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舞阳找到分管教育的副市长苟冬溪的时候,苟冬溪还是比较惊讶的,柳化全这事的时间跨度已经有十几年了,当初的一些人和事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秦舞阳问起时,苟冬溪也是一头雾水,万般无奈地说:“这就是一本糊涂账。”
看着苟冬溪抓耳挠思的模样,秦舞阳忽然有点儿想笑,市政府的两位副市长,这名字都是奇葩,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叫苗仁奉,也不知道要瞄哪人的缝,这位更好,想来父母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光看表面,又是冬又是溪的,很有档次,可连在一起就成了狗东西了。
见秦舞阳脸上带着笑意,苟冬溪就更慌了,结结巴巴地说道:“秦……秦市长,要不我去查……查查,再向你汇……汇报。”
秦舞阳摆了摆手:“那抓紧吧,我听说有不少人为这事上访,虽然还没有酿成大的事件,但这种不稳定因素我们得把它扼杀于摇篮里,否则一旦爆雷,就是大雷。”
苟冬溪连忙得令而去。
其实这事是两件事,柳化全的退休待遇问题,其实也就是秦舞阳一句话的事情,相较于此,那个教育集团才是秦舞阳关心的。军人出身的缘故,秦舞阳对国家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情感,相比于那些腐.败分子,出卖国家的更加不可饶恕,而面对那些敌特分子,秦舞阳更是不会手软。
不过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这事得徐徐推进,如果那学校不是这样便罢,但如果真像柳化全说的那样,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苟冬溪很快把事情弄了个清楚,虽然不是一目了然,但大体的情况已经摸出来了。
多年前,万豪区确实出台过柳化全所说的那样的政策,不过后来区里的领导调整了之后,由于财政吃紧的原因,这个文件并没有得到执行,那么多的老师入编,财政难以承担,而单一的口子更不好开,一旦开了,那别人怎么办?
后来,为了保持稳定,那些没有编制的老师继续以合同工的形式被分散到了各个学校,工资也略涨了一些,所以才没有人去捅,这其中已经有一部分人退休了。
至于柳化全,查到了他当时被辞退的材料,倒不是因为贪污或者挪用公款,而是因为他行贿。
行贿的对象是时任区教育局局长王伟利,王伟利是个很正直的人,非但拒绝了柳化全的贿赂,还将此事上报到区纪委,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柳化全被学校辞退了。
秦舞阳问了一句:“柳化全为什么要向王伟利行贿?”
“我没看到柳化全被纪委叫过去的谈话笔录,不过我打听了一下,听说是为了自己的待遇问题。”苟冬溪补充道,“至于柳化全的退休问题,我问过人社部门了,他在被辞退之后,养老保险是他自行继续缴纳,不过不是单位职工养老保险,而是社会灵活就业人员了,所以退休之后,养老待遇就差了很多,这也是他一直迟迟不肯办理退休手续反而四处上访的原因。”
秦舞阳了解过柳化全的家庭,并不缺钱,就为了一个月少那么几百块他就揪着不放?这多少有点儿不合乎常理,不过这也不排除他心理上的感觉,他在乎的可能不是钱,而是面子吧。
这事这么一查就过了一周,周末的时候,秦舞阳约了柳如烟在他的住处见面,不过柳如烟有事耽搁,没能如约过来,倒是柳化全过来了。
秦舞阳心说这样也好,当面说清楚,当晚,秦舞阳泡了茶,两人坐下聊了起来。
“老柳,我让人查了以前的一些资料,有一个情况我还是比较纳闷的,你真向王伟利行贿了?”
柳化全叹了口气道:“秦市长,这事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啊,说起这事,我这一肚子苦水都没地方倒,既然提起来,我就说说心里的难过。”
柳化全告诉秦舞阳,他当时找教育局长王伟利,是有原因的。
那时候,教育集团把所有老师都踢出了集团,当时窑塘小学因为区划调整的原因已经不复存在,柳化全本人当时已经是合并后的银坝镇第一小学的校长,看着昔日的同事回来找自己要编制,柳化全的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受政策的影响,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柳化全不忍心放任这些老同事不管,于是找到了镇里分管教育的副镇长,副镇长一脸为难地告诉他,这事他也是受莫能助,不过他给柳化全支了个招,说区教育局局长王伟利是区委书记的连襟,如果他肯帮忙的话,以他跟区委书记的关系,应该没那么难办。
柳化全喜出望外,临走的时候,那副镇长提醒他,可不能空手过去,这事那么难办,你轻飘飘一句话,人家凭什么帮你?
柳化全当即虚心请教,副镇长说王伟利家庭条件不怎么好,送什么都没有送钱强,于是柳化全心领神会,跟几个信得过的同事说了这事,于是大家一起凑了钱交给了柳化全,由他来操作此事。
柳化全万万没想到,他这么一做,非但没有把事情做成,反而让自己身陷囫囵,几万块钱让他背负了一个行贿的罪名,王伟利铁面无私,直接让柳化全被开除了,这还是区纪委考虑柳化全的出发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昔日同事,这才手下留情,否则一个行贿罪,那完全可以入刑了。
柳化全也是叫屈,可是一