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付红霞在楼下急切的叫喊声,向北寒赶紧来到窗前往下面看去。
就见齐成山手里提着一根像是棒球棍的东西,在做势往“古瓷居”里闯。
“姓齐的,法院的人刚走,你就敢胡来,你是不想好了。”
付红霞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大声地呵斥道。
“小北!齐成山这是闹事来了吗?”
没见过这种架势的陈思嘉不由地有点儿害怕,直往向北寒身边靠。
“没事儿!别怕。这齐成山估计是被我们逼急了。”
向北寒的嘴角挂着略微冷酷的笑容,说道。
“这老齐是输不起了?”
秦峰走过来说道。
他常年往北京跑,行里的事情基本都知道。关于“向宝堂”当年被人骗走的原由,他也知道一些。再加上黑皮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秦氏兄弟才知道原来“向宝堂”是向北寒家的祖业。
向北寒正要下楼去解决问题的时候,却见黑皮“蹭”地从一楼门口出来了,冷哼一声,说道:“老齐!怎么着,生意好了,来我们‘古瓷居’炫耀来了?告诉你,我们不羡慕,你就是把整个琉璃厂都变成你们家的,我们也不眼红。该干嘛干嘛去。”
“黑皮!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我的‘向宝堂’要不是因为你们,能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儿吗?现在,我就是想把手里的货出了,给自己找条活路,姓向的都不给,你们是不是要把我往死里逼。”
齐成山气急败坏的说道。脖子上的青筋绷起多高。
听他这么一说,黑皮反而一笑,针锋相对地说道:“老齐!你有没有搞错?是小北不给你活路吗?当年你有没有给小北的爸爸留条活路?你干的那些破事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愿意都给你抖落出来,你别给脸不要脸。”
听黑皮这么一说,齐成山的脸瞬间就一惨,他心里清楚,自己当年受邙田大介的蛊惑利用,坑了向家。事后,自己又明目张胆地做了“向宝堂”的老板,这些事儿如果被人捅出来,那自己别说在行里继续混下去,就是一条生路估计都没了。
可转念又一想,邙田大介现在是跑回日本了,估计短期内是回不来了,他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来。这就叫死无对证。
想到这里,齐成山也是阴冷地一笑,说道:“黑皮!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老子不是吓大的。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拿出证据来。要是没有证据,我就告你个诬陷诽谤罪。”
这齐成山也是个老江湖,应付眼前的困局,他还是有一套的。
黑皮虽然是个“混不吝”,可万事儿得讲理。他现在已经不能像过去在潘家园那样了,遇到没理的事,就动手耍横。
所以,齐成山这么一说,他就说不出什么来了。倒是付红霞懂得怎么对付齐成山,毕竟两个人还做过十几年夫妻呢。
“姓齐的,你少在我这儿没理搅三分,你当年干的那点儿缺德事儿,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邙田大介当年为什么给你投资,为什么把‘向宝堂’交给你掌管,你要是不为他卖命,他能让你当这个傀儡老板吗?就凭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脑袋,缺心眼儿的人才让让你当那个老板呢。”
付红霞的嘴一点不饶人地说道。和齐成山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把他捏的死死的了。
付红霞一说话,齐成山的气势马上就灭了一半了。自己的那些事儿,别人不知道,作为前妻的付红霞可清楚的很。
再加上,有小尾巴攥在人家手里,齐成山在付红霞面前还真不敢装大了。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齐成山就想找个台阶下。刚才法院就向立臣对自己侵犯“向宝堂”商标名誉权的诉讼,提起了强制执行。从现在起,“向宝堂”这个牌子,齐成山再也不能挂了。而且还要妥善保管,一旦向立臣胜诉了,这块有着二百多年历史的牌匾就要回到向家人手里了。
正因为这个,齐成山才被气糊涂了。法院的人一走,他脑袋一热,就拽出门后平时备着防身的镐把,跑过来了要找向北寒拼命。
塔读@可还没进门,就被掐着腰站在门口对他怒目而视的付红霞给震住了。现在又跑出来个黑皮,眼见着自己没便宜好占,就想着就坡下驴。
对着付红霞说道:“去!去!去……哪儿都有你。你到这‘古瓷居’不就是为了和我对着干嘛。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用不着对我这么绝情吧。”
这齐成山是真滑头啊!他太清楚付红霞的脾气了,只要把话题转到两个人的感情纠葛上,付红霞十有八九失去理智。他就能把自己不冷静造成的两家店的纠纷,变成夫妻之间的别扭。
“反正在给我三、五天的时间,等把库里的那些东西出干净了,再找个买主儿,把‘向宝堂’往外一出兑,自己卷着钱就跑路了。到时候,找个好落脚地儿,开个店,干点儿买卖。或者是干脆做个‘包袱斋’、‘跑码头’也饿不着自己。等到有了实力,我再杀回来。到时候,付红霞,我非让你上门求着我再跟你一块过不可。”
他心里的小算盘,别说黑皮,就是付红霞都没看出来。当齐成山把话题引到两个人感情上来后,马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张嘴就骂道:“齐成山!你个王八蛋。相当年,是你在外面玩女人,把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养小三儿,你还好意思说夫妻感情。我恨不得把你撕了……”
就当付红霞越骂越激动,露胳膊挽袖子,要和齐成山动手地节骨眼儿上,向北寒从里面走了出来。
“红霞姐!不要上了他得当,为了他杀人,不值得。”
向北寒冷静地说道:“齐老板!你今天来我们‘古瓷居’闹事儿,我完全可以报警抓捕你,但看在红霞姐的面子上,我不追究。我明白地告诉你,你侵害‘向宝堂’商标的事这是法律管的,而你涉险走私文物,故意地造假卖假,这就是行里的事儿了。如果我要是把你在景德镇干的那点事儿说出来,你在行里还能干了吗。”
一听向北寒这么说,齐成山心里不由地一阵乱蹦。他真是害怕向北寒手里掌握着对他很不利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