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发掘中,在圆丘的周边相继出土了十余件银器,无一例外都是元初的器型。
“小北判断的没错,这里的建筑肯定是元代初,或者是早于元代的。”
李肖鉴定过每一件出土器物后,肯定了向北寒的结论。
“只是这处人工建筑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即便是常年从事蒙古族历史考古研究的戴爱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从外部形状观察,这处人工夯筑的土丘是圆形的。可随着挖掘的深入,考古人员发现,建筑的基础是四个边长接近于十米的,整体呈现出大致正方形的一个建筑。
这不像是庙宇,也不是蒙古族传统的建筑的布局。
而这个时候,从另外两处土丘试挖掘的探坑中,也相继出土了一些银器。但从风格上看时代显然要晚于中间的这处土丘出土的器物,而且从种类上判别,也是以银杯、银盘、粉盒,以及一些银簪、银手镯等女人所用的东西。
而纹饰中,明显出显了藏传佛教的一些纹饰特点。
“这是一处什么建筑呢?”
看着中间的土丘,戴爱国眉头皱的跟有人在他额头上砍了三刀一样。
李肖看着戴爱国为难的样子,呵呵一笑,说道:“现在不用想,接着往下挖就完了。反正也是要一挖到底的。”
李肖是那种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脾气,对于发觉到一半的遗迹,他是没有兴趣仔细研究判断的。
戴爱国索性也就放开了对手下这些人的管理,让他们自行开展挖掘。杨起荣带来的这些研究生也是来了精神,都想着能够亲手发掘出点儿什么文物来,这也算是回去和家人、朋友炫耀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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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形势下,三座土丘很快就被夷为平地,清清楚楚地把建筑的基础全部显露了出来。
依旧是正正方方的石质基础,中间没有任何间隔的墙壁,或者支柱基础。
看到这样的基础,不光是戴爱国,就是李肖这位具有丰富野外考古经验的专家,也迷惑了。
“这是什么样的型制建筑呢?我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还是一排的三个。”
李肖疑惑地说道。
邓伟伦和杨起荣也微微摇头,表示看不出来。
“戴局长!我建议在三座建筑基础的中央,继续向下挖掘。”
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的时候,向北寒站在建筑地基的中间说道。
“小北!你有什么发现吗?”
李肖站在坑上面,问道。
塔读@“我有了点儿想法,但还不能确定。”
向北寒谨慎地回答道。
“有想法就说,对不对的姑且不论,有一个方向就是好得。”
李肖催促着向北寒赶紧说。
向北寒一笑,说道:“从这三座建筑基础的形制来看,我觉得像是元代蒙古族墓葬上方建的‘享堂’(祭堂,供奉祖宗牌位或神鬼偶像的地方)。”
“哪不对啊!如果这里的建筑是墓葬上方的‘享堂’,那为什么只有建筑的基础,以及为数很少的砖瓦,其他的材料去哪里了。”
负责考古现场记录的冯佳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向北寒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个我也没想透的问题。不过,我倒是有一种假设,那就是这里的建筑随着年代的久远,慢慢就没有知道他最初是用来做什么的了。到了明代初期,这里就彻底荒废了。当时的人们,很可能是看中了这三处建筑上的构建,把它们拆走,另做了他用。”
摇摇头,胡一江接过话题说道:“那这可就难了,从这里拆走的那些个砖瓦石块找不到,这个推断就不成立。”
向北寒一笑,说道:“在草原上,这些建筑材料肯定是稀缺的东西。我想拆掉这里的材料挪作他用的人,不会离这里太远。我们可以从前面发掘的现场入手,找一找有没有和这里出土的砖瓦是同一时期、同一产地的,如果有,那也就证实了我的这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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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小王!小李!赶紧带着你们的组员,回到我们之前的挖掘现场,看看有没有元代早期的材料。”
戴爱国吩咐两名工作人员按照向北寒说的做。同时,研究生班也有几个学生自告奋勇地跟着一起去找了。
那边找,这边的发掘也没有停下来。按照向北寒的想法,沿着建筑基础边际就开始向下挖去。果然不到两米的深度,发现一长体竖穴砖石墓,墓内并列三具棺木。
中间棺木极其独特,从整体看像半截松木横卧其中。仔细端详,才知是在三分之一处已竖立锯开,内挖与人体相当的凹槽,死者便置其中。
东西两个棺木与现代棺木类似,但西边棺木出土后仍崭新如初,棺底有两层,上层有七个与北斗星类似的七个圆。棺底全用青砖砌成,上铺一层枕木,棺与棺之间均用砖墙相隔,并有木条相衬,然后用铁条箍紧,上覆大青石。
“这就是史史书上记载的‘七星棺’。”
看到这样的葬式,李肖和戴爱国相当的激动。当即就对棺木型制进行了现场讲解:“从三座棺木的形制,以及修旧时代判断。中间和东边的两幅棺木下葬时间前后相差不多。西边的这副棺木就要晚很多了。另外,这副棺木所用的材料也更好,应该是楠木的。这楠木的抗腐蚀性好,所以要比那两副松木棺木保存的好。”
抬头看了一下戴爱国,说道:“可惜啊!没有发现墓志铭,不知道这座墓葬的主人是何许人也了。”
“蒙古族墓葬一般都没有墓志铭的,就是这样的上部带有‘享堂’的深挖竖穴墓葬,也是我二十多年考古工作中唯一仅见的。”
戴爱国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说道:“这真要感谢小北啊!这孩子将来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
这样赞扬的言语,显然让和向北寒一起来的那些研究生脸上不好看。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向北寒依旧是个旁听生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