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动手。
令人窒息的死寂,雷哥收回目光,低头揉了揉眉心,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突然只听呼啦一声,砰一声枪响如同惊雷炸响在厂区上空!
阿远后脑勺当即滋出一道血线。
脸上还是愤怒的表情,额头上的洞汩汩往外冒血,他的瞳孔瞬间蒙上一层灰质,然后面朝下径直倒在了地上。
“没用的狗东西,就会坏老子的事。”雷哥收回枪,冒着烟的枪管朝坡七和阿忍虚晃了晃。
坡七看了眼跪在那里满头是血的秦飞,软着腿蹭进来,看看地上阿远的尸体,和阿忍一起动手拖了出去。
“阿飞。”邹文斌弯腰拉了拉秦飞,秦飞一言不发地起身,谁也不看,转身就走。
屋内,雷哥直勾勾盯着他的背影,没什么表情地舔了舔嘴角。
地上一道血痕,夜幕下触目惊心,朝着厂区后面的方向过去,那地方有一处断崖,断崖下一条河,河流湍急,是最好的抛尸地点。
林诚素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被枪声麻痹的四肢瞬间恢复知觉,仓库门被人一脚踢开,他着急地扑过去,看到满脸是血的秦飞,顿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喊。
“过来!”秦飞整张脸只有瞳孔是白的,像地狱修罗恐怖地朝他吼。
仓库外是邹文斌追来的脚步声,秦飞把他拖到墙角,林诚素反应迅速,立马颤抖着跪到地上。
邹文斌一只脚踏进来,看到仓库内的情形,顿时愣了一下。
秦飞背对大门站着,一只手撑着墙,发狠用力到青筋暴突,面前跪着一双长腿。
砰!
望着隔壁仓库的方向,邹文斌举起拳头,愤怒且无声地狠狠砸到墙上,冰冷的镜片折射出眼底翻涌的森然。
等人走了,秦飞松开手,抱歉地在林诚素后脑勺上轻轻揉了揉。
“让我看看你的脸!”林诚素焦急地从地上爬起来。
秦飞推开他,回去关上了仓库门。
伤口在头顶右侧的位置,整整两厘米,还在汩汩往外渗血,秦飞坐在地上,一脸漠然地从背心上撕下一截布,面无表情地擦拭血迹。
刚才阿远的话就像剧毒的藤蔓,碾着那群人本就焦躁的心脏跳动,毒汁一点一点渗出来,他们暂时没回过神,事后细想起来很难保证不会起疑心。
“他们可能已经对我起疑心了。”
林诚素抖着手抓起自己身上的背心,用牙齿费劲地咬开一截,听到他的话,动作一顿,顿时惊恐地抬头看过去。
第7章
整个废弃厂区前所未有的寂静。
林诚素躺在冰冷的地上,被面铺开,压在他们身下。
“那个女人,”他声音艰涩,想起那团白花花挣扎的影子,还有渐渐消失的尖叫声,眼里的恐惧无所遁形,“她,她是不是——”
秦飞出神地看着天花板,片刻后闭上眼睛,“别想了,赶紧睡吧。”
林诚素急切地扭头看向他,秦飞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沙哑,“放心,我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诚素撑起上半身,看到他头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留下一道恐怖的伤,在月光下触目惊心地开着道暗红色血口。
我不要你死,更不要你因为我死。他想。
秦飞笑了一下,睁开细细一道眼缝窥他着急的模样,“放心,谁都不会死。”
林诚素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秦飞睁开眼睛看着他,林诚素的脸突然有些红,心虚地撇开视线靠回去躺好。
眼前这一切依然让他感到陌生,冰冷寂静的夜晚,他躺在一间废弃厂房的仓库内,挨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恐惧到牙关打颤,胸口却隐隐发烫。
“我们都不会死。”他轻声说。
秦飞嗯了一声,温和地给予回应。
半夜,风吹过荒草,簌簌声响吵醒了睡不安稳的林诚素。
秦飞仰面躺着,呼吸平缓,林诚素在梦中不知不觉换了个姿势,侧躺着将额头倚在了他的肩上,察觉到这点,他有些仓促地转过脸,然后一动不动看着男人熟睡的侧脸,屏息倾听仓库外的动静。
他觉得是自己多疑,但又不确定那是不是脚步声,看了眼秦飞那张因为失血过多略显苍白的脸,林诚素用手肘撑着地面,抬头看向窗外。
月光细碎,黑影浮动,他想了想,决定过去看看。
他们刻意睡在墙角,一个即便在窗外窥探也看不清任何东西的位置,秦飞斜躺着,将他挤在角落,林诚素被绑着手,趴在那里上下看看,最后将一条腿小心翼翼跪立起来,抬起另一条慢慢从他身上跨出去。
被子都缠在他这边,秦飞只有后脑勺沾了一个角垫着,林诚素这一跪直接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咚一声,痛得他差点惨叫出声。
右腿过电般一麻,林诚素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惊慌,因为他脸朝下直直地栽了过去!
软软的,有拉链隔着,但还是,软软的。
秦飞猛地惊醒,低头看见一张脸埋在自己Kd那里。
林诚素发誓自己已经很努力地在挣扎,但他被绑着手,只能用脑袋不断朝前顶,试图把自己的脸从这里面拱出来。
“…………”
秦飞手一扶,把林诚素涨到通红的脸轻轻拔了出来。
林诚素话都说不利索,“我、我听到外面,好、好像有人,我想,我就是想——”
秦飞在这方面接受过专业训练,稍有可疑动静立刻就会清醒过来,大概也是觉得尴尬,于是配合他一脸认真地侧耳倾听了许久。
最后给出结论,“是风。”
林诚素咬牙,“哦。”
本来就心事重重,这回两个人都睡意全无。
枕着自己的胳膊,秦飞在脑子里飞快盘算接下去的行动,一只手下意识抓着胸口的项链。
廉价的银色链条在夜里发出同样廉价的碰撞声,忽然,他听见林诚素问,“那是什么?”
秦飞偏头,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项链,于是将链子一提,下面的圆形吊坠在空中来回晃荡,“一个时钟。”
很普通的款式,连设计感都称不上,表面斑驳得都露出了下面的铜色。
林诚素的视线跟着它轻轻转动,“谁送的?”
林诚素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让秦飞有些惊讶,他微微瞪大眼睛,手里转着时钟吊坠想了想,随即笑着说,“一个朋友送的。”
林诚素终于委婉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困惑,“送,钟?”
这回秦飞笑出了声,眼前的阴霾终于挥散几许,“你才多大啊,怎么这么迷信?这是项链,项链!又不是真的钟。”
林诚素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过了会儿,他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那个人,为什么要送你这个礼物?”
秦飞嘴角含笑,眼神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