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怒火红夷大炮（七）

聆敬阳和路应标表示感谢，请路应标带他感谢李将军厚爱，他决定带领石营死守天成卫，路应标见他死守意志已决，也不好说什么，带着聆敬阳嘱托回到宣府兵镇。

在兵镇内，后营将士早就准备好撤退事宜，李过等路应标回来后，连忙问路应标，聆敬阳是否一起撤退？

路应标和他耸耸肩膀，表示聆敬阳不愿意撤退，想死守天成卫，成为大顺军在山西北部最后一个据点，李过骂道：“胡闹，他那么点人马，守在山西北部，岂不是送死？”

他下令改编撤退计划，全军赶往天成卫，胁裹石营一起撤退，高一功有些惊讶，李过怎么变得这么霸道？

“李过，聆敬阳隶属于右营，我后营怎能强迫他们一起走呢？

面对高一功的不满，李过倒是轻松说道：“高一功，我见这聆敬阳是个良将，让他死在天成卫，着实可惜，带着一起撤退，以后我大顺多一个可以和建奴，还有残明抗衡的将领。

众将领想想也是，于是当天夜里，全军打开西门，往天成卫撤退，之前在宣府镇西侧各城池驻守的部队，纷纷打开城门接应后营主力部队。

宣府镇大顺军撤退，王承允等绿营兵将领欣喜发狂，纷纷和图赖请战，请求带兵追击大顺军，图赖却下令各部停止前进，全军守在军营，等到第二天早上，全军才入驻宣府兵镇，完成对宣府兵镇占领。

马喇等八旗将领也很是生气图赖畏缩不前，王承允回到故地，更是雄心壮志，再一次请求带兵追击大顺军，却被图赖狠狠拒绝，图赖告诉他，叔王大军即将抵达，作为宣府镇唯一一只清军，他们要成为叔王大军前锋，而不是像个猴子一样，冒冒失失。

王承允被骂的抬不起头，事实证明，图赖战术非常成功，在后营往天成卫途中，在沿途要地设下埋伏，清军进入埋伏就会受到狠狠打击。

占领宣府兵镇以后，图赖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做，令马喇带着精锐斥候远远跟在后营后面，看看后营是往哪里撤退，等主力部队到来，骑兵迅速跟上去，吃掉大顺军后营。

马锡带着五十多个巴牙喇，跟在后营后面，李过令高一功领着骑兵吃掉这些清兵，高一功领着五百骑兵进攻马喇，马喇却在后营每一次进攻之前，带着部队撤退到更远距离，迫使高一功数次进攻都没有起到效果。

马喇经验老辣，高一功无功而返，回来和李过说道：“这建奴有点实力，咱们还是继续往前撤退，等到了天成卫，打掉这些建奴骑兵。”

李过只好带着部队继续撤退，在距离天成卫还有一天路程，石营布置在这里的骑兵部队，早就把后营往天成卫方向来的情报，传递给石营主要将领。

聆敬阳得到消息以后，感觉到李过改变撤退方向，就是想带着石营一起撤退，让聆敬阳很是犹豫，石营好不容易在天成卫站稳脚，如果后营可以和他一起攻破高山和阳和两卫，整个大同府东北部，将会是大顺军在山西一个有力支撑点，就像一根粗壮的铁刺，狠狠扎进清军和叛军骨骼结合部队，让清军和叛军痛不欲生。

聆敬阳下令部队进入战斗状态，又让李如风召回所有在外的骑兵营，防止被后营裹着撤走，李如风立即下令，王洪等在高山和阳和卫的骑兵部队纷纷撤回来，与此同时，聆敬阳始终不忘老馒头和文步题，两人去蔚县有些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李道力，但是路应标和他说起，后营将会进入蔚县，从蔚县进入雁门关，在雁门关驻守，如果真的被后营胁迫，就让部分部队跟着后营一起撤退。

大同府，叛军主将姜瓖终于忍不住，让哥哥姜让领着一万五千兵马支援姜瑄，他带领两万兵马进攻太原府，想同时和清军在太原府，宣府镇汇合，为清军打下一片江山。

姜让领着部队火速赶往阳和卫，几乎和后营同时启程，两者距离天成卫非常接近，他们抵达阳和卫，和姜瑄汇合，有带着部队来到高山卫，和高山卫叛军出兵进攻天成卫。

聆敬阳在城内秣马厉兵，等待后营到来，可他却在一夜之间，同时接到东西两个方向斥候的回报，说是东边和西边都有一只军队往天成卫而来，这一下聆敬阳和所有将领傻眼，他们只晓得东边来的是后营部队，可西边来的呢，又是哪一只队伍？

李如风连忙带着部队去西侧进行斥候任务，终于知道西侧部队，竟然是一只从大同府来的叛军主力部队，已和高山，阳和两地叛军汇合到一起，企图进攻天成卫，聆敬阳让李如风带上这个情报去后营，让后营做好防范，莫要被叛军一口气吃掉。

后营前锋部队是左果毅将军张能，他是后营二把手，他亲自带领前锋来到天成卫，却看到在此地石营骑兵，急速往他们奔来，后营将士连忙架起弓箭，张能喝住部下，不许和石营将士爆发冲突。

向他奔来的是李如风，聆敬阳让他亲自去后营部队，李如风看到张能以后，有些不太自然，李如风以前在后营担任哨总，就是在张能部队，张能是他顶头上司，见面后，李如风稳住情绪，和张能客气说道：“张将军，末将右营骑兵掌旗李如风，我部在天成卫西侧发现数万叛军，正在往天成卫而来，还请后营弟兄和我部兵马击败叛军，再举兵南下。”

张能眼睛一眯，和部将说道：“你们过去看一下，我回去和李将军汇报。”

部将得令，骑上快马和李如风一起去天成卫西侧，看一看是否真有数万叛军，张能则是回到中军，将李如风所说的，和李过汇报，李过听完以后，明显躯体一抖，很快就镇定下来，和马重僖，路应标，高一功等将领说道：“如果有数万叛军在天成卫，我们还真要在天成卫和叛军过过手，也只有打掉这只叛军，才能够确保南下道路通畅。”

不一会儿，和李如风一起去西侧的张能部将赶回来，慌忙和李过等将领说道：“诸位大人，末将在天成卫西侧二十里发现叛军动向，估摸有两万余人，以叛军速度，在末将赶回来之际，距离天成卫已不到十里路。”

这几乎就是一场遭遇战，唯一对后营有利的是，天成卫还在石营手中，后营和石营可以依靠城墙和清军野战，李过和张能商议，他带领四千兵马为中军，支援天成卫主城，张能领兵一千为右翼，高一功领兵八百为左翼，马重僖领一千五为预备役。

三军将士领到作战任务，迅速往天成卫运动，在天成卫城池，聆敬阳在城内进行动员，他和全城军民说道：“叛军此次来攻打天成卫，是想破城屠城，全城军民要同仇敌忾打败叛军进攻。”

他还告诉军民一个好消息，后营制将军李过带着援军就在来的路上，只要诸位坚持到援军到来，和援军一起出击，一定可以打败城外叛军。

城内石营军民早就是融为一体，还有数百民兵，他们也视石营将领为天成卫父母官，那些私塾老先生都是举人老爷，有举人老爷给孩童授课，在这之前民兵不要说不敢相信，听都没有听说过，孩童们在学堂吃得好，穿得好，还能够补贴家用，民兵誓死也要守住天成卫。

不仅仅如此，在天成卫附近村庄的百姓，害怕被叛军屠村泄愤，也纷纷拖儿带女来到城中，城中顿时人山人海，看着城内人满为患，聆敬阳没有一点压力，反而很欣喜，他感谢叛军进攻天成卫，让石营可以得到民心，壮大队伍规模。

姜让领着叛军来到天成卫城下，姜让和姜瑄说道：“让将士们准备攻城，三天之内，必须拔掉天成卫，和清军夹击宣府镇，灭掉宣府镇的顺贼。”

他还不知道宣府镇大顺军也到了天成卫，并且全军潜伏在天成卫北侧山谷，叛军骑兵斥候没有发现后营部队，在姜瑄带领下向着天成卫发动进攻，这一次叛军人数不仅多，还带来二十多门火炮，这些火炮比不过红衣大炮，却也是仅次于红夷大炮的大将军炮，还有虎蹲炮等小型火炮，统统拉上战场，向着天成卫就是一顿轰。

叛军火炮打得很是壮观，李过领着部将在山坡上静静观看，心想这数十门火炮，还没有清军十门红夷大炮轰炸效果大，怪不得明军在灌完和清军作战室屡战屡败，将士不如清兵，这火器也比不如清军火炮。

虽然李过看的摇头晃脑，可城内石营军民确叫苦连天，大部分炮弹砸在城墙上，但也有少量炮弹落入城中，城内人满为患，一个炮弹落下来，就带走数十人伤亡，血肉模糊的尸体使得城内秩序大乱，董大器和米盛光两人带着民兵，在城内维持秩序，好不容易把秩序稳定下来。

叛军又进行第二次开炮，这一次有更多炮弹落入城中，但是这一次城内军民明显比第一次好多了，很多百姓纷纷躲在挖好的坑道中，只有少数炮弹落在坑道中，带走数十个百姓性命。

聆敬阳看着城外叛军耀武扬威，第二次炮击以后，叛军就开始攻城，叛军主攻方向在西门，数十副云梯在叛军盾牌兵掩护下，向着西门攻过来，在其他三门，叛军也布下数千兵马攻城。

万里云看着叛军蜂拥而至，笑道：“这叛军还真是下血本啊？”

聆敬阳和万里云说道：“咱们今天让他血本无归。”

叛军开始第一次攻城，数千叛军嗷嗷叫着杀向城墙，城内石营将士沉着应战，西门防守由聆敬阳亲自指挥，作战部队由直属部队和秦烈两部兵马，面对叛军进攻，聆敬阳下令弓箭手射住阵脚，其他将士使用长枪长矛顶武器，把冲上来全军都顶下去。

叛军一边冲锋一边射击，在弓箭手比拼中，石营占据城墙有利位置，又是居高临下，射杀数百叛军，损失却不到叛军五分之一。

叛军损失惨重，却还是冲到西门城墙，在盾牌手掩护下，舒师傅云图加起来，叛军顺着云梯往上爬，聆敬阳和后面火铳营挥挥手。

对视，方小眼带着一百多火铳手急速飞奔，冲到城垛口，向着正在攀爬梯子的叛军扣动扳机，开火以后，就迅速撤回去填装弹药，其他步兵继续用长枪，弓箭抵御叛军进攻。

攀爬梯子的叛军盾牌可以挡住弓箭，却挡不住火铳进攻，火铳营开火后，第一波进攻城墙的叛军几乎全部被打下去，姜瑄看见后，破口大骂，下令攻击继续攻击城墙，与此同时，叛军攻城锤也在狠狠撞击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能够让城门摇摇欲坠，城内军民死死顶住城门，不让叛军攻破城门。

叛军在一个上午发动五次进攻，每一次进攻都被石营打退，损失不少兵马，却也杀伤不少石营将士，姜瑄不忍心不对这么损耗，于是下令撤兵，等到下午再战，姜让本想今天上午打痛天成卫大顺军，下午再去劝降，可今天上午不对的表现，让他没有脸面去劝降，只好等到下午继续攻城。

叛军撤下去以后，在城外掩埋尸体，救治伤病，吃过午饭后，大部分叛军在军营打盹，为下午攻城养精蓄锐，在天成卫北侧潜伏的后营，终于开始有所行动，李过下令各部赵兴之前的计划，由他带着中军队伍突袭叛军中军军营，张能和高一功两部从左右两侧夹击，马重僖领着预备役，跟在中军后面，给中军补充兵力。

后营的突袭部队，很快就被叛军斥候发现，叛军斥候在静悄悄的午后高声呼喊，敌袭，敌袭，可在下一秒，他们就被后营将士用弓箭射的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