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广海是真的想知道向北寒出给他的那几件东西的实际价格。从小徒弟生子回来说的情况,向北寒应该就是在潘家园市场里现买现卖的,就是收完了就让赵勇往他那里送。
花多少钱孙广海不在乎,毕竟这几件东西向北寒还是给他留了不小的升值空间。他在乎的是,作为潘家园的坐地户,这几件东西就在眼皮底下,他愣是没看到,这不跟扇他大耳光一样嘛!
听了孙广海的问题,向北寒指着桌子上桃叶的笔舔,淡淡一笑,回答道:“这个笔舔,是我买了一个民国豆青釉小盘时,在那个地摊一堆瓷片里翻出来的,老板按搭头送我的。用它在孙老板你那里拿到了五百块后,我又在另外一个地摊上,入手了一只明代正德年间的蕉叶纹小碗,拿给孙老板后,入账了一千五百块。还有就是这只清代仿宋哥窑的笔洗和这个清康熙年间的印泥盒,我是一千五一起入得手,三万出给了孙老板。”
向北寒把刚刚在潘家园捡漏的全过程,毫不隐瞒地讲述了一遍。当然,他没有把自己和赵勇打赌的事情说出来。如果那件事儿让孙广海知道了,不把他气的心脏病犯了,也得让他七窍生烟。
孙广海用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学名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今天我算是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这几件东西就在我眼皮底下,我怎么就没看到呢!唉!我真是老了,老眼昏花了。”
噗通一声,孙广海坐到了椅子上,霎时间就感觉他老了有十岁。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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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明一阵大笑后,说道:“广海呀!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有那么强的好胜心呢。古董文玩行不就是这样嘛!你比我长一块,他比你强一节,哪有个谁高谁低啊!再说了,你刚才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话多好啊!这世上就没有什么都是第一,什么都比别人强的人。如来佛祖上面还有南无燃灯上古佛呢,何况我们凡人。广海!想明白了,也就放下了,放下了,也就轻松了,轻松了,也就不累了,不累了,也就快活了。和向老板做个朋友,没亏吃。”
听完文学明的一通大道理后,孙广海好像恍然明白了许多,当即展眉一笑,说道:“哎呦喂!老文啊!你啥时候把人这辈子看的这么通透?哎呦喂!真是让我长见识啊!”
转脸面对向北寒,说道:“向老板!以后我的‘小景德’随时欢迎你光临指导,我等着跟你发财啊!”
“不敢!不敢!孙老板!我今天也就真是运气好,恰好见到了那几件东西。我看那几个摊主也是刚从外地回来,这几件东西你没看到。如果早几天,这几个漏一定跑不出你的眼睛。”
向北寒谦卑地说道,那是想尽了一切办法,给孙广海留了面子。
文学明和孙广海对向北寒也都是暗竖大拇指,对这个小伙子的为人非常佩服。
三个人坐下来后,文学明马上就把话题重新引回到了桌子上的三件东西上。
“广海啊!刚才咱们谈到了一半,向老板就来了。正好,当着小北……啊!向老板不介意吧?我以后就买个老,叫你小北了!”
文学明也是在想办法拉近向北寒和自己的关系。
向北寒一笑,回答道:“就这么叫,倍感亲切。”
“那就好!我荣幸之至。”
文学明继续说道:“当着小北的面,广海!咱们把这笔买卖谈成了,怎么样?”
孙广海点头回答道:“那当然好。”
这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孙广海在过年前能把手里压得货出一出,对来年的资金周转是很有好处的。而对文学明来说,这三件文房器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尤其是那只康熙本朝印泥盒里几乎全新的漳州丽华斋的“八宝印泥”,简直就是任何一个文人雅士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小北!既然我们两个人都信任你,那你就当仁不让,说说这几件东西的价格吧!今天我和广海就听你一句话了。”
文学明的话向北寒很清楚,这是让他来解决两个人之间的纠结。他们是朋友,但他们也是买卖人,两个人都不吃亏是最基本的平衡点。
眼看两个人把难题推给了自己,向北寒又不好拒绝,想了想,说道:“文老板!这几件东西你是想留着自用呢?还是要等到合适的价格出手呢?”
文学明把目光落到了那和闪着温润光泽的印泥上,说道:“这盒印泥我已经决定留着自用了。”
向北寒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三件东西放到市场上,碰上真正的行家四万五不难出手,要是遇到真心喜欢的,五万的价也不难。我看这样吧!这几件东西,孙老板四万转手给文老板吧!毕竟临近年跟儿了,明白人不好碰,压在手里过年,心里也不舒服。文老板是文房器的行家,又是留给自己用。我刚才也看到了文老板的墨宝,也是一代名家的手笔。孙老板!我们以后每年的春联,家里有个什么需要,那文老板应该是随叫随到吧!”
几句话说的孙广海和文学明一阵的哈哈大笑。这两个人其实都不是在乎那一万块差价的人,就是都不好意思把这层意思说明白了。要不说朋友间最好别做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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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做成了,向北寒就想从文学明这里打听一下“向宝堂”和齐成山最近的情况。
可还没等文学明回答呢,孙广海就抢过问题,说道:“哎!齐成山我看到了,就在前天。”
一句话,让向北寒马上心生警兆,暗自说道:“难不成,这齐成山这么快就要报复自己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