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鸟一屋书的画面,向北寒突然萌生了对这种生活无限向往的感觉。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想要干什么了,站在原地呆呆发愣。
“小伙子!你是来找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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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发觉到店里进来个人,半天没动,老人开口问道。
等看清楚眼前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老人可能觉得自己这里的书不是对方想要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这里都是老书,不一定有你想要的。”
“呵呵!老人家!我只是被您的鹩哥吸引了,这鸟可真可爱。”
向北寒解释了一下后,就自行沿着书柜向里面走去,眼睛也开始扫过书柜里的书籍。
“前半段是建国后出版的书,后半段就是古书了,都是历史典籍。你自便。”
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后,老头又一次把眼睛回到了手中那本线装书上。
一听到这里有古书,有历史典籍,向北寒就更感兴趣了。直接越过前半段,直接进入装存着古书古籍的那几组书柜。
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柜门,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版本的古籍。虽然这些古籍向北寒大部分都看过,但眼睛看到这些古书,他还是会眼红眼热,甚至有点头晕。
“这一柜是清代的,《池北偶谈》《起居注》《东华录》《香祖笔记》。这一柜是明代的,《喻世明言》《程氏墨苑》《新刊禽遁大全》。我天爷!这老爷子怎么能收到这么多的古籍善本啊!爷爷的那些藏书本就是难得一见的宝书了,可这位老爷子这些藏书的版本就更珍贵了。”
眼睛扫过柜子里的藏书,向北寒的心里暗自估量着这些书店珍稀程度,市场价值。
本想要取出一本看看,可触摸书柜的时候,才发现这些柜子的玻璃门都是锁住的,无法打开。回头看老爷子正用警惕的眼睛盯着自己,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向北寒明白,这位老爷子是在看着他,怕自己的藏书丢失或是损坏。同时,他并不相信二十来岁的向北寒能够对那些古书感兴趣。
向北寒对老爷子和善的一笑,回头继续找自己感兴趣的书。
当他走到最后一组书柜前,发现书柜中并不是一本本的线装书籍,而是一只只整齐罗列在里面的木匣子。初步看来,那些匣子的用料都很讲究,红木的、樟木的、酸枝的,甚至还有黄花梨的。
“这些书看来是更为珍贵的藏书了。”
想到这里,向北寒凝聚目力,扫过每一只木匣上的书签。没错了,这些书是真正的古籍善本,甚是可以说是海内孤本。
足有三米高的书柜,上层的书就算向北寒一米八几的身高,也是看不到的。刚要向老板问上面都有什么书的时候,眼角扫过一只乌黑的匣子,“事林广记?这是那本《事林广记》吗?”
隔着玻璃门,向北寒运足了目力看着那只盒子上的四个字。字体苍劲,墨色闪动着紫色的光芒,一眼之下就知道是明清时期留下的墨宝。
“不看书,只是这只盒子就是一眼货、开门老的老物件。”
向北寒心里对这只盒子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老板!能不能把这个柜子打开,我想要看一看这本《事林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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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寒转头大声对门口坐定一动未动的老人说道。
“小伙子!你还真会挑,那本《事林广记》可是元代的刻本,珍稀程度你想象不到的。恐怕你也买不起。”
老爷子的声音虽然和缓,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噎人。话里话外算定了向北寒买不起。
向北寒倒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正色说道:“老爷子!我是认认真真、诚心诚意地想和您谈谈这笔生意。”
“呦!没想到你还真是个买主儿,恕我老头子眼拙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可神情上,老爷子还是不相信向北寒能买得起。
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擦了一下眼睛,认准钥匙孔,轻轻打开柜子。双手郑重地捧起那只乌黑的木匣子,转头对向北寒说道:“去那边的桌子上吧,老东西,别损了。”
点点头,向北寒转身走到门口的那张桌子边,坐下。
“欢迎光临!请随意阅览!”“欢迎光临!请随意阅览!”
那只可爱的鹩哥有重复了两句经典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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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也跟着坐了下来,随即从桌子下面取出了一副雪白的手套递给了向北寒,说道:“戴好了,五、六百年的东西了。”
向北寒一笑,接过手套戴好,“老爷子!书先不急着看,我能先看看这只木匣子嘛?”
原本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的老头,马上张开了眼睛直视着向北寒。因为从向北寒的话里,老爷子听出来,眼前坐着的年轻人是个行家。
“好!年轻人难得有这样的眼力。请!”
老爷子面露微笑,顺手把木匣连同下面的白羊毛方毯一起推到了向北寒的面前。
雪白的手套轻轻拂过乌黑锃亮的木匣表面,向北寒明显感到手中的匣子所用木料致密而坚硬。用眼睛扫过,整只木匣木质漆黑色,表面布满交错的细条纹理,排列十分均匀,丝丝游动的黑色木纹若隐若现,含蓄而不张扬。
向北寒上下左右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一点修缮的痕迹都没有,这就说明这只匣子是全美品。
“好东西!好东西啊!”
向北寒连续赞美了两声。
“小伙子!看来你瞧出这只木匣子的门道了,说说看,老头子我对这方面不入流,向你学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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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话说的客气,但明显是在考量向北寒的眼力。
向北寒到也不客气,微微一笑,说道:“这只匣子是用黑檀木打制的,从做工和包浆看,应该是明晚的。匣子上的“事林广记”四个字也出自名家的手笔,看着有董其昌的底子。这笔墨之间很有点霸气,我大胆猜测一下,是乾隆御笔题写的。”
向北寒这番话说完,对面的老爷子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两只眼睛中充满了疑惑。
他实在是不能、也不敢相信,眼前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向北寒,怎么能有这般独到的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