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当年时野在西城的时候都快吃吐了,闻言他打开袋子闻了闻,确实是记忆里那个味道,“巨好吃啊?那我尝尝。”
拆了筷子,时野慢条斯理地搅拌了两下手里的盖饭,忽然抬起头,“干什么?”
张岩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一副迫于他淫威的样子,又默默把脸转了回去。
吃完手里的饭,时野把饭盒往垃圾桶那边精准地一投,然后捏着烟灰缸起身走了出去。
走廊里,推开窗,咔哒一声,时野低头点了根烟。
烟雾顺着风四下飘散,飘向阴沉沉的天空,他抬头望着市局门前的高架桥,蒙昧的光影投在脸上,英俊的眉宇显得平静而又深邃。
天空灰蒙蒙的色调沉在眼底,时野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等他溜达完回去,进门就看到窗边挤着一排屁股。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啊。
眉梢几不可查地一挑,时野走进办公室,一只手随意翻着桌上的报纸文件,“看什么呢?”
话音落下,窗边齐刷刷转过来一排脑袋。
“副队——”沈清悦在脸上扯开一个笑,用手肘挤了挤一旁的张岩。
张岩满脸惊慌地看看她,“啊?哦,那个,要,要,要下雨了!谁,谁还把衣服晾在外面啊?”
沈清悦,“……”
工作日的下午,一队办公室悄无声息,时野翘着脚坐在桌边,低头翻看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旧案卷宗。
相当气定神闲。
“你去——”
“我不敢,你去说!”
沈清悦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了脚张岩的小腿。
“……”张岩哭丧着脸转过身,“副队,那个——”
时野八风不动地一挑眉,表示自己在听。
“那个什么那个!”沈清悦瞪着张岩。
张岩痛得抱住小腿趴了下去,脸上飘着两片宽面泪。
沈清悦,“……”
两个人在那里窸窸窣窣吵个没完,一个身影随之踏进门,刘畅那大嗓门激动地嗷了一声,“副队!林诚素来了,就在大门口!”
“…………”
沈清悦和张岩埋头干活,刘畅走到时野桌边催促,“外面下雨了!老大了!下得哗啦啦的!”
整个办公室针落可闻,所有人暗戳戳地竖起耳朵,伴着窗外的雨声,听见时野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就这样?一个哦??
那可是林诚素,他在淋雨!!!
沈清悦和张岩着急地互相看看,然后一群人就见他们队长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一群人眼巴巴地目送他出门,时野走得挺胸抬头,出门前顺手从门边的柜子上拿走了自己的雨伞。
先是毛毛细雨,似乎眨眼间,就变成了大雨倾盆而下。
冷风刺骨,雨点裹挟着寒意拍打全身,林诚素站在市局门口,湿漉漉的睫毛簌簌抖动,望眼欲穿的身影犹如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灰蒙蒙的天地一色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升腾的水雾中浮现,来人撑着一把雨伞,缓缓走到面前,然后站在雨幕中沉默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刹那间俱是沉默,苍白的唇嗫嚅片刻,林诚素开口轻唤时野的名字。
湿透的乌黑发梢黏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脆弱得令人触目惊心,林诚素浑身不受控制地发着抖,任由自己瘦弱的身体被冰冷的雨水浸透,时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感觉内心一寸一寸被瓦解,林诚素三个字被刻在他的骨血里,动一动,钻心剜骨。
“觉得对不起我?”
时野站在原地,伴着冷硬的话音,手里的雨伞却不着痕迹地朝他倾斜过去。
林诚素走近一步,“时野——”
“没话说就赶紧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时野扭头就走,身后传来焦急的脚步声,鞋底踏开水塘,林诚素冲过去将人一把拉住,抱住,死都不肯松手的架势。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给我一个补过的机会,时野你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路过的行人踩着水塘过去,好奇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野侧脸紧绷,偏头看着伞沿下滂沱的雨幕,喉结不住滚动。
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袖,林诚素冰冷的气息拂过脸颊,“你打我骂我都行,我不还手。”
隔着整整两层外套,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依旧冰冷刺骨,余光里,那双总是柔软的嘴唇冻得发青,攥着雨伞的手猛地收紧,时野一把将人抓住,冷着脸往车子的方向拖了过去。
感应到钥匙车门自动打开,时野将人塞进副驾用力把门甩上,然后绕到另一边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伸手一滑,暖气直接被他开到了最大。
温热的风迎面扑来,林诚素发着抖,坐在副驾上目不转睛地看他。
密闭车厢隔绝了外面震耳欲聋的雨声,急躁的雨点拍打在车顶,乱如他们此刻的心跳。
牙关不受控制地发颤,林诚素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时野——”
话还没说完,驾驶座上的人突然侧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厚重羊绒材质已经浸透了雨水,一攥都往外渗水,雨水冷得刺骨,林诚素闭上眼睛,心甘情愿地等他挥拳过来,谁知肩上一松,时野将他身上这件已经湿透的外套脱了下来。
“又跟我卖惨。”时野简直咬牙切齿,动作粗暴不已,“林诚素,三年不见,你那点坏心眼子还是只会用在我身上!”
现在没什么比时野更重要,林诚素早就豁出去了,二话不说一头扑进他怀里,“因为我心里只有你!”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
时野冷笑一声,垂眸看着他,料事如神,“你今天出门是不是还查了天气预报?”
林诚素眼巴巴地看着他,身体心虚地晃了晃。
伸手把这家伙推开,时野坐回去磨了会儿牙,磨着磨着,又自嘲地点了点头,“行,你有本事。”
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时野一脸暴躁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扬手扒下卫衣往副驾那边一丢,“说,”一手抓着方向盘,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副驾,“还想了什么招?”
落在腿上的卫衣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还有最熟悉的气息,林诚素低下头,将衣服用力攥进掌心。
三年前那件黑色背心,三年后手中这件卫衣,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生命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几乎都是这个男人给予的。
“我,”轻轻吸了吸鼻子,林诚素抬眸看向时野,“我今天出门有点着急,没带家里钥匙。”
“……”时野抬头望天,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诚素,你家用的是指纹锁。”他彻底服了,“指纹锁坏了,还有密码,而且保安都认识你。”
闻言林诚素一把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