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向子啊!我还报警吧,我这心里怎么七上八下的,别一会儿闹出什么大事儿来。胡军那小子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看着不慌不忙,还蹲在地上逐一检查哪些瓷器的向北寒,张秀珍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走动,直转圈。
可向北寒却一脸不在意地说道:“阿姨!您别急,没事儿。小勇和城哥手底下有分寸。”
“他们就两个人啊!胡军手底下可有十几号人呢!”
张秀珍加重语气地在提醒着向北寒。
淡淡一笑,向北寒说道:“阿姨!您放心吧。我那两个兄弟都是特种兵专业的,二、三十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着,手里拿起一只浅绛彩的小茶碗,说道:“阿姨!这应该是一套三才的盖碗儿,怎么就剩下一只碗了呢?底拖和上面的盖子呢?打碎了吗?”
为了分散张秀珍的注意力,向北寒在故意地把她往地上的那对瓷器上引导。
“哎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着东西。”
张秀珍嘴里说着,可眼睛却看向了向北寒的手里。
当看到那只没有底拖和盖子的茶碗后,想了一下,说道:“啊!是有个盖儿和下面的小碟子。我老公爱吃腊八蒜,前些日子我就泡了点儿。这大热天的,也不能泡太多,就从这个箱子里翻出两个小罐子。一看还没有盖儿,就把这个盖和下面的小碟子顺手当盖子用了。”
一听,这个柜子里还有东西,向北寒就来了精神,赶紧追问道:“阿姨!您赶紧把那两只罐子和这个盖子、底拖拿来让我看看。”
“那不就在窗台上呢吗?”
张秀珍想都没想,就指着厨房窗台上的一对红色的小罐子说道。
顺着张秀珍的手指方向看去,向北寒立马就被那两团嫣红的色彩吸引住了眼神。
那两只罐子是放在厨房靠近北侧的窗台上,是为了避免日晒。再加上,这只红木的老柜子就放在厨房的外侧,以至于向北寒没有留意到这两只明晃晃放在窗台上的红色小罐子。
放下手里的那只茶碗,向北寒缓步走到了那个窗台前,用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嫣红色的釉面。温润腻手,绝对的老瓷器入手的感觉。
再把上面盖着的盖碗盖子和底拖取下来,口沿怎么样没看到,先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混合着蒜味的醋香窜到了鼻子里。
仔细看了看口沿,用双手自上而下地摸了一遍,向北寒说道:“阿姨!您用这两只罐子泡腊八蒜。这要是让您家的老祖宗知道了,不得晚上到梦里数落你呀!”
向北寒这话说得,多少有点儿忘乎所以地意思。
“怎么了?我哪儿做错了?”
张秀珍不明就里地问道。
向北寒双手轻轻捧起一只红色的罐子,看了看罐子底部的款子,然后郑重地说道:“阿姨!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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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
此时的张秀珍已经完全从担心门外那场打斗的害怕中,转移到自己得罪老祖宗的另一种害怕中了。
向北寒一笑,说道:“阿姨!这是一对清康熙本朝的官窑豇豆红马蹄尊,而且是最上乘的‘大红袍’。”
“什……什么大红袍?是用来装茶叶的吗?”
张秀珍莫名其妙地回答,把向北寒逗得也憋不住笑了。她是把向北寒形容这只马蹄尊颜色是“大红袍”,误认为是茶叶里的“大红袍”了。
向北寒笑了笑说道:“阿姨!您用它来装茶叶也不错,总比泡腊八蒜要好些。”
顿了一下后,向北寒正色说道:“不过,我说的大红袍不是茶叶,也不是说茶叶罐,而是这只罐子的颜色是‘大红袍’,行里又叫‘正红’是最好、最名贵的一个品种。”
豇豆红是铜红高温釉中的一种,是清代康熙晚期出现的铜红釉品种。因其色调淡雅宜人,以不均匀的粉红色、犹如红豇豆一般、造型轻灵秀美而得名。
豇豆红釉质都很匀净细腻,含有粉质。红釉中往往散缀有因烧制时氧化还原不同形成的天然绿色苔点。釉色有上下高低之分。上乘者,名为“大红袍”或“正红”,釉色明快鲜艳,通体一色,洁净无瑕。
居中者,釉如豇豆皮,含有深浅不一的斑点,甚是柔和悦目。有的器身或口沿露出“缺陷美”的绿斑苔点,今称作“美人醉”或“美人霁”。色调再浅些被称为“娃娃面”或“桃花片”,虽不如深者美艳但却有幽雅娇嫩之态。
下品者,或色调更浅,或晦暗浑浊,名为“乳鼠皮”或“榆树皮”。至于器身呈灰黑不匀的“驴肝、马肺”色,与器下部呈黑釉焦泡的一类,则为最次品。
“这康熙本朝的豇豆红瓷器从来无大器,最常见就是文房用具。如太白尊(水盂)、石榴尊、菊瓣瓶、柳叶瓶、洗、印盒等。这两只罐子学名叫马蹄尊,意思就是像马蹄一样的。”
向北寒把两只罐子摆在一起,说道:“这两只罐子虽然是一个窑口,甚至是同一窑烧造的,不过这两只马蹄尊却是两个等级,一个是最上乘的‘大红袍’,就是正红。一个是中品,‘美人醉’。”
“这两只罐子很值钱吗?”
张秀珍谨慎地问道。
向北寒一笑,说道:“前面我说的那些瓷器多少钱您还记得吧?这两只马蹄尊是那些瓷器总价的和。”
“五百万?”
张秀珍大惊小怪地问道。
点点头,向北寒说道:“这是瓷器中的名品,有很多大收藏家玩了一辈子的瓷器,都没缘分上手摸一摸这康熙本朝的豇豆红马蹄尊。豇豆红的烧成难度大,只在康熙本朝时间短制作过,主要是康熙宫廷所用的文房用具。雍正时虽有少量烧制,但釉色灰暗。雍正后已很难见到了,所以传世数量极少。”
“五百万!一千万!原来我们两口子这么多年真的都在捧着金饭碗在要饭啊!”
张秀珍对向北寒的解释,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她现在正在对自己这么多年守着一个财富的大宝藏儿在为生活奔命,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