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累月长满了绿色的青苔,时野举着手电筒仔细观察,看到了几只清晰的脚印,方向从通往天台的门那里径直朝这边过来,最后消失在天台边缘。
“天台这边几乎不会有人上来,除了这边,我们只在水箱那边发现几处脚印,应该是维修工人的。”分局的人站在一旁说道。
这些脚印看着很新,张岩举着手电筒,来回扫了几遍,“不像是他杀。”
“联系一下死者的老师,问问看她最近在学校里的情况,”时野一撑膝盖起身,“死者家人现在都在医院?”
沈清悦点点头。
“走吧,”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去看看她父母是什么情况。”
医院地下停尸房,还没走近,时野他们已经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
“湘湘——”
一个身影跪伏在地上,朝着停尸房的方向哭得撕心裂肺。
“这位女士,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你冷静一点——”几位护士正竭力安抚着。
泪水模糊了精致的妆容,刘红霞挣开她们的手,挣扎着朝停尸房扑过去,“再让我看一眼,我不信,我不信那是我女儿——”
刘红霞痛苦的模样令人揪心,几位护士难过地互相看看,只能拼命将人拽住。
此时此刻任何人都无法劝解这种丧子之痛,时野他们神色凄凄地看着这一幕,这时身后的电梯门再次打开,从里面冲出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
陈威眼眶通红,看到几乎陷入疯狂的妻子,从接到电话那一刻起就恍如做梦般的神情彻底破裂。
湘湘真的死了,他的女儿,死了。
痛彻心扉的感觉刹那间贯穿全身,陈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湘湘——”
听见陈威的声音,刘红霞浑身一震,缓缓拧过脸。
斑驳的妆容印在泪水模糊的脸上,她神情古怪,看着陈威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都是你!”
一声歇斯底里的怒斥,让在场所有人不禁一愣。
刘红霞形容癫狂地扑向自己的丈夫,“都是你,你个废物,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没钱买房,让我们住在那种破地方,出了事后连去酒店的钱都没有,湘湘她怎么会死!”
劈头盖脸的怨恨和诅咒砸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刘红霞眼眶通红,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走廊,“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窝囊废,都是你,湘湘都是你害死的,你才最该死!”
陈威痛不欲生,在悔不当初中哭着匍匐下去,“湘湘,我的女儿——”
为什么要加班,为什么不早点回家,明明知道她害怕,为什么不去学校接她放学。
“是我,”他痛苦万分地承认,“都是我的错,湘湘,都是爸爸的错——”
多年积累下的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刘红霞恨到了极致,目眦欲裂地瞪着这个男人,“你还有脸叫她的名字,你不配当我女儿的父亲!”
啪!
一只手攥住刘红霞即将挥下的右手。
“你女儿现在就在那里面躺着,让她安息吧。”时野看着失去理智的刘红霞。
走廊里霎时一片死寂,只剩下陈威悲痛欲绝的哭声。
指尖一颤,刘红霞忽地笑了。
模糊的妆容下一张面庞恍如疯癫,诡异的笑声在冰冷的地下室内逐渐蔓延开来,令所有人汗毛倒竖。
时野松开手,她的手臂无力垂落,踩着高跟鞋幽魂般转身朝电梯走去,“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完了——”
“副队。”张岩迟疑地上前一步。
时野用眼神朝沈清悦示意,得到命令,后者立刻抬脚跟了上去。
“哈哈哈——”刘红霞又哭又笑,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拢,她身上一席红裙比鲜血更加刺眼,“完了,哈哈哈,都完了——”
刘红霞走后,走廊里所有人面面相觑,随后将复杂的视线投向了跪在地上的陈威。
陈威沉浸在悲痛中,时野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节哀。”
他抬起头,脸上的神情悲恸万分,“都是我的错,我今晚就不应该加班。”
“没有人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时野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想去看看她。”陈威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地望着停尸房的方向。
护士上前一步劝道,“陈先生,我想还是等殡仪馆的人过来,把您女儿的尸体处理好之后再——”
“我想去陪陪她,她一个人躺在那里——”说到这里,陈威再次泣不成声。
见状那位护士叹了口气,“那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陈威跟着护士走进停尸房,一队一群人站在外面齐刷刷叹了口气。
“好窒息的家庭氛围。”张岩说道。
“遇到了事就知道推卸责任,早干嘛去了。”刘畅忍不住冷哼。
“就是,这段时间那个小区这么不太平,他们一个加班一个晚归,把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现在孩子出了事,想到后悔了!”
“副队,”张岩忧心忡忡地看着时野,“已经是第四起跳楼事件了。”
话音落下,周围再次鸦雀无声。
时野双手揣兜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突然看向张岩,“你再去查一查那个张睿。”
张睿是第一位在小区内跳楼身亡的死者,闻言张岩一愣,“不是已经查过了吗?”
“不要光听他父母的一面之词,派人去他老家那边问问看周围的邻居亲戚,尤其是他小时候的情况。”
张岩茫然地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你有什么想法?”刘畅走过来问。
“还不确定,”时野沉凝片刻后道,“等张岩查清楚了再看,明天一早我先去个地方。”
闻言一群人露出疑惑的神情。
回到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时野推开门,满室寂静,窗户关着,屋里蕴着一团熟悉的暖香,进门后轻柔地将他包裹住。
将钥匙丢到桌上,他脱下外套,不动声色地嗅着这股味道,走到沙发边坐下,对着天花板疲惫地吁了口气。
忙了一天,总算到家了。
可屋子里却静得令人心烦,他伸手抓过靠枕搂在怀里,盯着墙上的时钟怔怔出神。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轻轻哼了一声,时野又想起那本定价2.50的《追男宝典》,决定哪天一定要偷过来看一眼,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能把人教成那副德行。
倒在沙发上磨蹭了一会儿,时野环顾静悄悄的客厅,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消息,没电话,于是啪嗒丢到一边。
挺好,清净。
他龇了龇牙,伸手从茶几上摸来手提,打开电脑开始专心工作。
“用催眠术来控制人的行为?”
第二天一早,时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