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那边现在查到周四凌晨三点左右,这辆疑似抛尸的车辆出现在亭泾路路口,右转后停在立交桥下方将近十分钟,监控没有拍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只拍到是一辆五菱宏光,”一队办公室,张岩他们正在开会,“查了一下,是辆套牌车,车主去年就已经去交警大队那边报失过。”
“线索又断了啊。”沈清悦叹了口气。
刘畅眉心紧锁,“凶手处理尸体的经验这么丰富,看来不是一次两次干这种事了。”
“这样,再去他工作的餐厅问问——”
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群人顿时神情戒备,张岩把面前的文件迅速合上,一抬头,看见时野已经大步走进办公室。
“副队。”
时野径直走到张岩面前,“给我看一下周晓晓的验尸报告。”
他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可见周晓晓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担心看见周晓晓的死状时野情绪失控,张岩用两只手死死捂住桌上的文件,“副队,这个案子说好了交给我们,你就别管了!”
“对啊,时野,你放心,我们一定找到凶手,不会让晓晓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沈清悦也劝道。
时野一旦说出实情,按照规定,这起案子立马就会被移交到缉毒大队,但林浩泽那群人狡猾至极,两年前已经成功让他们逃脱了一次,这一次再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时野打算先在背地里暗中调查,而晓晓的死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你们放心,”他轻叹一声向他们保证,“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案情的进展,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闻言几个人互相看看,张岩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慢慢松开手,时野抓住那份文件,一点点从他掌心下面抽了出来。
沈清悦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翻开资料,“副队,你、你千万冷静啊。”
时野一目十行,看完文字资料后正准备翻页,底下忽然滑出几张照片边角,他的动作随即一顿。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在所有人隐隐不安的注视中,时野定了定神,将那一页轻轻翻过去。
“死者左腿大腿骨粉碎性骨折——”
“手部十指指甲剥离并伴有多处骨折——”
“胸口三处烫烧伤,颈部有明显勒痕——”
桥墩底下,污浊不堪的淤泥中,周晓晓瘦弱的身形模糊地印在其中,面部朝下,手脚呈现诡异的角度向四周扭曲。
“副队,别看了。”沈清悦起身过去,伸手想抽走他手里的文件。
“我没事。”时野深吸一口气,“你们继续开会,这份资料我先拿去研究一下,一会儿还给你们。”
沈清悦神色迟疑不定地看着他,一群人目送他走到桌边坐下,对着那份资料认真研究起来。
晓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身后张岩他们继续开会,办公桌边,时野强忍着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开始努力从细节中寻找线索。
周晓晓的尸体被人处理过,目的非常明确,为了销毁所有能透露凶手身份的罪证,时野一张张翻看那些照片,片刻后,视线定格在周晓晓胸口靠下那几处明显的烫烧伤上。
三处不同程度的烫烧伤,一处在左胸口下方几厘米的位置,一处在腰部右侧往下,最后一处则在靠近肚脐的位置。
尸体上其余伤口都证明周晓晓在死前曾经遭受过严重的虐待,唯独这几处不轻不重的烫烧伤,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
如果单纯为了施虐,那么位置分布未免有些过于分散而且刻意,比起施虐,倒更像是为了避免尸体被警方发现后追查到什么,而刻意释放出的烟雾弹。
想到这里,时野眯了眯眼睛。
这些烫烧伤——
是为了遮掩什么?
椅子剐蹭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吓了沈清悦他们一跳。
“副队?”一群人整齐划一地扭头看着他。
时野快步往外走,“我去一趟法医部!”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安静一瞬,随即炸开了锅,“副队!”
这是要去看周晓晓的尸体?!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张岩目光一凛,一群人随即起身拔腿就追!
等到了法医部,时野一脸焦急地推开门,直接走进法医办公室。
“林——”脚步愕然顿住,时野反应极快,原地一转,面朝走廊,“……”
身后办公桌边两个身影已经分开,林法医低头飞快地系上衬衫扣子,两边耳朵有些微妙地红着。
走廊里吵吵嚷嚷,余光里张岩他们正朝这边过来,时野见状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门。
随即三个人站在寂静无声的办公室里各自沉默,“……”
时野扶额,他忘了先出去了。
林医生整理完衣服,转身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顶着一脑袋青茬的男人懒洋洋地依靠在桌边,抱着手臂笑嘻嘻的样子,林医生瞪过去,抬手将人往外推,“出去!我要工作了。”
时野赶紧横一步让开,那男人被林医生一脚踹出办公室,时野好奇瞄了一眼,看见男人透过门缝朝林医生挑了下眉,笑容有点邪气。
“有事吗?”林医生毫不留情地关上门,回头看过来,一双淡色瞳孔仿佛敛着淡淡的雾色,平静的目光从后面释放出来。
时野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选择直入主题,“我想看一下周晓晓的尸体。”
像在揣摩他此刻的情绪,林法医的视线在他脸上不着痕迹地流连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好。”
停尸台上,裹尸袋的拉链被一只手小心翼翼拉开,露出周晓晓年轻而又僵硬的面庞。
林法医退到一边,看着时野站在那里垂首静默的身影。
时野上前一步,视线停留在周晓晓枯败的面容上片刻,低头朝他胸口的位置看去。
总共三处烫烧伤,时野小心翼翼撩开面前裹尸袋,弯下腰,凝眸打量这些伤口。
见状林医生神色微动,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那些伤口上,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时野抬手一指,指尖隔空扫过这些伤口,“你看这几处烫烧伤,深浅程度、大小和施力点都不尽相同,位置又分布得这么分散,看起来,是不是有点过于刻意了?”
闻言林法医弯下腰,用带着手套的那只手在伤口附近轻轻摁压,随即蹙眉道,“这些伤口应该都是死后造成的。”
“那就对了,”时野和他对视一眼,示意他靠近,“你看这个伤口。”
他指着周晓晓腰部右侧往下三厘米左右的那处伤,“这处伤口看起来最深。”
“这种程度的烧伤,已经达到了真皮层下端,”林法医认真观察着伤口,像是想起什么,口罩上缘眼神忽然一怔,“真皮层下端——”
话音落下,两个人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