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地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拖着行李箱过来,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笑意。
“累不累?”这么多天不见,邢露冲过去抱住程玉,两个人亲昵地贴了贴脸颊,“怎么这么冰?”邢露抬手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
小声说了会儿悄悄话,程玉抬头看向邢露身后。
“我真是服了!”她一开口就是一股雷厉风行的御姐范,搂着邢露朝林诚素挑了下眉,一张姣好的面容艳光四射,“那个接驳车绕着停机坪转了快有二十圈,我都以为他们要把我拉回英国去!”
“阿玉。”林诚素笑着走过去,“好久不见。”
程玉和他抱了一下,皱眉盯着他的脸看,“你怎么回事?回国没吃饱啊,怎么又瘦了?”
“有我在他还能吃不饱?”邢露一歪脑袋,赶紧告状,“是他老毛病又犯了,还不肯去医院。”
“你头又疼了?”程玉二话不说捏住林诚素尖细的下巴,眯起眼睛打量他的脸,“怎么回事,不都好了吗?啧,看看这小脸瘦的。”
明明两个人差不多大,但林诚素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个孩子,轻轻挣开程玉的手,他失笑出声,“可能是没休息好。”
“摸一下怎么了,我可是你最好的partner,”程玉抱起手臂,“话说回来这么久,你想起来什么没有?就没点儿触景生情的时候?”
邢露叹了口气,“他每天忙工作,连门都不出,触哪门子的景?”
林诚素浑不在意地笑笑,“只是觉得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反正也不影响工作。”
程玉哼了一声,转而神秘兮兮地笑起来,语气十分得意,“看在你大晚上辛苦跑来接我的份上,走吧,送你一份大礼!”
闻言林诚素微笑着眨眨眼睛,余光里,身边的邢露瞬间浑身僵硬,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过去。
察觉到这两个人的古怪,程玉敏锐地眯起眼睛,眼珠一转,盯住了邢露。
邢露浑身一抖。
“邢露?”程玉一只手叉腰,低沉磁性的声音变得危险起来。
“是我自己猜出来的。”林诚素试图解救一下。
“我准备了这么久!!”程玉已经一个起跳切换成暴走模式。
“我错了!”邢露一边求饶一边飙着泪撒腿狂奔。
“……”林诚素看着她们两个在机场大厅里绕圈,爱莫能助地后退一步,远离了这场单方面的厮杀。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出现在机场北面一处停车坪上。
周围停满代运或是正在装卸的货机,狂风呼啸,邢露小心翼翼搂紧程玉,帮她将外套领口收紧。
林诚素站在一旁,仰头看着天空中逐渐靠近的两点微光,从夜幕下极其微不足道的两点,然后逐渐散开,如同被点亮的星辰,最后变得耀眼。
程玉缩在邢露怀里,看向身边的林诚素,语气颇为感慨,“原本这些东西二十年前就应该在国内诞生,现在却要从异国他乡不远万里地运回来。”
狂风吹乱额前细软的发丝,拂过林诚素被灯光照亮的眼眸,他微微一笑,注视着远处载着最后一批设备的货机如展翅雄鹰奔腾在机场跑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响。
“用于研制这批设备的理念与技术诞生在这里,现在它们只是回到了真正属于它们的地方。”
闻言程玉和邢露微微一怔,两个人看着他平静深远的目光,身体里的血液渐渐如同跑道上轰鸣的引擎声,一并地沸腾起来。
.
“晓晓,还没走啊?”
更衣室的门打开,坐在里面的少年浑身一颤,抱着怀里的包有些紧张地看过去。
“张大哥。”周晓晓僵硬地扯扯嘴角,有些落寞地低下头,看着手机上安安静静的聊天页面。
【时野哥,我错了】
【时野哥,你在吗?你不要不理我】
【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一个星期了,他发了那么多消息过去,可是时野一条也没有回。
周晓晓眼眶通红,抓着手机难过地吸了吸鼻子。
叮。
屏幕上方突然跳出一条对话框,周晓晓脸色一变,迅速回头看了眼正在那里换衣服的张淳。
小心翼翼点开对话框,他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抓住包的手随之用力收紧。
【钱准备好了?过来这里】
对方紧跟着发来一个地址,周晓晓颤抖着手点开,是一家酒吧。
张淳换好衣服背上包,回头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周晓晓,内心多少有几分叹息。
说起来这孩子的身世确实可怜,这么小年纪背井离乡,无依无靠地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打拼,想起时野叮嘱过自己好好照顾他,张淳开口关切道,“晓晓,一会儿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周晓晓正盯着和时野的对话框心神不宁,听见张淳的声音,眼珠子一转,心里忽然就有了主意。
于是张淳便看见周晓晓转过脸,冲自己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不用了张大哥,我,我一会儿还有事。”
在张淳眼里周晓晓就和自己儿子差不多,他随即皱起眉,“这么晚了,你别到处乱跑啊。”
闻言周晓晓眼眶一红,似乎藏着什么心事不敢说,抓起包快步朝外面走去,“别担心,我没事的,张大哥再见。”
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
“欸?”张淳赶紧追了几步出去,可是餐厅里哪里还有周晓晓的影子?
“怎么回事啊?”他纳闷地嘀咕了一句,想起周晓晓刚才的样子,总觉得不太对劲,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时野的号码。
“这些视频你都看几天了,到底发现什么了没有?”一队办公室,张岩端着茶缸,站在时野身后看着他的电脑屏幕。
一份银行流水摆在手边,时野抱着手臂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熬了这么多天,铁打的身体也终于有些扛不住了。
看过周虹之前一年的银行流水,他们已经确定她不单单是节省,简直可以用抠门来形容。
时野始终不明白,“这个周虹当吃播赚了那么多钱,收入可以说远超绝大多数公司白领,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那这些钱她都存来准备做些什么?”
“买房啊。”沈清悦说。
“禹城现在这个房价,不靠家里几个年轻人买得起?”张岩吸溜喝了口热茶,摸着肚子熨帖地吁了口气。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赞同声。
时野皱着眉头不置可否,忽然,摆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低头一看,是张淳。
“——喂?”
所有人抬起头,看着时野接起电话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看到张淳的电话,时野第一反应就是周晓晓出了事。
“时野,”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