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理发店,”他对张岩吩咐,“去查一下这家理发店是什么情况。”
“收到!”张岩滑着椅子,三两下回了自己座位。
案情终于又有了突破口,接下去的时间里,时野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一条一条翻看理发店发的视频,另一只手在桌子下面,鬼使神差地,又一次点开了微信。
【好友申请:林诚素通过拒绝】
拇指定格片刻,落下后直接切换了软件,紧跟着再一戳,在那个刚注册没多久的视频软件账号下面点了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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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一只雪白柔夷覆在男人肩上,暧昧地揉了一把,“好久没来了,想死你了。”
女人手臂一勾,倾身靠过去,“又是哪个勾得我们林总魂不守舍的,都不惦记来看看人家了?”
手掌沿着勾曲的后背一寸寸往下揉,林浩泽靠在沙发上,漆黑的瞳孔呈现扩散状,脸上的神情迷乱又癫狂。
“所以这不是来了吗?”他笑了笑,声音低沉嘶哑,搂着对方柔软的腰侧身倒了下去。
刹那间,充斥着嬉笑的包厢里又多了一重暧昧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林浩泽瘫靠在沙发上,在机制kG中沉浮的意识逐渐回笼,有些神经质地用力吸了下鼻子。
一只手拨开桌上堆积如山的酒瓶,抽了张纸巾过来,先是将挤在腿边的身体轻轻推到地上,转而擦了擦他额角细密的冷汗。
“悠着点儿,林总。”郭晓军笑嘻嘻地看着他,把手里准备好的酒递过去。
林浩泽幽邃的瞳孔深处荡漾着一股异样的神采,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次这批货还不错。”
“那是当然了。”郭晓军居功自傲地抬起下巴,“我亲自飞去A国验的货,准没错。”
林浩泽冷哼一声。
光线昏暗的包厢,无数身影鬼魅般在狂乱中发出尖啸。
这里比地狱更烈火灼人,比天堂更飘然欲仙,极致的快乐撕扯着颤栗的神经,沉沦的不仅仅是R。
Y还有灵魂。
林浩泽看着眼前这一切,嘴角笑意浮现,邪恶又痛快。
“林总,听到一个消息。”郭晓军眼珠一转,挪挪屁股蹭过去,“林诚素回国了。”
话音落下,林浩泽转过脑袋,整张脸浸在混乱的光影中,幽深的瞳孔深处闪烁着两点诡谲的光。
郭晓军心一颤,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脸上殷切的笑意变得有些勉强,“我也是才听人说的,消息刚刚传开,我看是他之前有意要保持低调。”
林诚素。
林浩泽有些恍惚,熏染透了酒气的嘴唇翕动,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喉结意味不明地滚了滚,他突然问,“那个余小文,这么久了,到底找到了没有?”
这几年林浩泽疯得越发厉害,有时候郭晓军看着他都不免心底发怵。
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摇钱树,郭晓军打起精神,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变得意味深长,安抚道,“在找了在找了,就是把整个禹城翻过来抖一抖,我也要帮你找到那个余小文!”
“小贱蹄子,”不知想到什么,郭晓军眼神一厉,端着酒杯絮絮叨叨地骂起来,“当年就这么让他给跑了,看找到后老子不整死他——”
林浩泽仰头靠在沙发上。
头顶迷乱的光影扭曲变形,一个瘦长的身影从深谙尽头剥离,缓缓朝着眼前落下。
刹那间仿佛回到过去,早已忘了是哪一年,海洋馆内,周围人影幢幢,冷蓝色的水波在空气中流淌,那个身影走近了,水波照亮一张清冷的面庞,星辰般瑰丽耀眼,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又疏离淡漠地飘走。
“是隔壁六中的,听说是学霸,在这区很有名的,叫林诚素。”
“他也姓林?”
“你不觉得他俩长得有点像吗?”
“啊?原来他们是兄弟?我靠,他比林浩泽要大啊!”
“所以呀,再说了,人家是学霸,那个林浩泽,有哪一点比得过——”
林浩泽猛地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鼻腔,激得他整个人一震。
“找到他。”双手用力攥拳,林浩泽声线嘶哑,晦暗双眸陷入野兽饥饿般的狂躁。
郭晓军挑眉,想起那些视频背景里一声声癫狂的喘息,看着林浩泽的复杂眼神中,逐渐闪烁起看好戏的兴奋光芒。
第55章
这是谁。
刺眼的光圈缓缓晕开,瞳孔逐渐扩散,脸颊苍白的肌肤下,遍布的毛细血管透出青紫色,使得整张脸有种诡异狰狞的病态感。
胸口急促地起伏,喘息声从凌乱到濒死般虚弱,彻骨的寒意如跗骨之蛆,扒在体内肆意吞噬着这具身体的生气。
麻痹的胸腔仿佛空了一块,是心口的位置,心脏在里面血淋淋地缓慢跳动着,每一下都带出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这是谁。
林诚素闭上眼睛,无力再去思考这个问题,神经早已被鞭挞得体无完肤,脆弱得仿佛绷到极致的弦一碰就断。干裂的嘴唇微微一动,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血腥味随之蔓延开来,他的身体从内到外,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在被火燎烧。
耳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紧接着是沉闷的声响,厚重的铁门关上,落锁,那些人丢下他独自在房间里。
周围仪器发出冰冷的滴滴声,绝望的空茫与倦意缠绕过来,如同蚕食生命的湿冷藤蔓,迅速将他从头包裹到脚——
…
……
一缕晨曦透过窗帘挤进昏暗的房间,如宠物的舌尖轻轻舔着垂在床边的那只手。
指尖微微一动,感受到了异样的温暖,不由自主缓慢而小心翼翼地攥紧。
林诚素从冗长的噩梦中苏醒,睁开迷离的双眼,水雾弥漫的眼睛注视着指尖那团温柔的光晕,像揉着一团水,舍不得离去般流连触碰。
二十分钟后,浴室里传出洗漱声,房间里,阳光已经转投向墙壁,床上胡乱搅缠的被子陷在昏暗中。
一只脚赤着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林诚素有几分惬意地蜷缩起脚趾,慢慢走进更衣室。
头顶一束温暖的灯光落下,投印在雪白的胸膛上,仿佛阳光陷入雪地中刹那间失去了温度,林诚素站在镜子前,颀长的身段已经换上了西装,衬衫散开在胸前,指尖捏着扣子缓慢系着。
乍一看光滑白皙的胸口遍布细小的伤口,这些陈年旧疤不仔细看很难察觉,但指尖擦过,又能感受到明显的颗粒状凸起。
用力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林诚素站在那里疲惫地吁了口气,仿佛又一次完成了一场艰巨的心理建设。
空旷的公寓内寂静无声,邢露还没到,林诚素穿过客厅,走进厨房给自己做早餐。
换了衣服不想开火,于是一份简单的三明治连煎蛋都没有,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