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传来,王蒙被整个人都挑起在空中。
这一刻,他还真的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痛恨自己,为何要下意识的抓紧长矛?任由长矛被典韦夺去,那他不就逃了?失去了长矛,没有了兵器,他逃回本阵,也可以有话说,不用受到荤加的责难。
现在,王蒙还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匈奴人的战马,大多都是匈奴人从小养大,与主人心意相通。王蒙的战马,也是他一手一脚挑选出优良的小马养大的。
他的战马,有冲出十来步远的时候,可能是感应到自己的主人不在马背上了,居然自动的停了下来,回头瞪大眼似诧异的看着被典韦挑在空中的王蒙,似在考虑自己的主人为何会突然离开自己的马背的。
懊悔当中,以为要成为新汉军俘虏的王蒙,他见自己的战马居然就停在不远处,他不禁暗骂自己,丫的还抓着矛柄干嘛?还不快放走逃走?只要逃到战马的地方,就可以逃走了。
心念电转间,王蒙一松手,整个人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然后连滚带爬的向他战马奔去。
“哈哈咱让你三招你都败了呃,还想逃?”典韦见居然把王蒙从他的战马背上挑了过来,心里不禁一乐,正要把王蒙摔下来活捉他,这家伙却自己逃地奔逃。
眼看王蒙狂奔了十来步,就要飞身上马,典韦也懒得拍马追击,掂了掂手上的长矛,用力一掷,呼的一声。长矛带出一股风声,直接卟的一声,把王蒙钉在地上。
“啊”
王蒙双眼一突,双手紧紧的抓了一把沙泥,仰头不甘心的大叫了一声。
典韦当初曾练过几天投掷投枪,长矛和投枪其实并没有相差太多,如此短的距离之下,典韦一矛投杀王蒙,自然是不在话下。
长矛直透王蒙背心,他大叫一声之后。就已经断了气。
“哈哈,如此三脚猫的功夫,还敢来跟咱叫阵?你们匈奴人,还敢来与典韦一战否?”典韦杀了王蒙,一点都不以为意的又叫阵起来。
荤加见自己派出去的将领。仅只是三招就被杀,脸色不禁一黑。
把扫了一眼四周的将领。发现他们都不敢与他相对望。很明显的,都是不敢再出战了。
荤加他与王蒙比过武,就仅比王蒙强一些,可是,面对可以轻松解决王蒙的典韦,他也心里没底了。嗯。他不是没底,而是暗暗有几分庆幸,因为如果不是王蒙出战,极有可能。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此刻,他已经没有了要亲自出战的心思了。
而另一边,许诸出阵,向呼揭天河所部的匈奴骑兵叫阵,可是呼揭天河要比荤加狡猾得多,他根本就不应话,只是抓紧时间收整骑兵,命人直接拿弓箭把两军阵中的许诸迫了回去,让许诸郁闷不已。
许诸没有典韦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他一出阵,就虎头虎脑的叫战,还扬威性的挥出一道刀气,在他战马之前划出一道深痕。
许诸的动作,倒是让新汉军的将士暴出了一声喝彩。可呼揭天河见到这个汉将如些厉害,他岂会派人出战?所以,直接命人放箭,把许诸射了回去。
许诸被射退后,呼揭天河知道,如此下去,必是攻击不到新汉军的军阵了,哪怕是现在要绕到新汉军军阵的背后,人家又可以同时调整。整个新汉军的军阵,有他们的这么多的弓箭手压阵,他们是奈何不了的。现在,再这样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心里一合计,马上绕到了荤加的残余骑兵阵中,去找荤加。
他找到了荤加的时候,正好是典韦飞矛击杀了王蒙之时。他有点担心荤加会再派将出阵去白白送死,他赶紧远远的道:“荤加将军,且慢派将出阵。”
“哦?是呼揭首领来了。你们的情况如何?新汉军可恶,竟然射杀了我们这么多匈奴勇士,还敢前来叫阵,气煞本将军了。”荤加气恼的道。
“我们攻击也不利啊,看来另一翼军马也一样。那林道所说的没错,新军的装备要比我们精良了许多,连他们的弓箭都比我们弓箭射程远了这么多。”呼揭天河道:“荤加将军,我们先不管那汉将了,拿人把他射退吧,我有话要和将军说。”
“也好,放箭,给我射死那汉将!”荤加被呼揭天河提醒,醒起自己为何要和新汉军斗将?直接射死那汉将不就得了?
原来他们的箭程射不到新汉军的军阵当中,现在嘛,那汉将典韦在两军阵中,他们的弓箭可以射得到典韦的地方。
一时间,匈奴骑兵二话不说,弓箭乱飞。
在叫阵的典韦一见,大叫一声妈啊,直接就策马回逃。也幸好,别看匈奴人很多人发箭,没有一万都有几千支箭射过来。准绳也不能说不准,可是,匈奴人的弓箭,几乎都是向一个点飞过来,似追着典韦的背影射过来似的,卟卟卟的全落在典韦的马后,偶尔有些箭矢射准了典韦,却又被典韦用双戟挑开。匈奴人的弓箭,落地的时候,是啪啪噼噼的声响的,参差不齐,零零散散,由此可见,受过严格齐射与没有齐射经验的弓箭威力是完全不同的。他们射出的弓箭同样多,可是却不能对一个区域形成覆盖面的打击,比较起新汉军的弓箭大阵来,匈奴人的万箭齐发,真的没有太大的威力。
典韦骂骂咧咧的逃归本阵,逃出了匈奴人的弓箭范围之外。
且说荤加,他问呼揭天河道:“呼揭首领,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提议,现在我们被新汉军所阻,进攻不顺啊。”
“荤加将军,新汉军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早早便列好阵势等着我们来了。是我们太冲动了,本来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向他们发起攻击的。”呼揭天河道:“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先把兵力都集中起来吧,或者,我们还可以先退远一些。”
“哦?退远一些,这是何意?”荤加疑惑的问,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动脑的人,见呼揭天河似有主意的样子,便打算听听呼揭天河有什么的主意,如果可行。就按他所说的做好了。
“荤加将军,我们受大王所命,率十万骑兵来阻击这支新汉军,让我们能多一些时间集结整军。本来就不要求我们一定要灭了这支新汉军。所以,是我们太急了。幸好,我看我们现在还有六、七万骑军。还可以和这支新汉军周旋。将军请看。”呼揭天河伸指指着新汉军的军阵道:“我们。就在他们的军阵附近休整,等待新汉军的军阵出现破绽的时候,我们再利用我们战马的速度突袭他们。”
“哦?突袭他们?这又如何?等新汉军的破绽?可是看他们的军阵,哪里有什么的破绽可说?他们的弓箭阵太厉害了,我们的骑兵根本就冲不上去啊。”荤加心有余悸的道。
“所以我才要说等新汉军军阵的破绽出现了,才是我们出击的最好时机啊。”呼揭天河说道:“你看。他们现在的战阵,严阵以待,我们现在冲过去,那是找死。可是,他们总不能整天都不吃不喝吧?我们呢,什么都要以在马背上解决,包括吃喝拉撒的,这是我们的长处。因此,我们就干脆和这支新汉军耗上了,就在他们旁边盯着,就等他们受不了,要生火造饭,等到他们疲劳了,我们再杀过去。这样,肯定能破他们的战阵。”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荤加眼睛一亮,拍掌叹道:“好,这个方法好,我看他们能坚持得了多久。全军听令,我们结好战阵,就在马背上休息,就等新汉军松懈下来了,我们就出击。”
“荤加将军,我们还是先退后一两里吧,太近了,新汉军也会推进过来的。他们的弓箭射程比我们远,他们推进,我们就只能是被动挨打,退后一两里就不同了,他们如果推进,我们就回撤一下。始终让他们攻杀不到我们。他们总会有累了的时候,一旦要安营或是休息的时候,我们就出击。”呼揭天河阴笑着道:“还有,我们出击的时候要注意,如果发现他们还能迅速的反击,我们就千万不能进入他们的射程范围之内,记住了,新汉军的射程范围,应该是在三百步左右。”
“哦?呼揭首领,那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不知道才能攻击进他们的军阵?”荤加不解的道。
“这个不要急啊,我们有的是时间,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么?我们就算是攻不到他们的军阵,也一样可以起到骚扰新汉军的作用,如此多闹他们几次,把他们拖成真正的疲军,那时候,这支新汉军就可以任由我们宰割了。另外,我们不停的骚扰他们,以新汉军动不动就齐射的情况来看,也可以消耗一下他们的弓矢。嗯,我们现在,看看可不可以把新汉军射过来的这些弓箭收走,他们的这些箭矢,都是好东西啊,可以破甲。”
“对对,呼揭首领果然足智多谋,行,就按你说的来做。”荤加下令道:“从军士听令,看看可否上前来收走一些汉人的弓矢,注意他们的弓箭,若他们发箭过来,就马上退回来。”
呼揭天河自以为高明的计划,几乎让他丢掉了小命。
他不知道,新汉军从一开始就盯着他这一支骑军,又岂会如他们所愿的让他们拖成疲劳之师呢?
他们甚至想取走新汉军的一部份射出去的弓矢都难以实现。
他们一有异动,新汉军就向他们发箭,然后,在黄叙的命令之下,大军慢慢的推进,逼得他们不得不急忙退后两里,与新汉军拉开了距离。
他们退后两里之时,黄叙还以为他们要逃走了呢。如果黄叙能够早知道他们的想法,恐怕要笑得肚痛。丫的,本来就是想拖住他们让华雄率骑兵来攻击他们的,他们竟然不撤走,还敢在这里停留。
黄叙估算着时间,估计着华雄的骑兵快要来到的时候。开始慢慢的调整战阵。在华雄骑兵杀到的时候,黄叙计划把弓箭兵前推,对匈奴骑兵隐隐的形成一个包围之势。让匈奴的这支骑兵无路可逃。
可惜,大家面对面的盯着,黄叙的军阵也不能作出太大的调整,更不可能把军队悄悄的调离军阵绕到敌人骑兵侧翼。要不然,黄叙还真的有点想一举灭了这支匈奴骑兵。
时间过得很快。
荤加与呼揭天河等一众部族首领及军将都聚到了一起,非常有耐心的等着新汉军步兵军阵现出破绽来的那一刻。
在等待的其间,他们还不时的派出了一些小股骑兵,前往骚扰黄叙的军阵。非常切实的实行了呼揭天河的疲扰敌军的策略。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
荤加拿着一只牛皮水袋。对着水袋口欲喝一口水时,突然感到一震,水袋里的水直冲他的喉咙,让他呛了一下。
他猛咳几声,骇然的对左右道:“什么会事?你们感到了吗?大地怎么会震的?”
“啥?”呼揭天河坐在马背上假寐。一时还没察觉到什么。
“不好!有骑兵!”荤加虽然有勇无谋,可是他的警觉性倒也挺高的。稍有点震动。他就察觉到了什么,他把手上的水袋扔掉,拍马走到了一个高点,举目四望之下,失声惊呼一声。
“骑兵?哪里?”呼揭天河等一坐部放首领及军将纷纷跟了上去问。
“我们身后,你们看。那里。”荤加伸指指着道:“都能听到马蹄声了,看看,看到了看到了。”
“咦?从我们后面来的,不会是我们大王知道了我们攻击不利。现在给我们派来了援军了吧?”一个军将惊疑不定的道。
“嗯,很有可能啊,我们在朔方又集结了那么多骑兵,再派出一支军马来支援我们也极有可能。”
“不过,我们现在都有了对付新汉军的办法,有没有援军都没关系了。”
一些军将,还没能看得清从他们后方远远驰来的骑兵是什么人,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都住口!”呼揭天河凝目眺望,喝了一声道:“别大意,我们没有接到我们的信报,没听说大王要派一支骑军来支援我们。万一是新汉军的骑兵怎么办?”
“不可能吧?我们昨天还派出了那么多大军驱赶新汉军骑兵,按我们的人回来汇报说,新汉军的骑兵,只是几千上万人一股的,可是大家看看,看其阵势,怕有十万左右的人马啊。新汉军的骑兵,就算有这么多,也不可能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身后啊?”
“对,说得有理,我估计,是我们大王派来的。现在,我们实在是太需要一场大仗了。再派一支大军来配合我们解决这支十来万人马的新汉军步兵是必须的。这也是机会难得啊。好不容易碰到一支在草原上的汉人步军,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许多军将,似乎都相信是他们自己人的骑军。
“荤加将军,快请下令,让我们的骑兵做好应战的准备,万一真是新汉军的骑兵,我们也可以迅速撤离。”呼揭天河的眼眉乱跳,心有不安。
“这个看来他们也快到了,先看清楚一些吧,我们不会这么背吧?前面有新汉军的步军,后面又来了新汉军的骑兵?他们的方向,是朔方的方向,我们朔方的几十万大军都在干嘛?岂能让新汉军从我们的背后杀来?”荤加虽然是最先发现他们的后面有骑兵赶过来,但是听了众将的话,他亦觉得不太可能是新汉军的骑兵。
“唉,荤加将军,还是要小心为上啊。”呼揭天河劝道。
荤加对于呼揭天河还是比较信服了,他想了想,再要下令大军准备之时,忽现军中又有一阵骚乱。
“将军,新汉军又向我们推进了。请将军定夺。”
一个军士大声报告道。
众将回头,发现他们前方的新汉军果然动了起来。
这一次,新汉军的步兵阵不是慢慢的推进了,而是一个方阵一个方阵的向前急进,并且,本是军阵中的弓箭兵,此刻也绕出了他们的本绕,对他们匈奴骑兵所在形成了一个扇形的阵势冲了过来。当中,长枪兵更是绕出到了两翼之外,更加快速的从两翼包抄过来。
新汉军的步兵军阵,与他们匈奴骑兵相隔差不多是三里,可是,新汉军的速度很快,眨眼就逼近了一里多的距离之内。
“这些新汉军的步军想干嘛?他们现在是想向我们进攻?”荤加惊讶的道:“他们傻了吧?我们随时一走,他们能追得上来吗?这岂不是白费力气?”
“不好!”呼揭天河失声喊道:“我们后面的骑军真是新汉军的骑兵,我们快要被他们包围了。”
“什么?”荤加扭头一看,差点没有被吓得摔下马来。
后面已经冲刺到他们身后几里的骑兵,已经可以让他们看得清楚了闪亮的盔甲,这些骑兵,拿着一柄柄与他们匈奴骑兵明显不同的斩马刀,雪晃晃的反着寒光。
一时间,一众匈奴部族首领军将都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