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唐三彩啊!”
看到那片带有红绿色彩的瓷片,向北寒第一反应就是一片唐三彩的碎片。
用手拿起来轻轻颠了颠,明显感到发飘发康。这不是瓷片,而是陶片,唐三彩无疑了。
唐三彩全名是“唐代三彩釉陶器”,是盛行于唐代的一种低温釉陶器,釉彩有黄、绿、白、褐、蓝、黑等色彩,而以黄、绿、白三色为主、居多,所以行里人习惯称之为“唐三彩”。因为唐三彩最早、最多出土于洛阳,也有“洛阳三彩”之称。
向北寒这次来洛阳,考察学习“唐三彩”是主要目标之一。
一片、两片、三片……向北寒用他那双鬼魅的眼睛精准地扫视,陆续在瓷片堆里发现了五、六片唐三彩碎片。
“色彩色调相同,表面磨损痕迹一致,有三片碎片的接口明显可以重合,难道……”
向北寒脑子里迅速运转着,把几片陶片的形状快速扫描到了大脑中,分析组合,就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老板!你这瓷片怎么卖的?”
向北寒抬头问坐在一边看手机的摊主。
摊主的眼睛看似瞄着手机,实则没有一时不在关注着自己的摊位,更关注着每一个在摊位前驻足停留的人。
“那些残片青花的三十块,其他的二十块。”
放下手机,老板痛快地回答道。
“不便宜呀!你这碎片都这么贵,那整器还不得卖出国宝的价呀!”
向北寒半开着玩笑说道。但他话里明显透露出,他是行里的人,别想蒙他。
“呵!呵!买卖买卖就得商量着讨价还价嘛!你挑吧!都是行里人,青花二十五,其他的十块,怎么样?买的多还便宜。”
老板是明白人,知道碰到行家了,蒙不出去。
向北寒一笑,说道:“这么地吧,我这也着急有事,老板你也别分什么青花不青花的了。一片十五块怎么样?行的话,你就给我那个袋子,我往里放,你数数,完事儿算账。”
“痛快!我就喜欢和痛快的人做买卖。”
说罢,摊位老板就拿出来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还垫上了报纸,以免瓷片划破塑料袋。
双手把袋子口撑开,说道:“来吧!你装,我数。”
向北寒笑着点点头,就动手挑选了起来。
那一堆瓷片,足有二、三百片,在里面挑选出中意的,任何人在短时间内是做不到的。但的手眼却明显的快了很多,以至于数着数量的老板都有点应接不暇了。
“哎呦!小兄弟!你这是准备办展览啊!不然买这么多瓷片做什么?”
摊主老板一边兴高采烈地数着数,一边问道。
“在我们哪儿买不到这么多南方窑口的瓷片,好不容易碰上了,就多买点回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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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寒的回答恰到好处,让人听不出问题。就连沙莉阳都相信了。
“一共三十四片,五百一十块,你给五百得了。”
老板这脑袋比计算器都快,在向北寒表示挑完了,就这些的同时,一共多少钱就出来了。
向北寒一笑,当即掏钱,提起塑料袋就走了。
向北寒在前越走越快,吴尊峰还能跟上,可沙莉阳却有点吃不消了。
“小北!怎么了?走那么快干什么。”
沙莉阳在后面叫住了向北寒,埋怨了一句。
“啊!我没注意。”
向北寒说着就向身后望了望,见没有什么人追来,才带着两个人拐入了一条出市场的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这么急切地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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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市场,吴尊峰开口问道。他上次在琉璃厂曾经跟踪过快速离开的向北寒和赵勇一次,也无意间得知了两个人捡了漏儿的事儿。今天的情况和那天如出一辙,吴尊峰才有这么一问。
向北寒微微一笑,回答道:“现在还不能确定。阳姐!和那位范先生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也许在他哪儿就能知道是不是捡到宝了。”
沙莉阳非常清楚向北寒的性格,在没有确认之前,他是不会说出自己心中想法的。
一间五十多平方米的大工作室,内间搁置着四排展示架,上面摆放着各个朝代,不同窑口的代表陶瓷器。甚至还有一个架子上面全部都是陶瓷的残片。
向北寒大致扫了一圈,暗自点头,这位范立忠先生不愧是专门从事陶瓷研究的专家。这件工作是几乎囊获了中国史料记载中所有窑口的代表陶瓷器物,从这方面看,这位范先生应该比杨起荣老师更权威。
其实,这是向北寒的一种误解。要说范立忠和杨起荣孰高孰低,这还真没办法下定论,因为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同一领域的专家。
这中国古陶瓷研究领域有很多方面,有研究陶瓷发展史的,有研究陶瓷在中国文化发展中所起的作用的,也有研究陶瓷烧造工艺的。这范立忠就是专门研究陶瓷烧造工艺的,而杨起荣的专业领域是中国古代陶瓷的鉴定。这完全是两个专业概念,向北寒的想法有些片面了。
身型不高,戴着一副玳瑁框的宽边近视镜,最逗的是,一笑右侧嘴角显现出一个挺深的酒窝,给人一种老小孩的感觉。
“莉阳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古董鉴定学界的奇才呀?嗯!是够年轻的,我有了被拍在沙滩上的感觉了。”
说话诙谐风趣,惹得几个人发出了欢快的笑声,瞬间就打消了第一次见面的生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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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先生过誉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全凭侥幸和运气好。”
向北寒谦虚的说道,脸上多少有点发红发烫。
“哎!我不喜欢年轻人唯唯诺诺的,适当的张狂一点儿才能彰显年轻的豪气。”
范立忠好不客气地批评了向北寒。不过,也能透出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好奇。
昨天,沙莉阳在他的面前把向北寒的所作所为大致讲述了一遍,这让范立忠感到非常的难以置信。晚上就和北京文物界的朋友了解了一下,那件遗失了多年的“辽代绿釉印花花卉纹菱口盘”确实通过杨起荣之手上交到了国家文物局,而那位具体捐献者没有露面,也没留下身份信息。
单单这个举动就让范立忠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