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叙命令,着前方的探子斥候继续盯着匈奴先锋军的情况,要随时报告他们的位置所在。
其次,也要关注匈奴后面的大部军马的情况,侦察清楚匈奴大军与他们先锋军的距离。这个关乎到他们是否可以吃掉这一次匈奴先锋军,然后激起匈奴大军的怒火,牵引匈奴大军离开他们固定的行军路线,引诱他们来到自己汉军大军的军阵之前的关键。
最后,命令另外的探子斥候,马上侦察附近的地形地势,尽快选定一个伏击这支匈奴先锋军的地点。
做完了这些之后,黄叙再马上命令,着自己军的后续军马急行军赶来,得要马上布置伏击的事宜。
片刻之后,斥候探子直接派人回来向黄叙报告,他们现在离匈奴先锋军,还有不到十里的距离,以匈奴骑兵在雪地当中的行军速度,他们将会约在小半个时辰之后,就会从他们前方约两三里远的地方向偏北的路线穿插过去。
而匈奴的大部骑军,果然就跟着匈奴先锋军的后面,但距离和其先锋军已经拉开约有十多二十里之遥了。没有半个时辰以上,休想赶得到。也就是说,匈奴大部骑军的前部,还在约三十里之后的地方。也就是十五公里远。
这一切,都是全凭汉军斥候,利用望远镜观察到的,然后凭着旗语,一路将消息情报送达回来。而这一切,匈奴军马方面,是完全不知道的,以他们的目力,很发现得了远在十里开外,又隐藏得极好的汉军斥候。更加发现不了现在的黄叙所部的军马。
在这一片冰天雪地当中,汉军将士人人都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只要不是骑在马上在赶路,随便一伏在雪地上,就能和雪白的大地融为一体,肉眼难辩。
这一切,都有利于黄叙拿被蒙在鼓里的匈奴先锋军开刀。杀他们一个下马威。
当然,由于匈奴后面的大部骑军拉开的军列太长了,汉军斥候暂时还没能估计得了匈奴大军的总兵力。但是,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汉军就只需要知道,这些就是北匈奴的大军便已经足够了。因为不管他们有多少的兵力,汉军都有信心有把握将他们一举击败。
黄叙马上观察了一下前方两三里之处的地形,觉得勉强还算是凑合,虽然不算是打伏击战的最佳地形,但对于自己的汉军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前方的地形是一片波浪起伏的平原,然后还有一些有如是水流冲积成的一些不规则的洼道。在一些稍高的小丘陵的阻拦之下,形成了一条似是天然的道路,或者是说一条道路的三岱口。
一条分叉路被丘陵所阻,将会走向偏北的方向,一条分叉路则是黄叙等军马所在的方向。
而从匈奴先锋骑军所来的方向,有一道约有两三里长的斜坡,黄叙认为,自己的汉军,完全可以隐伏在那一道斜坡之上对前来的匈奴先锋军进行伏击,完全不用等到他们赶到三岱口再攻击。
之所以黄叙觉得不算是太好的伏击地点,那是因为汉军就只能在一面对匈奴先锋军进行伏击,不能对其截头断尾,也难以在道路的另一边的平原上对他们进行包围。所以,不能对其先锋军打一个歼灭战。
甚至,如果他们离汉军的伏击斜坡太远,恐怕也攻袭不到。
不过,黄叙亲临观察了地形之后,觉得一切都不会是问题。就算不能全歼这支匈奴先锋军,但绝对可以对其进行一次较大伤亡的打击。起码,应该可以完全激怒得了这些匈奴人,能够将他们牵引得偏离他们的行军路线,将他们引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没多久,汉军的骑兵也完全赶到了。
黄叙马上命令,让后面的骑兵全部下马,并对他们的战马进行静默处理,也就是封住马嘴,带上头套,让战马认为是天黑了,全都会安静下来。将战马带到斜坡的背面,让这道平原当中的稍高一些的斜坡挡住了匈奴人的视线,让匈奴人看不到这些战马。
跟着,命令全军爬上斜坡隐伏起来。要求任何一个士兵都不能暴露了身形,这关乎到是否可以伏击到匈奴先锋军的关键。
这些地区,应该都是一些沙丘地带,基本没有什么的草皮及树木,如果大地没有积雪,要想在这样的地方隐伏着两万来的军士,这恐怕不太可能,但现在,大地积雪,一片白茫茫,所以,这也给汉军的隐伏提供了条件。
大军隐伏好之后,匈奴的先锋军已经来到了三、四里开外的地方了。
伏在冰冷的雪地上,身上被洒了一层雪花,使得所在将士都隐藏了起来,宛若没人一般。
黄叙同样伏在雪地之内,他只从一株野草之间露出了双眼,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观察过后,黄叙对于自己选在这里设伏还是比较满意的。
因为,这一道斜坡,前方竟然是比较陡峭一些的,虽然也可以上来,但是策马肯定有点困难。另外,离下面较为平整的地方,有着数十到百步的距离。再远,就是不规则起伏的地势。
如果是平时,那些起伏的平原,可供战马随意的驰骋,但是现在,地表已经积雪,又是在呼呼的寒风当中,一阵寒风刮起,掀起一片片的雪雾,在那些起伏的地势当中行军,得要时时刻刻迎着寒风,接受寒风的洗礼。
但是,在这一道斜坡之下,这天然形成的,有如是一条河道一般的低洼的较为平坦的通道。走在这斜坡之下的低洼通道上,可以避风又可避过被狂风刮起的雪雾。
所以,黄叙在赌,赌匈奴先锋军会沿着这固定的路线走来。而后,匈奴的人马,将会有如一字排开一般,在隐藏在斜坡之上的同样是一字排开的汉军的利箭之下。
假如说,匈奴先锋骑军不从这道斜坡之下走过,又或是离这斜坡之下低洼平整的通道较远的地方经过,不在汉军的弓矢射程之内,那也没有办法了。
汉军没有骑在战马上,是不可能出击的,也只有让匈奴骑军过去,然后再想办法攻击了。
不过,黄叙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他信相,匈奴骑兵一定会从自己军的眼皮之下经过的。
前方,已经看得见起起伏伏着的婉延前行的匈奴骑兵阵列了。
这个时候,汉军的斥候,也全都隐伏起了身形。不可能再现身给黄叙旗语了,如此就会让那些匈奴骑兵发现。
现在,一切都只有静静的等待着。
匈奴先锋骑军,由匈奴的一员大将统率。
别看现在的北匈奴,基本都是在这一片大草原上封闭式的发展。但实际上却并非完全封闭的。
每一年,北匈奴人虽然没有大举向四处劫掠,但是劫掠却不会停止的。每一年,他们都会派出不少的匈奴军马,潜到西方或是中东的地区去劫掠。也正是如此,才会让西方帝国以及中东的一些帝国的地区都已经有耳闻匈奴人,也都会对匈奴人闻之色变。大多数地方的人,尤其是与这一片大草原相接的地区,那些地方早已经深受匈奴的人祸害。
这员匈奴的先锋大将,名为阿穆萨哥,他一直来,都带着匈奴人外出劫掠,为北匈奴部族劫掠回不少的财物,他本人,亦是匈奴勇士,深得他们大王阿邪王的信任重用。
所以,这一次向汉军进攻的先锋军,就由阿穆萨哥统率。
不过,像现在这样,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之下行军作战,他其实还是第一次。以前,外出劫掠,都是在天气适宜的季节时候外出的。
像他这样,劫掠到无数好东西的家伙,在寒冷的冬季,肯定会躲在他温暖的营帐内抱着美人喝着酒,消遥过活了。
行军了这两天之后,原本一腔激愤,打算好好的让汉军好看,要向汉军展示一下他们北匈奴人凶悍的阿穆萨哥,他的热情已经慢慢的消减了。
太过寒冷了,他的身上,已经包裹了好几层厚厚的毛皮大衣,可是,依然阻挡不了那无孔不入的刺骨寒气。
他的鼻子,都已经被冷得通红,鼻水也不停的在流。
行军速度也大大的减缓了,他也懒得去催促军士。
他骂骂咧咧的诅骂着这该死的天气,望着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他骂着这都不知道何时是个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赶到汉军的营地,才可以攻击让他恼怒的那些该死的汉军。
“将军,风太大了,我们都看不见路啊。”
一阵阵的狂风,刮起的雪雾,的确很严重的影响了他们的视线。
这样的气候,不少匈奴骑兵都有点怀疑,在这样的天气之下,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就算是碰到了汉军,都不知道是否还能动手对汉军发起攻击。因为,他们的手脚都似被冻僵了。
“将军将军!”
这个时候,又有匈奴人从前方回来,向阿穆萨哥叫道:“前方有一道沟道,可以避着风雪行进数里,我们是不是从那沟道行进?”
“混蛋!这些还得要问本将军吗?赶紧了,都到沟道下去。都绕着那些丘陵低下走,不要再从高处走了,风太大了。”
阿穆萨哥大声的喝骂道。
“不是的”
“将军,如果我们从那沟道走,万一有汉军的话,我们就会处于被动的局面当中啊。”
“你说什么?汉军?哈哈,这样的鬼天气,如果不是我们大王的命令,本将军都懒得出来活受罪呢。都给我从低处走,赶紧的。”
阿穆萨哥悍勇则悍勇,但却无谋。当然,就算他有谋,在这个时候恐怕也猜想不到汉军早就在等着他们了。
这一条沟道,可能还真的是一条沙漠大雨之时,雨水积聚成河,然后冲积出来的一条沟通。只不过,在现在的这个冬季,沟道早已经没水了,当然,就算是还有水,此际水面都会凝冰了,原全可以在河面奔走。
有时候,在寒冬,河冰凝冰的时候,那些河面,倒成了一条天然的宽阔的大道。
就如此,果然不出黄叙所料,这支匈奴先锋军,在发现了这一条斜坡之下的沟道之后,其实便直接走进了沟道,沿着斜坡低下慢慢的行进。
当然,其实在这个时候,如果有匈奴士兵能够爬上不过是二、三十米高的斜坡来察看,恐怕还真的会被他们发现被雪覆盖在地上的汉军人马。
可惜,现在的这些匈奴骑兵,估计是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就在他们的眼皮之下,居然早已经隐伏了一支两万来人的汉军。
这也要怪天气寒冷,北风也狂,那些刚刚可以走到这一道勉强能避避风的路中的时候,一个个都心神放松,根本就不想去考虑别的。更加不会有人刻意的跑到斜坡顶上去察看情况。
并且,在匈奴骑兵行进的过程当中,反而刻意的向斜坡底下靠近行进,因为越是靠近勉强可以避避风的斜坡底下,风力就更弱,气温也似乎更好一些。
当然,这些只是匈奴骑兵的心理问题,有着一道斜坡可以为他们挡风,他们下意识的都会靠着斜坡之下行进。
这一道沟道倒真的是挺长,连绵数里。
一刻钟之后,两三万的匈奴骑兵就完全进入了沟道。
其先头的部队,已经到了汉军的伏击位置的部份了。
不过,黄叙为了可以更大可能的打击到这支匈奴骑兵,他并没有马上命令攻击,而是先等所有的匈奴骑队都到达了有汉军隐伏的位置之后。黄叙才突然的从雪地上一跃起而起。同时,给汉军下令,让汉军将士开始攻击。
黄叙的这支军马,全是汉人组成的汉军骑兵。
不,不是骑兵,原本就是混合兵种。
当中,大半士兵,都是弓前兵,别的士兵,就算不是弓箭兵,但是也一样携带有弓箭。
所以,黄叙的计划,就是利用如此突袭的伏击方式,在斜坡之上,居高临下,对匈奴进行打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