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波新八郎景定是朝仓家的家臣,与朝仓景连、前波景定、小泉长利、河合吉统合称一乘谷城四奉行。
此时,前波景定率领的朝仓家军势被酒井忠次和神原康政围攻,正打算往后撤退,但是这时候本多正信率领的军势恰恰赶到,堵住了前波景定。
“诸位,你们可有拼死一战的决心?”前波景定对自己的手下大喝。
“越前武士,绝对不能被人小看!”手下们齐声高呼。
其实前波景定也是实属无奈,步兵对上骑兵基本没有胜算,如果临阵撤退,还是当着骑兵的面撤退,队伍一散开,肯定死无全尸。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前波景定唯有硬着头皮被迫迎击神原康政的铁骑突击。
原本快步前进的前波景定所部所有足轻立刻停住脚步,在武士和奉公人的往来呼喝下忙乱的整队。
很快的一条有些看头的枪阵开始呈现,可是他们还没完全列队完整。
神原康政的骑兵出现在前波景定部面前,瞬息之间,已经在每一个朝仓家足轻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放箭!”弓足轻组头指挥弓足轻们放箭。
神原康政的骑兵纷纷低头,准备凭借马速冲过交战前的一轮箭雨。
丁零当啷——噗
一阵箭头击中盔甲和刺入皮肉的沉闷声音,当场就有十多名德川家骑兵哀嚎着坠马,不管受伤如何,既然坠了马,在飞奔的马队中间也就是活不得了。
神原康政运气极好,毫发无伤,最险的一支羽箭就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擦过他的兜鍪,射中了一名他身后的骑兵。他看着十几名骑兵居然如此轻易的就死于冲锋的前夕,气的眼神中都布满了血红的色彩。
“突击!杀光他们!”
神原康政长枪一刺,一名无法躲闪的朝仓家足轻被长枪直接刺中胸口,巨大的惯性还将他顶飞出去三四米才落地。
那足轻连哀嚎哭泣的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咚的一声,类似米袋子砸落地面的声响就是他这辈子最后的一点声音了。
不过,前波景定田队没有遭到德川家骑兵毁灭性的打击,可即便如此,神原康政只一个正面冲锋就直接把最前排最高壮最英勇的朝仓家足轻老兵几乎全部带走,还顺势击穿了前波景定的队伍。
排在队伍前的上百朝仓足轻几乎无一幸存,要么死于长枪,要么死于马蹄,满地都是支离破碎被践踏的血肉模糊的甲军尸体。长枪突刺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甚至能够将人的身体都撕裂开来,紧随而来战马的践踏的撞击更是雪上加霜。
“顶住了啊!”就在前波景定庆幸自己临时组成的枪阵顶住了德川家一轮骑兵冲击的时候,却发现本多正信队已经列好了队形,准备队自己进行攻击了。
只见本多正信队最先走出来的不是弓足轻,也不是铁炮足轻,而是一些腰间挎着竹篓的轻装步兵。这些人只穿一件最简单的胴丸,还有一把把肋差之类的短武器别在腰间,其他的武装一概全无,和普通的杂兵毫无区别。
但是,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根竹竿。
足轻组头高声一喝:“投!”
呼呼呼
上百枚小儿拳头大的粗糙石头被丢掷了了出来,狠狠地砸向聚拢成一个刺猬阵的前波景定备队。
噗~
噹~
石头击中盔甲和人身的声音不断传来,间或还夹杂了一些骨头被打碎的声音。
“顶住!”前波景定现在陷入两难,如果继续保持这样密集的阵线,那么本多正信地石头就能把自己的人马都砸死。
可要是疏散开来阵型,又无法顶住神原康政的骑兵冲击。
就在前波景定咬着牙顶住了本多正信备队三轮投石攻击之后,本多正信备队里的弓箭足轻和铁炮足轻阵线疏散开来,准备继续对前波景定的备队进行活力输出。
“逃命吧!”面对这种完全不可能有机会翻盘的情况,就算再勇敢的武士也很难继续坚守。
随着第一个人开始脱离阵型,很快就是第二个,第三四五六个。
“不许跑!”前波景定急的大叫,但是无济于事。
呯呯呯
随着本多正信铁炮队的打响,彻底将前波景定队的士气打爆了,原本聚在一起的足轻们轰的一声散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但是,这样的溃逃的结果,只能是被无情的屠杀。
当然,尽管朝仓家的军势在步步后退,可也还没到崩溃的地步。
“大人。”朝仓大将真柄直隆虽然已是六十二岁的老人,他面对朝仓景健下拜道:“战局如此,已经无可挽回,请让我带人做最后一搏,作为您的殿军吧!”
真柄直隆但手持五尺三寸的野太刀,和他的弟弟真柄直澄和儿子真柄隆基一脸视死如归。
“……”朝仓景健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内心在做艰难的思想斗争,“去吧,要打出越前武士的威名啊!”
“嗨!”
“三河的武士,我乃越前武士真柄直隆,谁敢与我一战!”真柄直隆一面大吼大叫,一面将手中的野太刀挥舞的虎虎生风,几个试图上去交手的德川家武士几乎都是一招就被势大力沉的野野太刀砍成两段。
他的弟弟真柄直澄和儿子真柄隆基也是将手里的野太刀运用到了极致,三人带着二百人的军势居然死死顶住了德川家石川数正上千的人军势。
“那是谁?”德川家康此时的本阵也已经前移到了姊川河边,他远远地看到真柄直隆劈瓜切菜一样,将自己的三河武士杀的人头滚滚,不禁吃了一惊。
“三河的武士,我乃越前武士真柄直隆,谁敢与我一战!”真柄直隆继续大喊大叫,同时大砍大杀。
“德川家武士,向坂善部前来讨教!”三河武士的勇武天下闻名,立刻就有一个年轻武士上前想要阻挡真柄直隆。
噹
噗
但是,向坂善部的太刀刚刚碰到真柄直隆的野太刀,细长的太刀就被野太刀斩断。
“纳命来!”真柄直隆大吼一声,野太刀从上劈下,只是一刀就将向坂善部从右肩到左肋齐齐斩断。
“此人如同恶鬼啊!”德川家康倒吸一口冷气,此时德川家康手下的本多忠胜和神原康政这些能打的猛将都派出去了。
“放箭!”这时候,没什么名气的弓箭足轻大将青木一重到是很冷静沉着,他指挥弓箭足轻不断对着真柄直隆以及他的弟弟真柄直澄和儿子真柄隆基射箭。
野太刀虽然近战威力惊人,但是毕竟太大太沉,对体力的消耗很大,而且也不够灵活。
面对漫天箭雨,真柄直隆以及他的弟弟真柄直澄和儿子真柄隆基虽然卖力地挥舞野太刀格挡,但是也无济于事。
噗
一支羽箭射中了真柄直隆的右肩,真柄直隆挥舞野太刀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父亲!”真柄隆基赶紧扑向真柄直隆,不惜以自己的身体替父亲挡住不断射来的箭矢。
噗噗噗
只一下,就有三只羽箭射进了真柄隆基后背。
“十郎!(真柄隆基)”真柄直澄也奋不顾身的铺了在真柄隆基身后,但是随即右脚一软,跪倒在地,回头再看时,只见一个足轻乘机偷袭,用长枪刺伤了自己的右脚小腿。
这时,跟着真柄直隆冲向德川家康本阵的越前武士已经死伤殆尽,德川家的武士不断聚拢过来,无数明晃晃的长枪将真柄直隆以及他的弟弟真柄直澄和儿子真柄隆基团团包围,但是却不敢靠近。
“三河的武士,你们都是胆小鬼吗?”真柄直隆用手拄着野太刀,气喘吁吁地大喝。
真柄直澄依旧双手握刀,半跪在地上,而真柄直澄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没了气息。
“让开!”青木一重排开那些跃跃欲试,却有不敢上前的足轻们,“我乃德川家武士青木一重,真柄直隆大人,你们的首级我收下了。”
“狂妄!”真柄直澄猛地向前一扑,发出了拼死一击,奈何他右脚受伤,这一击与其说是拼死,不如说是送死。
青木一重只一闪身,就躲过了真柄直澄的太刀,青木一重顺势在真柄直澄背后踹了一脚,真柄直澄顿时倒地。青木一重上前用膝盖顶住真柄直澄的后背,让他无法翻身,手里太刀绕过真柄直澄的脖子,然后一手紧握刀柄,一手握住刀背,用力往后一拉。
锋利的刀刃割断了真柄直澄的喉咙,大股大股的血液就从真柄直澄身下开始流淌出来,真柄直澄抽搐了两下,就彻底不懂了。
“啊~”青木一重正要转身再取真柄直隆的首级,却看到德川家的家臣勾坂式部的家臣山田宗六已经将真柄直隆紧跟着压到他身上,勾坂式部则乘机取下了真柄直隆的首级。
“你!”青木一重对于抢夺自己功劳的勾坂式部怒目而视。
“……”勾坂式部根本不理睬青木一重,让自己的家臣山田宗六大叫:“德川家武士勾坂式部,讨取了真柄直隆。”
“嘿~嘿~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