵砚。
天佑帝这次得以脱身,快步走了。
冯禄看看手里的灵位,有瞬间的无语:这丽嫔拿的顺手,还的也顺手,有问过太后她老人家的意见吗?
他朝皇后行了一礼,才匆匆跟上天佑帝。
待御驾走后,丽嫔这才小声问:“小七吓着了吧?”
赵砚摇头,表示没有。
他知道,父皇一定会接住他。
就算接不住,他还能再回档。
只是父皇的背好像被撞伤了,嗯,待会让暗卫送药去给父皇吧。
其余嫔妃陆陆续续散了,姜皇后朝丽嫔道:“七皇子受了惊吓,你这几日就不必去凤栖宫请安,在玉芙宫好好照顾七皇子吧。”
丽嫔起身道谢,瞧着左右无人,才压低声音问:“皇后娘娘,陛下为何不处罚贵妃?”
姜皇后对她倒是和善,小声解释道:“温贵妃不仅仅是温贵妃,还牵扯到温国公府。就算七皇子委屈,陛下也不好直接定了温贵妃的罪。”
丽嫔担忧:“陛下不会因为温国公的求情,就直接将此事揭过吧?”她的小七可是差点出事了。
姜皇后眸子漾着点笑意:“等着吧,陛下这次是真动怒了。就算不会将贵妃打入冷宫,也必会伤筋动骨。”
有了姜皇后这话,丽嫔放心不少,又朝她一礼后才抱着赵砚离开。
待所有人都走后,连枝小声问姜皇后:“皇后娘娘,陛下真会动贵妃?”她们和贵妃斗了这么多年,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连枝实在没什么把握。
姜皇后唇角翘起,肯定道:“会!“
这次只能算温贵妃倒霉,所有的事都撞在了一起。‘天女花被人做了手脚,宫中以及太庙各处着火,太后灵位险些被毁,动了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加之陛下近年来一直忌惮温国公………………
贵妃这次必定是要脱层皮了!
贵妃脱没脱皮不知道,天佑帝觉得自己后背应该脱皮了。坐在龙辇上直挺挺的,动都没敢动一下。
到了甘泉宫后,就让冯禄去传太医。
冯禄这才后知后觉他受伤了,慌忙遣了腿脚快的,将正在值夜的太医拉了来。太医揭掉天佑帝后背的衣衫后,果然瞧见后背一大片青紫和划伤。
冯禄在一旁大惊小怪的:“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闭嘴!”天佑帝低喝。
从前再重的伤口他都受过,有何大惊小怪的。
太医用镊子夹出他肩头的碎石,又替他处理伤口,最后包扎过后,才嘱咐道:“陛下,近几日莫要碰水,少实辛辣。”
天佑帝点头,把外裳穿上。
太医出去后,赵现身边的暗卫就匆匆来了,手里还拿了瓶玉容膏。他双手呈上:“陛下,这是七皇子让卑职给您的。
天佑帝略微有些诧异:这孩子,方才拉住他不是要让他严惩贵妃?而是猜到他背上有伤?
他心下略暖,接过玉容膏放在手里细细摩挲了两遍后,突然开口问边上的冯禄:“你说,真是贵妃指使婢女推的小七?”
冯禄:“......”
他就不该站在陛下面前。
“这………………奴才愚笨。”冯禄都快哭了,要不还是问问太后老人家吧。
不待他说完,天佑帝轻哼了一声:“罢了,这都不重要,后妃们瞧见是贵妃,就是贵妃!”“
“冯禄,让人传话给白统领,流华宫不必看得太紧。若有人传话去温国公府,让他们传便是。”
冯禄:陛下是在钓鱼?
天佑帝就是在钓鱼。
当夜,临近寅时,流华宫就有小太监偷偷溜了出去,将信塞给了倒泔水的小太监。信传出去的清晨,也就是大年初一,温国公就进宫求见了。
天佑帝晾了他整整两日,直到朝廷上下都知晓了大年夜发生的事,第三日午后才让人将他放进长极殿。
温国公一进去就跪下了,朝天佑帝行了个大礼,高声道:“陛下,贵妃冤枉!她虽骄纵,但绝对不是蠢笨的性子,不可能干出当众谋害皇子之事?”
天佑帝看着跪伏在地,五体投地的温国公,心道:这老匹夫,有多久没给他行过如此大礼了?
他心中畅快,面上却不显,冷声问:“温国公这意思是朕眼瞎?还是说朕冤枉贵妃?”
温国公急了,蹭蹭蹭的就爬起来:“陛下!”见天佑帝拧眉,立马又跪了下去,继续道:“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自然不眼瞎,但贵妃确实冤枉!您和贵妃多年情谊,不能仅凭一个宫婢就断定是贵妃下的手!“
“放肆!”天佑帝用力一拍桌子:“仅凭一个宫婢?那宫婢是你温府送进宫的,是在贵妃身边伺候了数年,对贵妃忠心耿耿的宫女!贵妃她就是仗着和朕多年的情谊,才敢明目张胆对皇子下手!”
温国公见天佑帝如此愤怒,终于不敢再喊冤了。
抿唇静静跪在那,听天佑帝骂完。
天佑帝骂了一刻钟后,才缓和了语气,道:“温国公,你该明白。大年夜,后宫所有嫔妃都看着,禁卫军也全都看着。如今朝堂上也有那么多眼睛盯着,弹劾贵妃的折子也堆满了朕的御案,贵妃谋害七皇子一事推脱不过去。
温国公盯着天佑帝面前人高的折子,心下恼恨:这定是姜相国命人干的!
他来之前,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也只这次事情的严重性,才大年初一就进宫找陛下说情。
陛下说的,他都知道。
“陛下,老臣愿意用项上人头作保,贵妃决计没有害七皇子!”
天佑帝不悦:“朕要你的人头有何用?贵妃做错的事,自然要自己承担,你也该知道,谋害皇子是何罪责!”
后妃谋害皇子,重则株连九族,轻则也要打入冷宫。
温国公一生就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能忍心她受苦。但青黛都死了,死无对证,他实在想不出好的法子,最后只憋出一句:“陛下,求您念在二皇子的份上从轻发落......”
天佑帝叹了口气:“从轻发落?恐丽妃和朝臣那都无法交代,除非国公能代贵妃将功赎罪......”
温国公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如何将功赎罪?”
天佑帝揉揉眉心:“国公知晓,朕多年来推行兵改……………国公若能助朕一臂之力,于大楚是功德一件!”
温国公拧眉:陛下这意思是让他交出西途铁骑,让西途军融入皇家军?那今后西武将在旧朝文臣面前不是矮一头?
但若是不交出兵权,只怕贵妃和二皇子要不好。
温国公左右为难,天人交战。
几息后,终于咬牙,从腰间解下虎符,双手呈上。
天佑帝拿起那虎符,自登基以来,积压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手腕一翻,虎符就落入袖中,然后朝温国公道:“国公请回吧,贵妃谋害皇子一事,朕也觉得事有蹊跷,会再行定夺。明日之后,圣旨就会下去。”
这是委婉的给出承诺了。
温国公叩首道谢,却迟迟没有起来。
天佑帝拧眉:“国公还有事?”
温国公:“臣还想见见贵妃,请陛下准许。”
天佑帝此时心情正好,痛快点头:“冯禄,你亲自带温国公去流华宫一趟。’
冯禄点头应是,朝温国公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国公这才起身,跟着他身后一路穿过往流华宫去。
流华宫外守着大量的禁卫军,见冯禄带着温国公进来,照例询问后,才放温国公进去。
温国公一进去,温贵妃就迎了上来,喊了声阿耶。
温国公应了声,见她短短几日,憔悴不少。心里像被人捅了似的难受,连声道:“贵妃娘娘受苦了!”
温贵妃屏退伺候的人,将他迎到内室,连忙问:“阿耶,你见到陛下了吗?陛下如何说?“
温国公:“贵妃放心,陛下已答应臣不会深究。”
温贵妃半信半疑:“阿耶是不是答应了陛下什么事?”
温国公只得把虎符一事告知。
“什么?”温贵妃急了,才坐下,又蹭的站起来:“阿耶糊涂,本宫的依仗就是西途铁骑,你将虎符给了陛下,让本宫今后拿什么和皇后斗?启儿又拿什么同太子比?”
温国公自信满满:“娘娘放心,你老子的军权是靠双手一拳拳打出来的。纵使没有虎符,西途铁骑也只听微臣的!”虎符给陛下就给了,没有他发话,陛下想兵改,依旧是困难重重。
温贵妃这才松了口气。
温国公立刻又道:“娘娘仔细同微臣说说,大年夜那日的事。”
温贵妃把所有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眸子里藏了淡淡的阴霾:“阿耶,本宫总觉得被针对了。好似有人设局,从丽嫔出宫,再到启儿重病……………一步步引诱本宫去针对丽嫔母子,就是为了最后让所有人都相信,本宫能发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七皇子下死手!”
温国公拧眉:“贵妃觉得是何人设局?“
“本宫不知!”温贵妃脑袋很乱。
她觉得可能是丽嫔,也有可能是皇后,还有可能是陛下。
她想起什么,又咬牙道:“阿耶,替本宫好好查查那死了的青黛!本宫怀疑她是被人收买了。”这婢女是温国公府五年前送进宫的,当时混在几个宫女里,一点也不起眼,但胜在老实可靠。
原本青黛也不是贴身伺候温贵妃的,但近日温贵妃身边的一等宫婢都在二皇子身边伺候。所以大年夜温贵妃才带了武嬷嬷和两个二等宫婢去宫宴。
温国公点头应承,又问起武嬷嬷的伤势。
温贵妃再也绷不住,眼里有了泪意:“武嬷嬷恐伤及肺腑,命是保住了,只是不能再待在宫里伺候。”
“待这事风头过了,娘娘就将她送出宫吧,微臣会妥善安排她。”温国公面若寒霜:“说到底是丽嫔母子闹的,一个九品官的女儿,跳梁小丑,也敢动老子的女儿!”
温贵妃生怕他冲动,立刻道:“阿耶,这丽嫔母子邪得很,你暂时不要动他们?”
温国公不屑:“什么叫邪得很?”
温贵妃也说不上来,近两年,只要是和这对母子相关的事,她就没一处顺心。
捉奸被陛下斥责,派去宫外监视的人也莫名其妙的失踪。先前启儿也说七皇子自己扑到他箭上,七皇子还能预知太庙会着火。
还有那夜,那孩子好似知道陛下会回头。
总之就邪得很。
她需要好好捋捋。
还不待温国公细问,冯禄就在外头喊。温国公只得起身,交代温贵妃要照顾好自己,然后快速出了流华宫。
途径御花园时,远远瞧见一个男童在爬树捡风筝,树下站着个粉衣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喊:“七锅锅,加油。”
温国公眸子微眯,大步走了过去。到了树下后,垫脚用力一跃,就将树上的风筝拿了下来。
刚要够着风筝的赵砚呆愣一秒,又匆匆往下爬。
树下的小路子紧张得要死:“七皇子,你小心那。”
赵砚近日扎马步多,下盘稳当得很。他跳下树,哒哒的跑到温国公身前,朝他伸手:“谢谢。”
冯禄瞧着温国公一张粗犷冷沉的脸,生怕他把贵妃的委屈发泄到七皇子身上,格外紧张的盯着。
温国公一言不发的将风筝递过去,赵砚欢喜接过。
在他手触到风筝的瞬间,咔嚓一声,风筝断成两节。
赵砚呆在那儿,双目瞪圆,盯着温国公。
温国公笑容渗人:“七皇子小心了,爬太高,没得和这风筝一样。”
赵砚:这老头子真没品,居然在这吓唬小孩!
他果断回档。
时间回到两刻钟前,温国公再次经过御花园。远远瞧见七皇子在树上,他眸子微眯,大踏步往前,到了树下后,垫脚用力一跃,就将树上的风筝拿了下来。
落地瞬间,地面塌陷。他腿骨不稳,撞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咔嚓一声,腿断了。
冯禄吓得要死,赶紧遣人去请太医,又命人去通知天佑帝。
天佑帝匆匆而来,看到摔断腿的温国公,沉声问:“温国公这是怎么了?”
温国公有苦难言。
天佑帝又看向拿着风筝站在一旁的赵砚和满月小公主。
赵砚实话实说:“温国公拿风筝,跳起来摔断腿了……………”
天佑帝一边让太医给温国公诊治,一边道:“温国公,年纪大了就别随便上树,你瞧这事弄的。既是替小七捡风筝摔断的腿,朕理应负责。伤筋动骨一百日,国公尽管放心养伤,早朝和公事都免了。西郊大营的事,朕自会派人前去处理。”
“陛下!”温国公急了:“老臣无碍,老臣可以......”
若是他在府中修养百日,那兵改还有他什么事。
他挣扎着起来,又被天佑帝一把把了下去:“温国公,朕知你忠君爱国,勤勉上进!但也不急于一时,腿要紧!”
太医也在一旁劝:“是啊,国公爷,这腿万万不能乱动,最好前一个月躺在床上哪也不要去。”
温国公看着自己被包扎成粽子的腿,郁闷:这七皇子还真是邪乎,他不过是起了点捉弄的心思,腿就断了!
罢了,看来这次兵改,陛下势在必行。
他还是养精蓄锐,养好腿对付姜老匹夫的好。
温国公躺在担架上,闭眼装死。
待人被抬走后,赵砚拉着小满月就想溜。
天佑帝淡声开口:“去哪?”
他使了个眼色,小路子立马将小满月抱走了。
赵砚急了,赶紧认错:“我也不是故意挖坑的,他先把儿臣风筝折断,还说儿臣会向风筝一样断掉……………父皇要罚就罚儿臣吧,和满月妹妹无关………………
天佑帝轻笑出声:“谁说朕要罚你了?”
赵砚惊讶抬头:“那父皇喊住儿臣……………
天佑帝斟酌用词后,才问:“小七想朕如何处置温贵妃?”
他收了虎符和兵权,就注定要委屈这孩子。
虽知这孩子还小,但天佑帝还是想问问这孩子的想法。
“啊?”赵砚茫然。
父皇问他这个做什么?
好似他能决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