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大战在即

1978年7月越南四届四中全会召开，会上将中国和柬埔寨列为直接的敌人和直接的作战对象，并把迅速夺取边界政治和军事上胜利作为贯彻始终的重要任务。

1978年11月中国领导人访问新加坡，他对***说，越南多年来有个成立中南半岛联邦的美梦，并指出真正紧迫的问题是越南可能大举进攻柬埔寨。

1978年12月7日，中国高层召开会议，决定发起惩越作战，震慑越南侵扰中国边境及在东南亚进行扩张的气焰。12月8日，中国下达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战略展开命令，任命许将军为东线广西边防部队总指挥。

1978年12月25日，越南人出动18个步兵师，在600多辆坦克、装甲车和几百门大炮的支援下，对柬埔寨发起全面进攻。

李大勇所在部队开始频繁调动，从原有的营地挺进到广西与越南的边界地区。各连各营各团都在进行战备动员，每个战士心里都很清楚，战争真的要降临了。

这些从未经过战火洗礼的士兵们，这些脸上稚气未消的勇士，个个既紧张又兴奋。他们带着浪漫的革命情结，带着一颗报国的忠心，摩拳擦掌，厉兵秣马，准备迎接战争血与火的洗礼。

尽管战争还没有开始，但做为师部尖刀的侦察连已经开始实施战斗任务。刚吃过早饭，李大勇就被通信员小武叫到连部，任志安指着地图说：“今晚你带一个班战士把这儿的兵力部署摸清楚，把他们的地堡位置和炮兵位置找出来。现在还没有开战，一切都要静悄悄地进行，不能让敌人发现，要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个当官的回来那就更好。万一给发现，不要恋战，尽快脱离战场。明白不？”

李大勇立正道：“明白！”

“这次行动是我们连第一次真刀实枪的战斗，有没有信心完成它？”

“有！”

任志安拍拍大勇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要牢记这是战争不是演习，是会死人的。不要对敌人仁慈，该果断时一定要果断，注意保护好自己和战友的安全。知道我的意思不？”

“知道，上了战场就是你死我活，我现在就回去准备。”李大勇敬个军礼，转身要走。

“慢点。”指导员杨俊勇叫住他道：“出征前让战士们把要办的事、想说的话都写下来。”

大勇愣了片刻，随即点点头。

杨指导员又说：“晚上十一点出发，我和连长去给你们送行。”

从连部回来，李大勇随即向三位班长交待晚上任务。尽管大家都争先恐后，但他还是采取轮流制，决定由一班先上。这是出国第一仗，一定要打响打出威风来，而一班在全排中整体素质是最好的。

安排妥当后，李大勇掏出钢笔，坐在行军床上写起遗书。第一封信是写给自己父母的，全文如下：

亲爱的爸妈，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儿已经含笑九泉为国尽忠。自古忠孝难全，请您们原谅儿子的不孝。我既然选择了军人这伟大而崇高的职业，守卫祖国边疆，保护百姓安宁，就是我神圣的使命。

自今年以来，越南人屡犯边疆，打死打伤我边民多人。身为一名军人，这时候需要我们去为国战斗，为国献身。马革裹尸是军人最大的荣耀，你们应该为我骄傲。因为你们的儿子是战死在沙场，是人民的英雄。

不要为我的离去而悲伤，因为我的死比庐山还重。历史不会记住我们的名字，但历史会记住我们这一代军人，我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而感到无比光荣。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在为我付出，哪怕自己挨饿受累也要照顾好我。我是你们为之骄傲的心肝宝贝，这份恩情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

我知道我的牺牲会让你们肝肠寸断，但儿子最大的心愿是要爸爸妈妈健健康康、幸福百年。不要为我这个不孝子流泪，如果有来生就让我下辈子再做你们的儿子，下辈子我一定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聊以可慰的是，当我无法在你们膝下承欢时，你们还有爱珍。她做不了你们的儿媳，还可以做你们的闺女。她这个人很好，一定会成为你们的好女儿。

另外我牺牲的事不要告诉奶奶，她岁数大，怕经受不起。组织上给的抚恤金，一半留给爱珍做嫁妆，为她张罗一户好的人家。你们留一半买些好吃的好穿的，算是儿的一点孝心。

爸爸、妈妈，永别了！儿在九泉之下祈求上苍，希望你们永远年轻，永远漂亮。儿小勇泣上。

接着他又给爱珍写了一封，写完后将两封信用信封装好塞进枕头袋。走出帐篷，看见二排长领着一队士兵从面前经过，个个全副武装，最显眼的是腰里还单独别个手榴弹。

李大勇拉住二排长问：“你们有任务？”

二排长摇摇头：“大家都在盼任务早点下来，瞧这帮兄弟，个个憋的脸红脖子粗。我带他们去松松筋骨，别窝出病来。”

“腰里别个手榴弹干吗？弹袋里不是都插满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光荣弹，留给自己用的，你小子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二排长哈哈大笑的走过去，那笑声特别刺耳，大勇恨不得用臭袜子把他嘴堵上。

来到一班驻地，大伙都坐在地上擦枪。李大勇问：“紧张吗？”

曹耀豪嬉笑：“不紧张。”

“骗鬼去吧！”大勇大笑道：“不紧张才怪！我都紧张的很。紧张也是正常，毕竟我们谁也没上过战场。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用我们的热血报效祖国的时候。我们是勇士，是在为我们的国家尊严，为我们的父老乡亲，也是为我们的荣誉而战。这样想就能消除紧张，就当是一场演习。家书都写好没？”

几个人都点头，石义林从怀里掏出信问：“排长，信搁哪儿好？又不能现在寄回去。”

“搁在枕袋里。万一我们中有人回不来，其他战友就帮忙交给连里寄出去。”

“刚才我看见二排的人个个腰里别着手榴弹，”戴龙斌问：“他们那是干什么？”

“那叫光荣弹，是留给自己用的，迫不得己时用来和敌人同归于尽，决不当俘虏。好啦！大家都回帐篷睡觉吧。要好好养精蓄锐，晚上咱们打一个漂亮仗。”李大勇现学现卖，把人赶回帐篷，自己回到住处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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