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是个急脾气的老板,向北寒也就更没有什么讲价捡漏的兴致了。淡淡一笑,说道:“老板!不要意思!我这眼力一般,可能是看的有些出入,东西是您的,自然是您说了算。”
“小勇!咱们走吧。”
向北寒和赵勇说了一句后,就想着赶紧离开,和这样的杠精掰扯东西哪朝哪代,真,还是不真这事儿,挺累人的。
“欸!别走啊!我这‘有一手’的牌子可不是白挂的。你打听打听去,江浙(江苏、浙江)的地面上,行里人谁还都给我点儿面子。可今儿个没想到,你们两个毛头小子上来就说我这东西不对,你算那根葱啊!不知天高地厚。”
这个老板越说越起劲儿,到后来竟然有点儿要骂人的架势了。
“你说谁不知天高地厚呢?这古玩买卖,就是让人看、让人摸、让人说的玩意儿嘛!看你那样儿,就跟要割了你命根子一样儿。”
赵勇这话也是够损的了,他向来是在嘴上、手上都不吃亏的主儿。被这店老板这么一骂,他那儿受得了啊!
“你小子骂谁呢?”
店老板一下子就火儿了,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老高,大有要和赵勇干一架的意思。
“老方!你这是跟谁呀?怎么又吵吵起来了呢!”
边说话,边往里走的这个人大概有三十多岁,又高又膀,看着和赵勇的身量差不多。
挺有意思的是,大老爷们,留着挺长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梳了个马尾辫。看起来到挺有艺术家范儿的。
“两个毛头小子,进来就说我这宣德炉是清仿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姓方的老板依旧是愤愤不平地说道。
“东西不就是给人看的吗?你说是秦始皇墓里挖玩出来的,那也得有人信哪!你说是大明宣德炉,它就是啊?我还说它是我二大爷昨天用手抛出来的呢。”
赵勇还是不甘示弱地回呛道。
马尾辫的男人看了看向北寒和赵勇,冲方老板摆了摆手,认真严肃地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夫子庙有两大‘说一不二’,一个就是‘有一手’方春风,一个就是‘看一眼’魏军。这两个人店里的东西随便看,但决不允许说三道四,也不讲价、不还价。”
“看着你们也是初来乍到,这事儿就算了,以后看到‘有一手’和‘看一眼’这两个牌子,不懂就别进。走吧!”
“嘿!我他妈的还真没遇上你们这么做买卖的。我还就不信了,我在南京这些日子,天天来,看你们……”
赵勇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被这个人的话点燃了,往前迈一步,就准备和两个人杠一把。
那个“马尾巴”辫的男人显然就是魏军了。见他眉头一皱,就准备还击。
而向北寒没等他说话,抬手一拦,把赵勇拉住。淡淡一笑,说道:“你们的规矩还挺有意思。不过呢!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
“你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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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军也不禁被向北寒的话勾起了兴趣,好奇地问道:“你说说你的规矩是什么?”
向北寒淡然一笑,说道:“我的规矩就是,看到不对的玩意儿,就必须说明白,讲清楚。”
“哎呦呵!我还真没碰上这么犟的主儿呢。那好,你就说说我这支炉子到底哪儿不对?它怎么就是清仿了呢?”
方春风气急而笑地反问道。
他们这一吵吵,把原本在店里闲逛,以及在周边商铺看东西的人都吸引了过来,有又热闹看,谁还有兴趣看东西啊!
向北寒一笑,说道:“这件东西,我要是真能说明白,有理由证明它是清朝乾隆嘉庆的东西呢?”
“东西你拿走,门口‘有一手’的牌子,我亲手摘下来踹碎了。”
方春风这气性是真大啊!
魏军一看事情要闹大了,赶紧出言制止道:“老方!玩玩就是玩玩,你干嘛闹得这么大?我做个中间人,这东西要真不是大明宣德炉,东西归这小伙子。东西要真是到代的东西,那这只炉子……哎!老方!这炉子你是不是定了八十万的价?”
在方春风点头承认后,男人又接着说,“东西到代,这只炉子你就得出一百万,怎么样?”
听完男人的话,向北寒心里不由暗自好笑,暗说:“你们两个人也太鸡贼了吧!这炉子要真是宣德的,也就是四、五十万上下的东西,你却要八十万,太黑了。可这只炉子就是请乾隆、嘉庆的东西,市场价也就是十万上下。这个赌局占便宜的可都是你们啊!”
心里这么想,可向北寒嘴上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说道:“魏军魏大哥是吧?虽然你这个赌局筹码设的多少有点儿占便宜,但我答应你。不过,如果我侥幸说明白了,在场的这些行里的朋友也同意我的看法,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魏大哥答不答应?”
“你说,只要不太过分。”
魏军毫不在乎地说道。
向北寒一笑,说道:“我听行里的朋友说,魏大哥手里有块高古的血沁玉璧,能不能让我过过手,瞜一眼?”
“诶!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那件东西?你派人调查我了?”
魏军疑惑地问道。
因为那件玉璧,除了自己家人,就是有圈里的少数几个人知道。而眼前的向北寒和赵勇,显然不是南京行里的人,魏军认为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摆摆手,向北寒说道:“我没调查你,只是从一个不错的朋友那里知道的消息。”
“这个人是谁?”
魏军好不退让地问道。
向北寒一笑,说道:“那这样吧!我们先把这个赌打完了,至于找人的事,完事儿再说。”
向北寒显然不想现在说出周翔帮自己这件事儿。
魏军点点头,说道:“那你就说吧!你要是赢了,那件儿玉璧,我一定亲手放在你手上。”
向北寒一笑,一伸手就从柜台上拿起那只香炉,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人,大声说道:“这只香炉早不过乾隆,晚不过嘉庆。我的根据就是这一盖一托。”
说着,向北寒的另一只手就举起了桌上那两只黑漆漆的香炉盖子和底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