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了一趟鬼市,向北寒成功地提升了赵勇对古董文玩行业的兴趣。他也借这个契机,把自己打算走向家的老路,再入古玩行的计划对兄弟和盘托出。
向北寒当然希望赵勇能和自己一起推进这个计划。
有了当年父亲被骗的惨痛教训,还有这几年自己偷偷游走古玩市场或多或少遇到的黑吃黑、强买强卖、挖坑埋雷,向北寒深知这个行当里的危险。有赵勇这样一个当过特种兵,又是过命的兄弟帮自己,不光是安全上有保证,更能在遇到问题、难事儿的时候有个可以信任的人商量。
最关键的是,向北寒非常担心他那个眼发热、头发晕的老毛病。最近,他发现自己的眼睛一旦遇到珍品,尤其是越古老越珍贵而自己从没有见过的物件,这个现象就越明显。将来保不齐能够遇到嬴政用的金镶玉玺、刘邦配的宝剑、李世民收的兰亭序……如果那个关键的要命时刻自己晕厥昏倒了,每个托底的人在跟前岂不是要人财两空了。
要说向北寒这么打算是有点自私,可眼下赵勇受挫离开部队,正是人生低谷的时候,能够找到一个他热衷的事情做,对别无长处的他也算是一个好的规划,如果将来赵勇有更好的发展,到时候再说也可以。
“好!小北!算我一个。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知道你一直有夺回‘向宝堂’的心愿。兄弟!我一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赵勇想都没想就答应帮向北寒。
计划有了,可入古董文玩行是需要本钱的。以前,向北寒虽然也靠着倒买倒卖赚了不少钱,可那毕竟就是小打小闹,都随着生活消费花掉了。两个人算计了一下,最近向北寒收的几样东西,包括那把“广州十三行”的折扇、这只“九江涂茂兴”的银碗,满打满算手上也就十万出点头。
而赵勇复员转业得了一笔安置费大概有十五万,他的意思是干就干大的,这笔钱全交给向北寒来掌管,作为两个人古玩事业的启动资金。
向北寒坚决反对。他清楚,这笔钱是赵勇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无论如何是不能动的。古董文玩行业的水多深他最清楚,一旦哪次走了眼说不好就是血本无归,所以赵勇的这笔钱一定要交给家人保管,如果以后两个人出个万一,这笔钱虽然不多也算是有个保障。
“眼吧前儿,我们还得把古董文玩这事儿放到后面,郑爷爷诊所那边我还要一板一眼地做好。小勇!你也得找个合适的工作,暂时能有一个正常的收入。”
向北寒的性格非常稳重,做什么事都会考虑周全,赵勇性格冲动,喜欢想什么干什么。不过父母的话他可能不听,但对向北寒的话却会认真考虑。
“回来的路上我也想先找个工作干着,部队安置的工作不是乡政府武保干事,就是派出所片警。我可不想和我爸一样,整天家长里短地磨嘴皮子。可我除了一身的力气啥也不会呀!”
向北寒想了一下,问道:“在部队除了射击打仗,你还学别的了吗?”
“我们那是特种部队,除了满负荷训练,时刻保持战备状态,也不学别的呀!你听说过那支特种部队让士兵养猪的。不过,我的训练成绩可是全团数一数二的。”
说着话,赵勇一伸手就脱去了身上那件包裹紧紧的t恤衫,露出了一块一块的腱子肉。
“怎么样?这可都是练出来的,在部队,我每天至少五公里越野,各种器械也要练上两个小时。我这两天还琢磨要找个健身馆办张卡,接着练呢。你不知道,常年训练的人一旦闲下来浑身都不得劲。”
赵勇的话触动了向北寒的神经,让他想到了昨天来诊所就诊的管彤、李悦倩、曲绍文三个人。李悦倩是羽毛球教练,靠教别人打羽毛球赚钱。教羽毛球可以赚钱,那叫别人健身一样可以赚钱。
“小勇!你想不想一边自己锻炼身体,一边赚钱呢?”
“我倒是想,可哪有那么好的事呀!”
“有想法才有目标。就把你自己当初在部队健身的方法,适当减小负荷教授给那些来健身的人就可以了。不过,你可能要在理论方面加强一下,嗯……还可能要考一个教练证。”
向北寒说的很婉转,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学校不放假,让他端着书本学点什么,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出乎向北寒意料的是,赵勇大咧咧地一笑,回答道:“哥们还需要学健身理论吗?那几本专业书我都快背下来了。”
“哎呦!你也能把屁股放凳子上认真看书了?莫不是我小看你了!”
赵勇嘿嘿一乐,说道:“特种部队里的竞争非常残酷,稍微被落下就可能被淘汰。光靠身体素质好那哪儿成啊!都讲究科学训练。逼得哥们没办法,硬着头皮学习各种理论知识。这健身也在其中,做个健身指导没问题。不过,考教练证我心里还是没底。”
这倒是实话,向北寒早就有了打算,李悦倩还欠自己一个人情,请她来帮赵勇问题不大,没准还能帮着介绍个教练的工作呢。
喝了半宿的酒,又起了个大早趟鬼市,算起来两个人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可一方面鬼市捡了个大漏,另一方面又一次豪情万丈地明确了人生的方向,让两个人不但没有一丝的困意,还特别的兴奋。两个人都没睡,围绕着古玩事业侃侃而谈地直到天亮。
兄弟两个找了早餐铺吃了点豆汁儿焦圈,赵勇抱着那只银碗和四只冰盏儿回家睡觉,向北寒直接去了诊所。
不出意外,向北寒又是第一个到的,打扫了卫生,又把昨天预约的号整理好。这时候,谢威和王东升才先后推门进来。
“哎呦!小北!这么早啊!是不是等着昨天那位漂亮姑娘今天回诊啊?昨天你的手法不错,她那腰上估计也一定找你看。”
王东升还是不着调地调侃着。
虽然是玩笑话,可向北寒的脸上还是一热,腼腆地笑着说道:“我那成啊!昨天她是筋出槽的小伤,我敢上手,可她那陈旧性的腰伤,我可不敢上手。如果真来了还得看你和谢哥的。”
两个人开着玩笑,谢威没说什么,默不作声地烧水准备给师傅郑挺申沏茶。
听到门一响,以为是郑挺申来了,向北寒一抬头,却看到管彤正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