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说着忍不住笑声啜泣起来,她旁边的女姑娘肩膀也在微微颤抖着。
周围的百姓一片哗然,叶知秋脸上的表情冷冷的,但是却没有半分惊讶。
说周二什么她都信,只是这强抢民女,叶知秋确实怎么都不信的,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姜书琪在呢,要是周二真的会做那种事,为何不直接收了姜书琪,毕竟姜书琪相貌长得不错,性子也是温柔小意。
再说了,周二不举,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这么久了不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吗?他如何能占了那姑娘的清白。
叶知秋对那妇人的话半点儿都不信,只是在想他们为何要当街拦住自己说这些话,刚才有人提到挑拨两个字,叶知秋难免会怀疑这是宋勉的手笔——为了让自己跟他走,所以就导演了这么一出戏来挑拨自己跟周二的关系,只可惜他没料到周二会不举。
叶知秋没有说话,那妇人又接着道:“知县大人原本是许了我家姑娘,会纳她为妾,可是知县大人一去不回,可怜我家姑娘,从此茶饭不思,日渐消瘦。“那妇人字字真切,要不是知道周二不举的事,叶知秋都要信了她的话了。
不得不说,若是这事是宋勉的手笔的话,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那妇人的话太容易引导众人,为官不仁,强抢民女,不负责任,这一顶又一顶帽子帽子扣下来,周二刚在阳江县建立起的清官形象顷刻间就会倒塌。
他有没有任何背景,到时候不用宋勉动手,百姓的唾沫就能将周二淹死。
周遭的百信亦是议论纷纷,有相信的又不相信的,但都免不了拿周二跟上一个知县做比较。叶知秋有些哭笑不得,她来到那个一直低着脑袋的姑娘的面前,轻声开口道:“你抬起头来我瞧瞧。“
那姑娘没有动作,还是她身边的人拿手肘拐了拐她,半晌之后她才慢慢抬起头来。
虽不是什么倾城容貌,但也还算得上清秀,眉宇见还带着淡淡的忧愁,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叶知秋更为不解。
还以为会在那姑娘脸上看到一丝慌乱呢,没想到却是什么都没有。
看完之后,叶知秋又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冷笑了一声,周遭的百姓瞬间都安静下来了,好似都在等着叶知秋说的话。
“我家夫君的为人相比阳江县的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提醒你们母女俩,行事说话可要小心一些,我家夫君可不是那么好诬陷的。”叶知秋冷冷的道。
既然周二不可能会强占民女,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的这对母女在诬陷周二,不管她们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叶知秋都不会让她们随意诬陷周二的。
那妇人看着叶知秋的表情有些震惊,像是不相信叶知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说知县夫人最是刚正不阿,比起知县大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吗,怎么她遇到的知县夫人不是这个样子的?
“知县夫人是想不认账吗?”那妇人的话里满是失望和愤慨。
叶知秋轻笑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要我认什么?”
且不论是不是周二做的,就算这件事真的是周二做的,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夫人。”跪着的妇人提高了音量,“夫人不是知县夫人吗,这是知县大人犯下的事啊。”她理所当然的道。
叶知秋更觉好笑,这都是什么理论,知县大人占了别人的清白,然后就来找知县夫人负责?
“你既然这么说的话,为何不去找知县大人,反倒是找到了我这里?”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女儿被周二占了清白然后因此被退婚?
“知县大人说了,是夫人不允,他才不能纳我女儿为妾,民妇求求夫人,给我家女儿一条生路吧。”说着,那妇人又给叶知秋磕了一个头,语气十分诚恳。
叶知秋有些被绕晕了,这些话倒像是周二会说出来的,可是周二根本就不可能强抢民女——他就是抢了也没有什么用啊。
算了,这个回去再问周二,当务之急是先将眼前的事解决了,不然周二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清官形象就要这么毁了。
“是,你说的对。”叶知秋点头道。“我的确是不允许我就夫君纳妾,不光是不允许纳你家女儿,谁我都不允许。只要我有一天还是知县夫人,他便一日不能纳妾。”她语气十分的猖狂,周围的人又将议论的点移到了叶知秋身上。
有说她勇敢爽快的,也有说她无德善妒的,叶知秋一概不放在心上。
“你这是要逼死我吗?”一直埋着头的姑娘突然抬起头来望向叶知秋,眼底射出冷冷的光,十分怨毒的眼神,看得叶知秋头皮都有些发麻。
“姑娘说笑了,你既然说是我想逼死你,那你倒是说说,你在哪里遇到我家夫君的,他说的什么话,又是怎么占了你的清白,他对你许的什么承诺,又是怎么不守诺言的,这些你都一一说来给我听听。”叶知秋冷笑道。
真当她是软柿子了,谁都想捏一把。
那姑娘瞬间变得面红耳赤的,只支支吾吾的说了“忘了”两个字。
众人不由得哄笑起来,叶知秋也更加笃定母女俩实在撒谎。
“忘了?”她又重复一遍那姑娘的对话,然后笑道:“姑娘可是在家待得太久了,都忘了这阳江县的知县已经换了人了,我夫君上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姑娘真的见过他吗?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坏了,你要是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帮你?”
这也是叶知秋如今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兴许这位姑娘要找的事阳江县的上一任知县,叶知秋觉得,这是倒像是上一任知县会干出来的事。
围观的百姓也很快明白叶知秋话里的意思,再回想一下周知县最近做的事,百姓们也觉得,这事更像是上一任知县留下的烂摊子。
那跪着的妇人见众人都一边倒的只想着叶知秋,她开始哭天抢地的,嘴里还不停的念着没天理之类的话。
叶知秋敛去脸上的笑,语气森然的道:“这也算是没天理吗?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张口就说我家夫君占了你女儿的清白,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既然口口声声说知县跟你说是因为我不允他才不纳你女儿为妾,不如这样,今儿我们谁都别走了,将知县请到这里来,当着大家的面问个明白,他若是承认了他强占了你女儿的清白,我这个知县夫人都让给你女儿如何?”
她有些咄咄逼人,不过是对方无理在先,叶知秋也没那么愧疚了。
“请就……”那妇人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她的女儿就忙拽了一把她的袖子。
“娘,我们走吧。”那姑娘忽然开口对那妇人道。
之后不管妇人如何劝说打骂,那姑娘都不理会,只是兀自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也将那妇人拉起来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